“你好好坐著就行。”


    宴時遇埋頭開始收拾雞,雞直接剁了,加了土豆和豆腐,原汁原味加點辣椒,某些人不喜歡平淡的。


    魚紅燒。


    排骨臘炒了。


    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做成紅燒肉。


    再炒兩個青菜。


    宴時遇覺得做這些要好久,他不知不覺的加快了速度。


    “我幫你把菜摘一下吧。”


    薑笙主動把筐裏的白菜和青菜拿出來,發黃的葉子挑出來,認認真真的摘幹淨。


    “能和我說說你家裏的人嗎?”


    薑笙沒有抬頭,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宴時遇切肉的刀停了一下,半晌他才開口:“我有一個大我三歲的哥哥,叫宴時堯,在部隊是飛行員。


    我父親在京市當官,我算是大院裏長大的孩子,我母親是大學裏的曆史老師。”


    薑笙知道後來的夢裏,宴時遇卻是經常上電視,且威風凜凜。


    怪不得呀,一家子優秀的人。


    更沒想到,人家家世如此的顯赫。


    而他們薑家,何德何能能與他們家結親啊。


    了解了他家大致的情況。


    薑笙竟然沒有發現媽媽竟然是大學的老師,如今沒有高考,大學不是那麽好進的。


    她在夢裏知道後來會恢複高考, 她記得為了擺脫她那個家暴的丈夫。


    她偷偷的去知青那裏拚命學習,企圖擺脫了江燃。


    好不容易考上了。


    卻被發現了,她被江燃生生的打斷了一條腿。


    薑笙臉色想到這裏有些蒼白,晏時遇見身後的人沒了動靜,轉身看去。


    小姑娘慘白著一張臉,雙眼無神,手不住的顫抖著。


    他急忙放下手裏的刀,手在水盆裏洗了洗。


    蹲在薑笙跟前,握住她顫抖的手。


    “你不舒服了?”


    薑笙被宴時遇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搖頭,她隻是被噩夢裏的事情嚇到了。


    “沒有,我隻是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


    她努力微笑,讓自己看起來真的沒事。


    宴時遇把她手裏的菜接了過來,拿著杯子倒了一杯熱水,倒了兩勺紅糖。


    遞給薑笙。


    “喝完。”


    薑笙......


    這該死的紅糖水,就過不去了是不是。


    她剛想反抗,就看到宴時遇冷酷的麵龐,她默默的接了過來,小口小口的喝著。


    甜絲絲的味道衝淡了心裏的不安。


    薑笙一會兒手就不再那麽冰涼了。


    “宴時遇,你也是大學畢業的嗎?”薑笙盯著男人的背影看,她選男人的眼光還挺不錯的。


    連背影都是如此的迷人。


    那寬厚的肩膀,簡直是安全感滿滿。


    就算是江燃,也長的十分的好看。


    宴時遇隨意的嗯了一聲。


    “哪裏畢業的呀?”


    “京市國防大。”


    薑笙星星眼,她驚歎:“你好厲害啊。”


    聽說京市的國防大學除了要家世背景,對於本人可是要很高的要求的。


    “我也想上大學。”


    薑笙低聲的對自己說,她高中還是勉強讀完的,白月娥不願意花錢讓她上學,她第一次生了逆反心理。


    鬧了又鬧。


    白月娥是老師,愛惜自己的名聲。


    勉強讓她讀到了高三,迴家還會對她冷嘲熱諷。


    宴時遇沒有在說話,目前風聲還相當緊,很多事情能不能盡量不做,


    他們家因為母親已經足夠的低調了。


    “我想工作。”


    薑笙把杯子裏的水喝完,對宴時遇說。


    她現在已經慢慢的不那麽怕和陌生人接觸了。


    經過白月娥和薑連海一鬧,她倒是哭的,不那麽在意臉皮她心裏很暢快。


    她以後有什麽都要說出來,最起碼自己心裏舒服。


    “隨軍的家屬們等著部隊分工作,你的話,應該得好久。”


    宴時遇知道軍區的工作實在是太少了,隨軍的家屬名額一年比一年的多,崗位就那麽多個,現在都在排隊等著。


    薑笙能自己考上播音員,自然是不會傻傻的等著工作的。


    “我一個月一百三十元的工資,你不工作也足夠養你了。”


    宴時遇又說了一句。


    薑笙!


    工資真高啊。


    她一個月才三十塊。


    有點羨慕,不是,是十分的羨慕。


    “我會自己想辦法。”


    她自言自語的說,她會勇敢一些,已經知道自己和宴時遇兩個人家世上的不對等。


    她得為自己考慮。


    她的巨款雖然有兩千多,但是很明顯,這些錢再後來會變得很不值錢。


    也多虧了那個噩夢。


    讓她提前看清了未來。


    如果宴時遇不喜歡她,萬一,萬一離婚的話,她也要手裏有錢。


    等媽媽走了之後,她要走出去看一看。


    沒有什麽可怕的。


    在可怕也不會有江燃那種人了。


    她喜滋滋的想著,眉眼生動,整個人也明亮了幾分。


    好像為自己找到了一點出路。


    不是依附著男人,而是靠自己。


    宴時遇不會勸她,雖然內心裏十分想要把她藏在家裏,但是,她這麽耀眼,不應該被藏起來。


    “那你要努力了。”


    薑笙認真的點了點頭。


    兩個人說話間,時間過的飛快,宴時遇的菜也都做好了。


    陳靜柔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看到廚房裏的兩個人,她心裏軟了又軟,一向冷硬的兒子仿佛有了軟肋,整個人也柔和了不少。


    宴時遇能年紀輕輕當上團長。完全就是他不要命的屢戰軍功。


    身上的傷總是這裏沒好,又添新傷。


    她每次看到他半死不活的模樣都偷偷的掉眼淚。


    再怎麽像臭石頭一樣的兒子,那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寶貝。


    如今,好像哪一點悄悄的變了。


    薑笙第一個發現門口的陳靜柔的,她立馬站起來,走到陳靜柔的身邊,遞給她了一張手帕。


    “媽媽,是不是饞排骨太辣了,你看,你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笑容甜美,語氣真誠。


    陳靜柔擦了擦眼淚的淚珠,十分配合她說:“這個臭小子,沒事做這麽辣幹什麽。”


    說完,還沒好氣的瞪了宴時遇一眼。


    宴時遇......


    我這是出力不討好啊。


    真是難伺候。


    他開始往外麵端菜,薑笙也幫忙,很快,菜都上好了。


    三個人落了座。


    陳靜柔清咳了一聲,從衣服裏拿出一個紅包。


    “笙笙,叫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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