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時遇長了二十年,小時候不算,長大之後第一次看到小姑娘哭。


    他心裏慌亂,手忙腳亂的把行李放到了地上,幾步走到了薑笙的跟前。


    他無措的伸出手,又覺得有些唐突。


    滾燙的眼淚就這樣砸到了他的手上。


    他的心一顫,僵硬的說:“別哭了,我等等你就是了。”


    薑笙反而哭的更兇了。


    宴時遇向前一步,幫她把臉上的淚痕一點一點的抹去,心裏竟有些悸動。


    他竟然生出一種渴望,渴望嚐一嚐,這些眼淚,到底是什麽味道。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哭的太兇了,甚至狠狠的拍開了他的手,抱著自己蹲下來開始哭。


    黑幕已經拉滿了整個夜空。


    薑笙哭了好久。


    哭過之後她整個人清醒異常,她是瘋了嗎?怎麽因為那麽一點點的小事,就在一個陌生人麵前嚎啕大哭呢。


    宴時遇等著。


    他仿佛有十足的耐心。


    “哭夠了嗎?”


    他居高臨下的問,聲音平靜的不帶一絲感情。


    仿佛剛才他並沒有幫人家擦過眼淚。


    薑笙腿有些麻,她也帶著幾分不自在和窘迫。


    她站起身來,抿了抿唇:“走吧。”


    她這個樣子十足的乖巧,嘴巴微微的抿著又十分的可愛。


    宴時遇心裏有些酥麻。


    今天的他很奇怪,很多情緒的出現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悶悶的嗯了一聲。


    這次倒是放慢了腳步,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偶爾宴時遇會出聲提醒她。


    有土坷垃,有坑。


    終於到了宴時遇戰友的家。


    他推開門,門很破舊,發出吱呀吱呀腐朽的聲音。


    仿佛隨時都要罷工一般。


    土坯房,低低矮矮的有三間連在一起。


    院子倒是大的很,周圍用籬笆圍了起來。


    其中一間屋子裏亮著昏黃的燈。


    “時遇迴來了?趕緊來吃飯。”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宴時遇應了一聲,他把行李放在了另一間黑漆漆的屋子,也不開燈。


    從屋裏端了一盆水。


    放在薑笙跟前,又十分熟練的接過她手裏的東西,也放進剛才那個屋子。


    “洗洗,吃飯。”


    他語氣淡淡,不冷不熱。


    薑笙洗了洗手,有些局促。


    第一次來陌生的人家裏,招唿都沒打就要吃人家的飯,她有些不好意思。


    “這樣好嗎?”她實在沒忍住,抓了抓宴時遇的衣衫。


    小聲的問。


    宴時遇低頭,同樣十分小聲的迴 她:“沒事,戰友的奶奶,不過現在也算我奶奶,別緊張。”


    薑笙心裏有了一點點數。


    她跟在宴時遇的身後進了屋。


    屋裏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三個板凳還有一個板凳腿是修理過的。


    一個穿著深藍色衣衫的婆婆在忙來忙去,她把飯菜端好,扭頭就看到了宴時遇身後的薑笙。


    “這是哪家的漂亮女娃娃啊?”


    她說著話看向宴時遇。


    宴時遇上前接過她手裏的裝著饅頭的筐,十分順手的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有一碗炒青菜,兩個雞蛋。


    “這是我未婚妻,笙笙,叫顧奶奶。”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沒有絲毫的起伏。


    薑笙乖巧的叫:“顧奶奶。”


    顧奶奶則是一臉不可置信到一臉欣喜。


    “哎呀,你別跟奶奶開玩笑,你不是去接知青了?怎麽帶迴來個未婚妻啊。”


    奶奶明顯是個愛八卦的人。


    宴時遇示意薑笙坐下來,順手塞給她一個雞蛋,又給了她一個白麵饅頭。


    薑笙......


    她真的覺得這個人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是怎麽寫的。


    不過,她也確實餓了。


    仔仔細細的剝來了雞蛋皮,她低頭小口小口的吃著雞蛋,她麵對陌生人有時候不知所措,不知道說什麽。


    她低著頭,假裝害羞,企圖蒙混過關。


    宴時遇:“小時候訂過娃娃親,隻是沒想到她知青插隊,剛好碰到迴來看您的我。”


    顧奶奶聽他這麽一說笑的合不攏嘴。


    “這人和人的緣分就是這麽的神奇,說明老天爺都覺得你們兩個是天生一對。”


    她說完自覺地說的十分的對,看著眼前兩個金雕玉砌的兩個玉人,怎麽看怎麽般配。


    一頓飯薑笙嗯嗯,啊啊的混了過去。


    宴時遇收拾完了碗筷,帶著薑笙來到了剛才放行李的屋子。


    顧奶奶知道兩個人有話說,早早的便洗漱睡覺去了。


    宴時遇拉開了昏黃的燈泡。


    整個屋子瞬間溫暖了起來。


    兩個人麵對麵站著,宴時遇覺得有些不自在,他把行李往裏麵提了提。


    “你怎麽下鄉了?我記得你不是有工作?”


    他開門見山。


    去年他家裏說了想讓兩個人結婚,他那個時候剛提到團長。


    部隊裏的事繁多,他還要出任務,各種操練。


    他希望晚一年。


    沒想到,晚著晚著,他的未婚妻下鄉了。


    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她膽子還十分的大,竟然把戶口也落到了農村。


    宴時遇目光赤裸裸的看著她。


    薑笙十分不喜歡他的語氣,她愛去哪去哪。


    他又不是她的誰,管的著嗎。


    “為了祖國啊,不是鼓勵知識青年下鄉改造嗎?我怎麽就不能來了?”


    她說完,不服氣的瞪了他一眼。


    “我就喜歡農村,我愛落戶在這裏。”這句話很明顯,是故意的,帶著賭氣的成分。


    宴時遇靠近了過來,目光裏帶了十足的壓迫:“薑笙,說實話,別賭氣。”


    “我們是要結婚的關係,坦誠相待是最基本的。”


    他這話一出,薑笙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夢裏他都娶了薑悅了。


    誰跟誰是夫妻,還說不準呢。


    她翻完又有點懊惱, 她這個人就是這個樣子,做了噩夢之後說好了的計劃就是抱大腿呢。


    她強迫自己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淒淒慘慘戚戚的說:“我和家裏鬧翻了,他們逼我下鄉,哦,我還有個雙胞胎妹妹,說不定啊。你的未婚妻是她呢。”


    她說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讓你管不住自己的嘴。


    她有些難過的把頭扭到一邊。


    宴時遇臉色沉了沉,他明確的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薑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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