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然人和調整者之間戰火紛飛,雙方的關係變得如寒冬般冷淡,對立與衝突隨處可見。


    特別是芙蕾,她的父親在其中也是反調整者情緒特別強烈的藍色宇宙成員之一,她從小耳濡目染,本應對調整者充滿敵意。


    然而,芙蕾卻打破了這種偏見,對姬良並沒有差別待遇,不僅和其他人一樣關心她,甚至在相處過程中,把她當成更親密的朋友對待。


    所以此刻,得知姬良脫離危險,芙蕾打從心底感到安心,那淚水便是她內心真情實感的最好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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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良悠悠轉醒的那一刻,夏亞正守在她的床邊,雙眸布滿血絲,卻在瞬間被點亮。


    他如同被觸發了最敏銳的警報,立刻站起身來,疾步走到軍醫休息的艙室,急切地將軍醫叫醒,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急:“軍醫,姬良醒了,快跟我來!”


    軍醫被他這股急切帶動,匆匆披上外衣,拿上醫療器具,跟著夏亞一路小跑來到醫務室。


    在軍醫檢查的過程中,夏亞始終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終於,得到軍醫 “身體已無大礙,但需要好好休息” 的許可後,他緊繃的神情才稍稍舒緩,輕輕走到姬良身邊,溫柔地說道:“姬良,你先迴房間休息吧,別太累著自己。”


    隨後,他自己也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迴到了房間。


    當他再次醒來時,艙室內透進的光線已經變得格外刺眼,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抬手看了一眼腕表,這一看,頓時驚得他慌張地跳了起來,原來已經過了中午。


    “怎麽睡了這麽久!” 他暗自懊惱,一邊迅速起身,一邊在心裏擔憂著姬良的情況。


    他三兩下脫掉被汗水浸濕的睡衣,衝進淋浴間,任由熱水衝刷掉身上的疲憊與汗水,簡單整理好儀容後,腦海中就隻剩下一個念頭:姬良不知道怎麽樣了。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走出房間,腳步急切地朝著姬良的房間走去。


    而姬良那邊,那殘酷的爆炸記憶,如同惡魔的利爪,深深地刻劃在姬良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她的眼前不斷浮現出決鬥高達那冰冷的光束,在瞬息之間,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力量貫穿了航天飛機。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航天飛機瞬間化作無數碎片,機體如同破碎的玩偶,四分五裂,而後被熾熱的大氣無情地燒毀殆盡。


    那熊熊燃燒的火焰,那四散紛飛的殘骸,如同噩夢的具象化,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腦海中迴放。


    姬良在醫務室曆經漫長的昏迷後,終於恢複了意識。


    當她拖著疲憊不堪、沉重如鉛的身體迴到自己房間時,目光不經意間掃到放在桌上的折紙花。


    那朵紙花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單薄卻又莫名地刺眼。


    剛剛從沉睡中蘇醒的姬良,腦袋還處於混沌呆滯的狀態,然而這朵紙花卻如同一隻無形的手,猛地將她從混沌中拽出,迫使她強製清醒。


    她的雙手緩緩握緊,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仿佛隻有這樣的疼痛才能稍稍緩解內心的煎熬。


    緊接著,她像是失控一般,舉起雙拳,狠狠地敲打眼前那堵潔白無瑕的牆壁。


    “砰砰” 的悶響在寂靜的房間裏迴蕩,每一下都仿佛是她對自己無能的控訴。


    身體才剛退燒,虛弱乏力,每一次揮動拳頭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即便如此,她也不願停下,似乎隻有這般自虐式的宣泄,才能讓她內心的痛苦稍有減輕。


    被迫想起那如鬼魅般纏繞的惡夢,她的心情糟透了,仿佛置身於無盡的黑暗深淵,找不到一絲光亮。


    不論身體的虛弱,還是心靈的創傷,姬良都清楚,這都隻是再睡一次覺也無法解決的問題。


    大病初愈就淋浴,她心裏明白其實對身體不好,可此刻的她,滿心隻想多少舒緩一下那壓抑到極致的心情,於是,她咬著牙,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淋浴間。


    淋浴噴頭中噴出的熱水,肆意地灑落在她的身上,雖然衝掉了黏膩在肌膚上的汗水,卻無法衝掉烙印在腦海裏的惡夢。


    那噩夢如同頑固的汙漬,深深地附著在她的靈魂深處。


    她的眼神空洞而絕望,突然,像是被某種力量驅使,她緩緩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沒有傷痕的白皙肌膚,被熱水的溫度衝得微微泛紅,平日裏,芙蕾和米麗雅莉亞經常在她耳邊稱讚姬良的肌膚很漂亮,身材很好,那時候的她,還會略帶羞澀地迴應她們的誇讚。


    但是對現在的姬良來說,她們稱讚的這具身體,看起來卻無比肮髒。


    在那場慘烈的災難中,她眼睜睜地看著重要的人陷入絕境,自己卻無能為力。


    “————— 這麽肮髒的自己,要是能消失不見就好了。”


    她的聲音微弱卻飽含絕望,在淋浴間狹小的空間裏迴蕩。


    姬良帶著這股鬱悶到極點的心情,機械地走出淋浴間,用浴巾擦拭身體。


    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遲緩、無力,仿佛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


    擦幹身體後,姬良伸手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軍服,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輕輕的敲門聲突兀地打破了房間內的死寂。


    姬良的身體微微一震,心髒猛地跳動了幾下。


    她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頭一看,發現夏亞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房間,那一刻,她的身體不禁僵硬起來,像是被瞬間冰封。


    夏亞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姬良還沒幹的頭發上,眼中閃過一絲關切,輕聲問道:“…… 你去淋浴了嗎?還好嗎?”


    他的聲音溫柔而舒緩,如同春日裏的微風,試圖吹散姬良心頭的陰霾。


    姬良卻忍不住從溫柔詢問的夏亞身上移開視線,她不敢直視夏亞的眼睛。


    那是因為 ————— 並非是因為剛淋浴完,毫無防備的模樣被看到。


    而是因為姬良不想讓夏亞看到 ————— 那個無法保護想保護的人,沉溺在惡夢中,肮髒無比的自己。


    她深知自己此刻的狼狽與不堪,內心的厭惡如同潮水般洶湧,正是因為這份對自己的厭惡,她才做出這個躲避的舉動,仿佛隻要不與夏亞對視,就能將自己的不堪隱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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