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到來的第二天,陽光正好,秋日裏很少有這樣明媚的天氣,佩妮決定把家裏的冬裝拿出來曬曬。


    急急忙忙地給三個孩子衝好奶粉,讓他們三個自己玩,佩妮就忙著去曬衣服。


    經過一天的相處,哈利憑借小動物的直覺已經知道兩個孩子裏是奧莉主導,隻要跟著奧莉玩,那個大個子就不會欺負自己,所以時刻都要貼著奧莉。


    達力現在才發現這個小個子是來跟自己搶妹妹的,毫不客氣地把奧莉抱在懷裏,大聲說道:“妹妹我的。”


    哈利一臉委屈,可憐巴巴地看著奧莉,視線跟達力交匯,嚇得又瑟縮了一下。


    奧莉以為哈利是和生日宴來家裏做客小孩一樣,爸爸教自己要照顧客人,因此一手一個,“一起玩,不吵架,不打架。”


    最後三個小孩坐在一起噸噸噸喝奶,達力胃口最大,最先喝完奶粉,看媽媽出去,一把搶過哈利手裏的奶瓶塞進自己嘴裏。


    哈利想要奪迴來,奈何力氣有限,試圖反抗反而被達力一把推到地上。奧莉在旁邊讓他倆停下,奈何小短手根本起不了作用。


    突然哈利爆發出一陣尖利的哭聲,一股他自己還沒意識到的力量出現,達力手裏的奶瓶一下子飛走,混亂地在屋裏亂撞,最後朝著門口快速砸去。


    佩妮進來剛好看見這一幕,奶瓶的方向正朝著她。奧莉急的大叫一聲“媽媽”,奶瓶倏地停在半空中,搖晃了兩下,最後飛到奧莉手裏。


    奧莉十分新奇地看著手裏的奶瓶,佩妮則一臉緊張地衝過來抱著女兒,從頭到腳上下撫摸,“奧莉,是你嗎?你怎麽,怎麽會,你救了媽媽?”


    奧莉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得意地點點頭,還控製著奶瓶飛迴哈利手裏,扭頭看著媽媽,一臉求表揚的樣子。“哈利的,他沒喝完,我還給他。”


    奧莉沒等到媽媽的誇誇,卻被她一把摟在懷裏,緊緊抱著,她還沒搞清楚狀況。佩妮抱著女兒,深深地看了一眼哈利,沒有管氣得跳腳的達力,起身給弗農打電話,聲音顫抖地讓他快點迴來。


    等待的時間裏,佩妮把自己的孩子和哈利隔開,她還沒有忘記哈利那不穩定的力量,擔心他傷害到兩個孩子。


    至於女兒奧莉,她第一次明白了當初父母對莉莉的態度,不管發生什麽,終究是自己的孩子不是嗎?


    佩妮一直沒有放下奧莉,達力坐在旁邊,佩妮幫奧莉理了理剛才弄亂的小揪揪,換來女兒一個甜甜的微笑。


    不遠處,哈利一個人無措地坐在兒童圍欄裏,剛才的變故讓他注意到是奧莉把奶瓶還給了他,所以一直盯著奧莉,半晌他突然說道“媽媽。”


    像是確認了什麽,哈利加大了聲音“媽媽。”


    小手指著奧莉,臉上掛著他來到這之後最燦爛的笑容,“媽媽。”


    “媽媽。”叫個不停。


    奧莉皺著小眉頭,覺得哈利比哥哥達力還笨,自己不是哈利的媽媽,他為什麽要叫自己媽媽?自己是要做公主的,不是做媽媽的,他要叫自己公主才對。


    想到這她不開心地撅起小嘴,哥哥們都好笨啊,哈利話還說不清楚,還會認錯人。果然誰都不像自己那麽聰明,哎,看來隻有自己能當公主了。


    哈利固執地指著奧莉叫媽媽,一旁的佩妮倒是明白哈利的意思,心裏歎息。


    大概是莉莉也這樣用魔法給哈利遞過奶瓶吧。


    弗農擔心家裏發生了什麽,一路飆車到家,就迎上了抱著女兒的,一臉愁容的妻子,後麵跟著的達力躍躍欲試想要跑出去。


    看著妻子兒女都好好的,弗農稍微鬆了一口氣,俯身給了妻子一個臉頰吻,“親愛的,怎麽了?”


    順手接過女兒,用腿把鬧騰的達力擋住,弗農無情地把門關上。隨即又想到家裏那個小麻煩,“是那個小波特嗎?”


    “我就知道是他,跟他那個爸爸一樣,到處惹事。”


    “他做了什麽?”弗農最後已經開始咆哮了。


    說完他又緊張地看了眼窗外,環顧一圈發現沒人,才降低了音調小聲問“是那種該死的魔術嗎?”


    佩妮沒有迴答,走過去拉上家裏的窗簾,確認沒人能看到後,才把一個奶瓶遞給弗農懷裏的奧莉。揉了揉奧莉頭上的小揪揪,佩妮輕聲道,“寶貝,你再給爸爸看看,就是剛才你,你做的那樣。”


    奧莉十分樂意展示自己的新技能,握著奶瓶開始用力。


    嗯?怎麽沒反應,奧莉再次憋氣用力,兩分鍾過去了,瓶子還是安靜地待在她手裏。


    弗農看著用力到小臉通紅的女兒,覺得就算是女兒這樣子也格外可愛,笑著湊上去親了一口,“寶貝要展示什麽?是在用力拉粑粑嗎?”


    奧莉破防了,怎麽能說小公主拉,拉,拉那個?她很早就能控製嗯嗯了好吧,每次都悄悄讓媽媽幫自己處理,爸爸怎麽可能見過?


    越想越激動,那股熟悉的感覺又出現了,奧莉決心要永遠記住這個感覺,這次控製著奶瓶彭一下飛起來,精準地砸到那個傻爸爸頭上。


    弗農還在嘲笑女兒,就被奶瓶襲擊,臉上的笑容還沒有褪去,一下子轉換成震驚,顯得十分滑稽。


    顧不得頭上的疼痛,弗農一臉驚恐地看向妻子,害怕的詢問道,“我們的奧莉,她,她也是?”


    佩妮一臉苦澀,“是的,哈利和她都是。”又將剛才的事仔細講了一遍。


    弗農聽完十分沉默,把奧莉抱得更緊了,佩妮知道這很難接受,“你放心,當時隻有我們幾個,不會有別的人發現,你...”


    “佩妮,我們留下哈利吧。”弗農突然抬頭,鄭重地向佩妮建議。


    “奧莉這樣,我們終究是普通人,沒辦法保護她一輩子。哈利和她一樣,可以陪著她,我不希望奧莉覺得自己是個異類。”


    “再者,”弗農頓了頓,他也知道接下來的話不好說出口。


    “再者,如果發生什麽意外被人發現。”弗農抿了抿嘴,“我是說如果,我希望哈利能幫奧莉擋在前麵。”


    話罷,兩人都沒有說話。半晌,弗農加快語速補充道,“我知道這很自私,但我是奧莉的爸爸。”


    弗農說完就靜靜看著佩妮。


    佩妮看著眼神堅定的丈夫,又看了看他懷裏迷茫地啃手指的女兒,發出一聲歎息,“我也是奧莉的媽媽啊。”


    兩人相視一笑,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話說開後,屋裏凝滯的空氣像是重新流動起來,陽光再次光顧德思禮家的小屋。屋外,太陽高懸於蒼穹之上,庭院裏兩支並蒂玫瑰相互纏繞,在微風裏盡情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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