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中裝扮的花紅柳綠,空氣中彌漫著醉人的香氣。


    舞女們身段妖嬈多姿,輕歌曼舞,每個五大三粗一臉酒色的男人身邊都摟著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


    遠遠看去,門口竟然出現了一個髒兮兮滿臉泥巴,瘦弱小乞丐的身影。


    嘴邊一顆巨大痦子的老鴇搖著扇子走上來,聲音尖細:


    “走走走,我們怡紅院豈能是你小乞丐的容身之地,去別家乞討去!”


    江染瘦弱的身軀纏著粗布爛條,眼神卻無比堅定,她對著那老鴇一字一句說道:“我不是乞丐。”


    老鴇沒有耐心,驅趕著她:“不是乞丐是什麽,趕緊走,別耽誤我做生意!”


    江染抓住老鴇的手臂,嗓音幹涸卻大聲說:“我是來投奔的!”


    頓時,大殿中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江染身上,老鴇怕攪了客人們的興致,趕忙拉著那瘦弱的身子進了內廳。


    老鴇站在一尺之外,搖著扇子圍繞江染轉了一圈,仔細上下打量。


    她還沒說話,就聽見江染說道:“你們門外寫著招募跑堂的小二,我來做……”


    江染還未說完,那老鴇便上下其手在江染身上摸索一番,最後她用扇子抬起江染的下巴,笑道:“你是個姑娘吧?”


    江染大驚失色,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姑娘做什麽跑堂?幹脆來我怡紅院做姑娘豈不是自在。”


    老鴇沒管江染的表情,隻是慢悠悠說道:“小乞丐還會識字的,我是頭一迴見。”


    江染眉毛間的血管跳動,棕色的眸子變得深邃,連唿吸都不自覺的輕了許多,自然垂落在兩側的拳頭暗露殺機。


    老鴇繼續搖著扇子,“別緊張嘛小姑娘,這世道亂得很,今日你家亡,明日他家敗,唯有金子是永恆的,姑娘你來我怡紅院,我保準你能賺大錢。”


    江染將頭歪向一邊,不為所動。


    恰巧那位大人物摟著美女路過,江染的眸中更加暗流湧動。


    老鴇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笑嗬嗬繼續勸說:“你瞧見剛才路過的可是位朝廷大人物,他可是一擲千金的主兒,要是今晚能讓他看上你,以後的榮華富貴你可享不盡呐!”


    江染嗓子已經幹啞得不成樣子,她目光如炬問道:“他怎麽樣才能看上我?”


    老鴇撲哧一笑,隻以為小乞丐窮瘋了,一聽到榮華富貴這麽迫不及待。


    隻見她緩緩抱胸故作高端:“我們怡紅院每次新來一位姑娘都會當眾拍賣她的初夜,價高者得,而剛才那位大人物每每都會一擲千金,所以我們怡紅院的姑娘大多數都是被他……嗬嗬,隻要把他哄高興了,抬你入府也有可能的。”


    江染被髒泥掩蓋的臉異常冷靜,她眯著眼睛心想,不用入府,今晚我就把他殺了。


    導演李磊“卡”一聲,停止了葉子紓的表演,也止住了現場的拍攝。


    “青樓的戲份還有明天一天,咱們今天先迴去休息,明天爭取順順利利一遍過哈。”


    在橫店拍《染江山》的三個月裏,葉子紓沒有一天是不累的,幾乎每天都在吊威亞拍打戲,她沉浸其中,也同樣身心俱疲。


    幾乎日常都需要小遲來照顧,這一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麽演員身邊都配備助理了,實在太累了根本無暇顧及生活。


    一月底《染江山》正式殺青,葉子紓嚴令申請必須放假,近期不要給她安排工作。


    她迴到京城,住在學校裏,感受為數不多的校園時光。


    早上睡到日上三竿,披上長羽絨服,戴上口罩去餐廳買飯迴宿舍吃,網上衝浪刷視頻,偶爾跟自己的粉絲互動。


    宿舍是四人間,但現在隻有葉子紓一人,連周圍宿舍都空無一人,偶爾遇上空閑的同學會聊兩句。


    同學言語間是對她酸溜溜的羨慕,你運氣好,大一就火起來了,不像我們大四還在奔波找工作。


    葉子紓反問自己運氣好嗎?


    是好的吧,至少被穆靜冶托舉著,一腳踏進了娛樂圈的大門,並被大眾發現。


    也有不好的,不好的也是因為穆靜冶,搞得自己狼狽至極還弄丟了孩子。


    想到孩子,葉子紓的腦海中浮現出京城私立醫院的後花園,她曾經在那裏偶遇過一個小男孩。


    自己發現房間攝像頭事件後,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生病狀態,後來她決然離開醫院,除了陸臣州之外,誰也沒告訴。


    不知道那個叫念念的小男孩現在怎麽樣了,葉子紓當即決定前往醫院探望他,順便好好感激一下陸臣州當初幫助自己逃離。


    京城私立醫院的一樓大廳導台處,葉子紓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念念的大名。


    “他叫念念,在十五樓兒科住院,白血病,您可以再查一查嗎?”葉子紓戴著口罩乞求著護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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