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老一少,不亦樂乎。


    崔久備了酒菜,和陳墨淵小酌。


    可陳墨淵從小在劍閣清修,未曾沾過酒氣,這一喝,不可收拾。


    兩人從靈武的曆史,到拉家長裏短,微醺的兩人,無話不談。


    陳墨淵詢問這世上何為妖?崔久聞言,輕吐一口氣,那微微泛紅的臉露出了個我很知道的微笑。


    然後開始侃侃而談:“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太平興盛,必有禎祥;世事動亂,必有妖孽。天反時為災,地反物為妖,民反德為亂。亂則妖災生。”


    “要知道,妖物,往往是人與天地自然不和的結果,如果協調,自然無異,可現在,五洲戰亂不斷,國攻打國,民攻打民,所以各地詭異之事不斷。”


    崔久說到一半,竟然沉默半天,似是在思索什麽。


    陳墨淵倒是沒心沒肺的說起來:“如果這妖核值錢,那這妖也是稀罕之物,下次碰到定不能放過。“


    崔久忽然蹦出一句:“你這有靈識的靈器,好像和注靈有一定聯係。”


    陳墨淵一聽,心裏打了個激靈。


    這崔管事應該是不清楚注靈師所要求的條件。


    但是,江湖險惡,第一次相交雖然甚歡,但有所保留也應該是理所當然。


    況且,自己目前並不想把底全部都交出,還是穩妥點為好。


    見陳墨淵一陣沉默,崔久也沒有注意,繼續說道:“能成妖,必有人之大惡,沒有把握還是不要碰,但有把握還是要除,妖畢竟是害人的。”


    ......


    東方漸白,晨曦初露,微涼的風輕拂過靈武會那古舊的匾額。


    紫袍老者醉眼惺忪,倚靠在木桌旁,手中還緊握著半盞殘酒,臉上帶著滿足而又複雜的微笑。


    少年起身,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衣衫,向老者深深一揖:“昨夜多謝崔老相助,將來有幸,定報此恩!”


    老者從懷中取出玉牌,交予他手中:“有機會一定到京都靈武會,那邊可以入會。這是我的私牌,他們見到便會明了。”


    說完老者揮了揮手,微笑著點了點頭:“去吧!\"


    陳墨淵深深的看了崔久一眼,轉身離開。


    剛出靈武會大門,蕭靈就站在對麵。


    雖然是初夏,但清晨仍然略有涼意,蕭靈的臉龐在微微的亮光中,如若凝雪,如此白皙。


    而黑色勁裝更是將她本就傲人的身材完全凸顯。


    陳墨淵看的有點失神,這樣的美女,聽說還是單身。


    她武階又高,那些豪門大族,或者其他門派怎麽就沒有能娶到她。


    陳墨淵跑到了她身邊:“蕭師姐,我昨晚和老馬說過了,就住在旁邊客棧的。”


    蕭靈臉上並沒有太多喜怒,隻是淡淡的說道:“恩,我知道,你現在是在客棧嗎?”


    陳墨淵一陣語塞,有點尷尬的說道:“昨晚發生了一點事情。”


    “行了,我們走吧,我都知道了!”蕭靈一轉身,自顧自往前走。


    陳墨淵趕緊跟了上去:“你都知道了?”


    “客棧老板告訴我的。”蕭靈的聲音還是淡淡的,並無責怪之意,但卻讓陳墨淵有種犯錯的感覺。


    “那你什麽時候到門口的,怎麽也不進去喊我?”


    蕭靈一聽停了下來,凝視了陳墨淵一眼:“昨晚我就在了!”


    陳墨淵聽完心裏一驚,可蕭靈表情還是沒什麽波瀾,又繼續往前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心裏一陣暖意,苦笑一下,確實是自己錯了。


    隨即加快腳步,趕了上去。


    ......


    巨岩城,是一個要塞堡壘,經過了周國幾十年的擴大和修繕,已經很具規模。


    整個隊伍,緩緩走向巨岩城的大門。


    因為是要塞,他們走的應該是麵向國內的後門,但仍然厚重,鐵皮包裹,看著就堅不可摧。


    陳墨淵抬頭望了望這巨大巍峨的城堡,不禁驚歎,國家幹的事,還真不是他們江湖門派能幹到的。


    那城牆高聳入雲,由巨大的花崗岩砌成,表麵雖然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但卻非常完整。


    聽他們說,麵對魏國一側,已經滿是戰爭的瘡痍,修補的痕跡到處都是。


    蕭靈簡單的和門番溝通了下,出示了文書,便給予放行了。


    即便是內城的城門,兩側,仍然站著兩排身穿重甲的守衛,他們身上泛出的血腥味,還有那銳利的目光,讓人經過時有點不寒而栗。


    隊伍踏入城內,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寬闊的廣場,足以容納萬人集結。廣場四周,各種商鋪、酒館、鐵匠鋪林立,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與城外的荒涼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們穿過廣場,沿著主街道前行,街道兩旁的建築錯落有致,有的古樸典雅,有的雄偉壯觀。


    陳墨淵注意到,街道上不僅有普通百姓,還有來自各國的商人、使節,甚至是一些行蹤神秘的江湖人士,他們或交易,或交談,或匆匆而過,之前以為到了落霞算是漲了見識,比起巨岩那還真不算什麽。


    不久,隊伍抵達了外事堂的駐地,這也是一座宏偉的建築,門前有兩頭石獅鎮守,顯得莊嚴肅穆。


    門口守衛身著滄瀾劍閣外事堂青色製服,各個皆武師以上。並且與蕭靈交談時,門口領頭的門番,不苟言笑,神色拘謹,比起劍閣本部和旁邊青林那些產業的外事堂護衛,不知道精幹了多少。


    陳墨淵不由的心裏也有點緊張,隊伍也一片沉寂。


    出發前劍閣嫡係弟子們那歡聲笑語,出來遊玩一樣的心態到了這裏,才發現,哪有那麽簡單,到處都是壓抑的氛圍。


    果然如同長老們所說,這可是刀頭舔血的江湖。


    所以,之前看那些陰森冰冷的客席武師,招募的護衛傭兵,總還覺得他們怎麽如此的不拘言笑。現在才明白,原來是稚嫩的自己才會有那樣的心態。


    駐地內部,庭院深深,布局嚴謹,既有議事大廳,也有休息的客房,還有專門的練武場。


    大部分人都安排到了士舍。


    隻有陳墨淵和馬勁鬆,張山他們庚組三人被帶到了一間簡樸但幹淨的議事廳。


    陳墨淵推開窗戶,一陣涼風拂麵而來,帶著遠處山脈的清新氣息。他深吸一口氣,這就是我三年的起點?


    三年到大武師,心裏暗暗的下了決心。


    不一會,蕭靈就領著一男二女進來。


    一個約摸二十多歲的青年,另兩個,竟然是孿生姐妹,還是兩個美人胚子,也是二十多歲的樣子,身材非常勻稱健康。


    當然,畢竟是修煉的武者,身材好並不奇怪。但姣好容貌卻是稀缺,像她們兩雙胞胎還能如此俏麗,更是難得。


    兩人一瀑秀發皆紮成馬尾束於身後,膚色估計是常年在外奔波,呈現出非常健康的古銅色。


    蕭靈還是那樣,吐字清晰,但聲音冰冷:“這是黃山,良辰,美景。這邊是陳墨淵,馬勁鬆,張山。你們6人+我7人,組成護衛隊,協助軍方護送皇子迴京。”


    陳墨淵奇到:“蕭師姐,我們屁股都還沒有坐熱,這就要出發了?”


    蕭靈點點頭:“恩,這是第一個任務,皇子要走了,難道要他等我們?”


    陳墨淵一聽,苦笑一聲,在不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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