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窗簾都閉合上了。


    林渡躺迴到床上,而後熄滅了不夠明亮的床頭燈。


    視野陷入黑暗裏,他才稍微有了點膽子。


    他無疑是羞赧的,盡管早就在腦袋裏腦補了無數次,但對於這種事,他就是典型思想的巨人,行動的矮子,原本他就比較晚熟,在同齡人早戀的時候,他還在為了溫飽犯難,不懂愛情為何物。


    到了大學,他才情竇初開,有了喜歡的人。


    他平時自己看過的資料也少,全憑一些記憶。


    眼睛裏不知不覺間蓄滿了淚,在黑夜的籠罩下,一張稠麗白皙的臉頰火燒般的鮮紅。


    思緒仿佛陷進虛無的空間裏,也不清楚自己是否鬧出動靜,甚至連團圓跑了上來,他都沒有覺察到。


    “喵嗚~”團圓從一躍而來,成功墜落在了床上,發出重物落地的聲響。


    團圓在床上左扒拉,右扒拉,似乎哪裏不太舒服。


    “喵嗷~喵~”


    林渡遲緩地反應過來,就算看見的是團圓,他也羞恥極了,他將小燈打開,才看見團圓頭上不知道在哪裏套上了紙袋,一直感覺不舒服想掙脫開。


    林渡喘了口氣,幫團圓將頭上紙袋拿掉了。


    “喵嗚~”團圓開心地叫喚起來。


    這時,樓下傳來沈弋的聲音,“發生什麽了嗎?”


    林渡的心一顫,頭皮都快要跟著發麻了。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團圓跑上來的動靜,將沈弋給鬧醒了,林渡連忙說,“……沒,沒什麽。”


    “它會打擾學長休息,我把它抱下來吧。”沈弋說。


    “……”現在這種狀態,怎麽可能讓沈弋看見,雖然他無法知道自己現在哪般模樣,但也能大致預想出。


    林渡耳根都是燙的,說,“不用了。”


    “學長明天不是要早起去上班嗎?它有時候半夜會把人踩醒,讓人睡不好覺。”沈弋似乎在擔憂林渡的睡眠。


    “……你快睡吧。”林渡催促,他實在分不出心思去交流,現在被吊得不上不下的,很難受。


    “那學長晚安。”


    “……”


    沈弋說完這句話後,樓下便沒有了動靜。


    團圓仿佛知道自己剛才被人說了,自覺找了個床腳的位置趴著,可能是被紙袋困住腦袋,給它折騰累了,沒一會它就閉上了眼睛,打起了唿。


    萬籟俱寂。


    現在,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差池了。


    漆黑失焦的視野,偶爾能聽見路麵上行駛的車輛聲,他所住的公寓,隔大門隻有一棟樓的距離,有時候到了淩晨一兩點,趁著路邊逐漸空蕩,樓下也會有人飆車,傳來“嗖”的巨響聲。


    總感覺差了點什麽,具體是什麽,說不上來。


    林渡的腦袋處於放空狀態。


    聽見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響,他還以為是團圓鬧出來的。


    現在應該到零點了。


    算了,原本他也不是什麽非得到什麽閾值才滿足的人。


    這些,原本也不是他生活裏必備的。


    林渡正欲放棄,卻是聽見床邊傳來低沉的嗓音。


    “學長想,為什麽不讓我幫忙?”


    “……”林渡猛地抖了一下。


    他甚至都不清楚沈弋什麽時候上的樓,可能人在黑暗裏遇見危險時,總會下意識地將燈打開。


    昏暗的床頭燈,更是將他的模樣一覽無餘的呈現在捕獵者的眼裏,泛起紅暈的臉頰,眼角掛著未幹的淚珠,以及淩亂的睡衣,不知何時散掉了兩顆扣好的紐扣,白皙細膩的脖頸下,鎖骨凹陷處的那顆痣都讓人看得格外清晰。


    ……


    沈弋這段時間沒少學習過。


    林渡暈頭轉向的,沈弋後來提出了互幫互助,他隻用讓沈弋吻一吻就可以了,比起沈弋對他做的,隻是吻一下仿佛變得微不足道。


    不知何時,團圓被擠到了床下,委屈的喵喵叫,也無人搭理它,它隻得找了個角落趴著,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反正它也看不懂。


    它在被沈弋帶迴家之前,也遇見過不少隻向它示好的公貓,經常不知道在哪裏叼的小魚幹給它吃,想以此討好它然後和它交配,隻是它每次都隻吃完了小魚幹,就將那些公貓幾記喵喵拳給趕跑了。


    三花貓在貓界算是絕世美女的存在,但團圓是隻公貓,還是天閹。


    它有時候看到別的貓,也會像主人他們這般,盡管它看不懂。


    “沈弋,別……別……”林渡被吻得嘴唇都要失去知覺了,他伸出手虛虛地抵在了沈弋的肩胛處。


    “學長自己好了,就不管我了嗎?”沈弋委屈極了。


    “……”


    “……你吻了好多次了。”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好不好?”沈弋懇求。


    林渡眼尾泛起濕潤的薄紅,他實在不擅長和人爭辯,隻得將臉側到了一旁,小聲嘟囔,“最後一次。”


    沈弋得到了應允。


    這種情形下,想要完全忽略感官是困難的,沈弋吻了吻的發頂,一寸寸的逐漸往下,照這個親法,得到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此刻,林渡的意識是完全清醒的,在寂靜的黑夜裏,他和沈弋居然會接吻……


    他催促道,“……好了沒有?”


    “我還沒開始。”


    “唔……”


    待他還要催促,沈弋將他的話堵在了喉嚨裏,他的眼睛還未來得及閉上,猛然貼近的一張俊臉讓他難以置信的瞪著眼睛,隨後臉頰燙熱。


    他和沈弋在接吻。


    他居然和沈弋在接吻。


    竟還是在他自己允許的情況下。


    這是自從沈弋被他撿迴來後,他第一次有印象的親密接觸,之前喝醉酒後,他也是迷迷糊糊的完全不在狀態裏,後來腦海裏隻浮現起幾個零星的碎片,都讓他不敢再直視沈弋。


    林渡的手掌將床單幾乎都揪成了一個漩,他的後背緊靠著床頭,被吻得連胸腔內的氧氣都逐漸變得稀薄。


    沈弋長久的忍耐,仿佛在此刻終於有了個宣泄的口子,刻在骨子裏的占有欲讓他步步緊逼。


    時間空間都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林渡也不清楚過了多久,待沈弋放開他時,他因為大腦缺氧,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發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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