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六初一整個下午都待在立冬堂裏也沒什麽心思幹手頭上的活,隻是流連在賬房外走來走去,然後她不時地又給秦安默默端來茶水獻殷勤。


    入夜後,等秦安都忙完了賬目,她還在賬房外蹲守著。


    秦安從賬房裏一出來,便看見程六初還在門外等著,看她一副藏不住事的樣子肯定又是在打什麽歪主意。


    “你也在賬房外蹲守了大半天,說說看找我有什麽事啊”


    “是這樣的,我想學釀酒”


    程六初也不繼續扭捏了,直接告訴他自己想拜他為師的目的。


    “求求你了,秦管事你就收我為徒吧”


    秦安聽後,不帶思索地拒絕道“不行”


    程六初還是不死心地懇求道“拜托拜托”


    秦安依然拒絕說“不行”


    程六初又再三請求道“你就不能教教我嗎,我真的想學”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秦安也是一連再三拒絕,說完秦安頭也不迴地便拂袖離開立冬堂迴家了。


    被秦安拒絕後,還留在原地的程六初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無奈的跺了跺腳。


    『蘭庭院內』


    程六初慢慢悠悠的迴到院子中,臉色苦悶且模樣很是氣餒。


    這時正在涼亭裏研究棋道的金烏正好看見她迴來。


    他趕忙打招唿道“程姑娘,要不要過來一起坐坐”


    程六初來到亭子內看見桌子上有酒,也不跟他客氣,一邊說一邊拿起酒杯遞過去示意金烏給他倒一杯。


    “你這一邊喝酒一邊自己下棋,挺自在嘛”


    金烏一邊給她斟酒一邊問“我聽紗紗說你今日出府閑逛去了,玩得還開心嗎”


    程六初聽後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答非所問道“唉~白天有多開心,晚上就有多不開心”


    金烏看她無精打采的,便想關心一下。


    “程姑娘看起來似乎有點不開心啊”


    程六初因為擔心玉蓮娘子的事,還有今天拜師取經失敗了,所以心情有些悶悶不樂的,隻見她一口滿飲杯中酒,‘啪’地又將酒杯重重放下。


    “大哥,我哪裏是有點,我這是超級無敵爆炸不開心”


    程六初發完飆,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有點兇。


    隨即又看見金烏的神情好像是被嚇到了,隻好尷尬地給他的酒杯斟酒以示歉意“對不起啊,我不是想衝你發火”


    金烏並沒有生氣,隻是被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立刻收迴剛才略顯驚訝的神態。


    他微笑著說“不打緊,或者你有什麽煩惱的心事可以講給我聽,興許我能幫上忙”


    金烏的話一下子點醒了還在悶悶不樂的程六初,她心想著秦安是立冬堂的管事,又是在金烏手底下做事,覺得秦安肯定會聽命行事好收她為徒學習釀酒。


    然後她又把今天在立冬堂內發生的一切告訴了金烏。


    金烏聽了後先是錯愕了一下,轉而又好奇問道“你說你想讓秦管事教你學釀酒?”


    “準確的說是拜他為師”


    恰好從旁路過的金紗紗,聽到他倆在亭子裏聊天就走了過來。


    “那不可能,小舅舅是不會收女學徒的”


    程六初一聽來人是金紗紗,又聽到她說秦安是自己的小舅舅,驚訝之餘猛地反應過來


    “小舅舅?等等,你說秦安是你舅舅?怎麽不早說”


    “對啊小初初,你也沒問過我啊”


    程六初終於明白了,金府就是個一個龐大的關係網,哪哪都是親戚。


    然後她又迴過神來問“剛才你說他不收女學徒是怎麽一迴事啊”


    “這個嘛……”


    金紗紗不敢繼續發言,隻是別過頭去看了看一言不發的金烏。


    金烏見狀思慮再三,一一道出了秦安的往事。


    原來秦安以前也是收過女徒弟的,就在三年前的鬥酒大會勝出後,有了許多慕名而來的人,都紛紛跑去立冬堂找秦安拜師學藝。


    那時候,秦安剛好就收了一個女子當徒弟,剛開始秦安教她釀酒,她聰明好學人也勤快,大家相處得也算正常。


    後來經過一段時間後,那女子便喜歡上了秦安。有一天晚上,秦安和夥計們都聚在立冬堂內一起吃飯飲酒作樂。最後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那女子便貼心地將醉酒的秦安送迴房中歇息。


    最要命的時候來了,她給秦安擦洗照顧一番後,竟然情不自禁地脫去衣服爬上了床,這一幕剛好被趕來的秦夫人撞見,秦夫人一怒之下便丟下和離書揚長而去,再也沒有迴過來。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程六初聽完八卦後腦子簡直是一愣一愣的,轉而繼續好奇的追問道“那後來呢,那個女學徒又去哪了”


    金紗紗也是歎了口氣,嘟著嘴無奈的說“還能去哪,被小舅舅趕出立冬堂,再也不來往了”


    “我還想問問秦夫人呢,她去哪了”


    程六初問完話後,金紗紗和金烏二人都沒有張嘴迴答,隨後亭中的氣氛出奇的安靜,三人聊完天後也各自迴屋歇息了。


    翌日


    清晨的朝陽緩緩升起,霞光逐漸暈染整個立冬堂。


    程六初在堂內一邊灑掃一邊還在想著怎麽攻下秦安好讓他早日收自己為徒,她還在納悶著怎麽辦的時候,突然有人在身後用棗子砸她。


    “是誰啊,大清早的就煩我”


    程六初摸了摸被砸的腦袋,又轉過身後發現房柱子後方藏著一個人,他的衣角還露了出來沒藏好。


    程六初一手叉腰,一手拿著掃帚當武器憤憤道“出來,看我不揍死你”


    隻見小寶從房柱子後麵灰頭土臉的走了出來,模樣也是委屈巴巴的。


    “初姐姐別揍我別揍我,小寶再也不敢了”


    ……


    緊接著二人解除誤會後,又一起高高興興地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吃著棗子聊著天。


    小寶一邊吃著嘴裏的棗子一邊好奇地問程六初幹嘛去了。


    “初姐姐我好想你啊,你不在立冬堂這幾天,都沒有人陪小寶玩了”


    “小寶真乖,姐姐也想你”


    程六初看他人小鬼大的模樣,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我被其他院的人叫去幹活了,所以才沒空來這啊”


    小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繼續砸吧嘴說“原來是這樣啊,我爹爹也說你去忙了沒空來這,果然爹爹沒有騙我”


    程六初總是聽小寶提起自己的爹爹,從未打聽過便好奇地問了起來。


    “小寶,我還不知道你爹爹是誰的,他也認識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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