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景炆約定好了之後去梨花庭院找自己,葳蕤看了看周圍。


    “玄印呢?”


    景炆示意葳蕤往山上看。


    葳蕤看過去,在路的盡頭看見了一抹湖藍。


    “你說,他看見沒看見剛剛我們飛下來?”


    景炆思忖了一下,答:“我猜應該看見了。”


    “不然不至於那麽快就跑下來了。”


    “跑?”葳蕤又看了一眼正慢慢走過來的玄印,“他看起來不像是跑下來的。”


    景炆嗤笑:“你就看他裝吧。”


    “玄印他大概是被家裏捧慣了,在外麵死裝死裝的。”


    “估計是提前停下調整唿吸了。”


    景炆迴頭估量了一下路程,感覺照玄印現在的速度起碼還要走一會兒。


    於是趁著正主還沒過來,不著痕跡地湊到葳蕤耳邊。


    開始前還看了一眼旁邊的屏餘。


    屏餘抖了抖,自覺地挪開了。


    葳蕤:?


    景炆可不管葳蕤“什麽玩意兒這麽神秘”的表情,小聲喵喵起來。


    “你猜按你的分析,玄桓根本和玄印不是一條競爭路線,八竿子打不著,為什麽玄印還那麽討厭玄桓?”


    “甚至討厭到不惜和你我結盟?”


    “要知道玄桓再不好,也是他的親堂叔,你我則一個是他鬥了六年的死對頭,一個是看不上的出身不明的無姓孤子,親疏遠近壓根問都不用問。”


    葳蕤被這麽一問,也開始好奇:“具體說說?”


    “我不是說了嗎?這人死裝死裝的,”景炆神神秘秘,“這種人啊,你可以在他麵前裝,但一定不能讓他裝不成,不然他就會在心裏記你的小賬。”


    “所以?”葳蕤起了興趣,感覺要聽見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玄桓幹了什麽,讓玄印記到現在?”


    葳蕤想了想,還有點不確定:“應該是記到現在吧,我總感覺應該不是近期的事情。”


    “聰明,”景炆給葳蕤豎了個大拇指,“就玄印現在的本事,能讓他裝不成的……”


    “要麽就是像我,全方位碾壓,還比他多一項特長。”


    景炆指指自己,接著就指指葳蕤。


    “要麽就像你,能打到令人絕望,輕飄飄就把劍架他脖子上。”


    “玄桓哪一種都不是,所以隻能趁玄印還小的時候打壓他。”


    景炆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你知道小時候在我們那個洞天,有人管玄印叫【玄妹妹】嗎?”


    葳蕤:“?”


    葳蕤:“玄印長得並不女氣吧……還是說你們世家也流行趁孩子小給他穿裙子?”


    “且不說貴胄並沒有這種風俗,”景炆搖搖手指,“就算有,也不可能落到玄印身上。”


    “畢竟你也說了,他可是玄家人眼裏的國之重器。”


    “……所以真是玄桓幹的啊。”


    景炆肯定地點點頭:“這還是我聽我家管家阿姨說的。”


    葳蕤難得開了個小差:“你管家阿姨是不是和令尊關係不錯……”


    “你怎麽知道?”景炆驚了一下。


    “因為之前吃飯的時候你說令尊愛看狗血小說,所以我覺得你家管家阿姨大概會很樂意和令尊交流一些……”葳蕤斟酌了一下詞句,“特殊情報。”


    “確實,”不知怎的景炆還有點驕傲,“當年要不是舒姨奔襲成績不理想,還給自己看近視了,光踏白成績就夠她去軍隊了。”


    葳蕤:……這就是世家嗎?當管家還要看武業科成績?


    葳蕤:該不會你家傭人也是能隨時從裙子裏掏出餐刀飛人一臉的那種吧……


    景炆見玄印已經快走到山腳了,迅速把話題扯迴來。


    “總之,聽說當年玄家主支集體去度假聯誼,玄桓把玄印的行李悄悄弄掉了,”景炆語速飛快,“等發現的時候已經到地方了。”


    “當時玄印和玄玉都小,不被允許使用空間設備,所有的服裝都在行李箱裏,也隻有那兩個行李箱有小孩兒衣服。”


    “問題是當時幾家去的是那種仿近地麵自然保護區的風景類度假區,四野無人的那種,打算辦個什麽原野競賽來著。玄印和玄玉都報了名,雖然是幼兒組那種和其他小孩在草坪上跑跑跳跳的程度,但玄家卯這勁兒想給這一雙玉印造臉,連衣服都是特製的。”


    “這下就壞了菜了,別說特製的賽服,連普通換洗衣服都一時補充不上。但又不能不穿……”


    “所以玄印穿的……”葳蕤有點想笑。


    景炆直接笑出了聲:“他穿的玄玉的衣服哈哈哈哈哈哈”


    “你也知道玄印長得還行對吧,”景炆比劃了一下,“他小時候聽說還挺可愛的,玄玉也一樣。”


    “玄家在貴胄裏也算守舊的那種,你之前說的沒錯,如果不是玄玉根骨實在好,玄家不會放她從軍的。”


    “哪怕是成了玄家玉書之後,玄家還是有很一部分人覺得玄玉應該更‘像個女孩兒’。”


    景炆聳聳肩:“那些人把玄玉當布娃娃打扮,給她添置的衣服裏裙子居多,還是粉的黃的淺藍的那種,偏偏玄玉最不喜歡粉紅色,隻願意把粉色的給別人穿。”


    “於是玄印這個‘別人’就倒了大黴。”


    “聽我隔壁的南家哥哥說,當時玄印剪了個妹妹頭,又穿著一條粉色連衣裙,背後還係著蝴蝶結的那種,和穿著黃裙子的玄玉手牽手,一副軟糯糯不敢往前走的樣子。”


    “當時就有人喊了一句……”


    景炆也掐著本就不粗的嗓子模仿童音:“玄妹妹,你們別怕,往前走啊!”


    葳蕤沒忍住,扶著景炆的肩膀就笑開了。


    還在往下走的玄印打了個噴嚏:?


    景炆也想彎腰大笑,但怕一個撐不住兩人都摔了,幹脆原地紮了個馬步。


    “後來我偷聽到舒姨和我爸說,”景炆清清嗓子避免自己笑得失控,“說當時玄印不敢往前走不是因為別的……”


    “是因為第一次穿裙子,覺得下麵漏風!”


    葳蕤:??!!!這是我能聽的嗎?


    一旁假裝沒聽見但話一直往耳朵裏鑽的屏餘:??!!!我從今天起就是個聾子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走著走著又打了個噴嚏的玄印:???今天這是怎麽了,風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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