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素琴蜷縮在院子的角落裏。


    她的身體已經完全扭曲變形,不再像一個人類。


    原本的皮膚此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鱗片。


    像條蛇一樣在地上扭動,留下無數黃綠色的濃稠液體。


    嘴裏還時不時發出如同蛇一般的“嘶~嘶”聲。


    更讓人感到頭皮發麻的是。


    她的臉上,除了嘴巴,全都長滿了一隻隻白色的眼睛,如同黑頭一般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整張臉。


    要是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真的會當場嚇瘋掉。


    就在這時,人群裏不知道是誰喊了聲:“五爺來了!”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


    一個瘸腿的老頭緩緩走了進來。


    金爺看到他,低聲說:“這家夥是個高手。”


    我忙問:“您咋知道?”


    金爺瞥了一眼那老頭的腳,壓低聲音說:“看到他那隻腳了嗎?因為犯了五弊中的‘殘’,才瘸了腿。”


    洛天河不知道什麽時候吐完了,嘻嘻一笑:“金爺,難怪你以前戴著隱形眼鏡裝瞎,感情是能力不夠,沒遭這報應啊!”


    金爺的臉瞬間黑了下來,狠狠瞪了洛天河一眼,卻又不好發作。


    這時六叔像是看到了救星,“撲通” 一聲跪在五爺麵前,聲淚俱下。


    “五爺啊,您可得救救素琴,救救我們一家啊!”


    五爺神色平靜的伸手扶起六叔:“先別急,把前後經過仔細說說。”


    六叔抹了把眼淚,帶著哭腔說。


    “李二柱迴來說我媳婦被大蛇吞了的時候,我壓根沒當迴事,隻當他是看錯了,畢竟不到半個小時,素琴就迴來了。”


    “當時她看著和正常人沒啥兩樣,就是臉色有點難看。”


    “可當天夜裏,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動靜,我一下子就驚醒了,起身披上衣服準備出去看看。”


    “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廚房裏傳來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當時我以為是黃鼠狼偷雞來了,誰知道是素琴!”


    “她……她和蛇一樣,在吃雞啊……不對,是在吞雞啊,那雞還是活的,還在扇翅膀,可我看到她的時候,她都把兩隻雞腳吞進喉嚨裏了!”


    “我又不知道那是雞的血還是她的血,她……她全身都是血。”


    “我喊她,打她,她都沒反應,還想咬我,最後我沒辦法才……才把她打暈,誰知道她就沒唿吸了。 ”


    說到最後,六叔早已泣不成聲。


    “我還以為素琴不在了,結果我剛要通知其他人,誰知道她……她突然就活了,然後身上就長滿了鱗片,然後……”


    六叔的話還沒說完,素琴突然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身體猛地直立起來。


    如同一條蓄勢待發的眼鏡蛇,向著人群發起攻擊。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驚恐地唿喊著,四處逃竄。


    素琴嘶吼著徑直衝向距離她最近的六叔。


    六叔躲避不及,被她狠狠咬住了胳膊。


    六叔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拚命掙紮。


    可素琴卻死死不放,牙齒深深陷入他的肉裏,鮮血汩汩流出。


    和蛇一樣,手腳並用,死死地纏住六叔。


    眼看素琴就要一口咬在六叔脖子上,五爺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猛地朝著素琴甩去。


    符紙在空中燃燒起來,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擊中了素琴。


    素琴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身體緩緩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五爺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對六叔說道:“趕緊去準備一個大木盆,要新的,再找一黑一白兩條活魚,還有紅繩、鈴鐺、蠟燭。”


    六叔不敢耽擱,趕忙照做。


    五爺接過東西,用紅繩在素琴周圍圍成一個圈,在四個角分別插上蠟燭。


    點燃後,又將鈴鐺係在紅繩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掛一個。


    最後,他把一黑一白兩條魚分別放在素琴的頭和腳的位置。


    我忍不住問金爺:“金爺,他這麽做有什麽講究?”


    金爺一臉嚴肅的解釋道:“這紅繩是用來鎮邪的,能夠阻擋邪祟的出入。”


    “鈴鐺一響,能驚退邪靈。”


    “蠟燭判斷陰氣的;而這一黑一白兩條魚,黑魚屬陰,白魚屬陽,陰陽調和來壓製住素琴身上的邪祟。”


    等五爺擺好東西,六叔才敢問:“五爺,素琴她為啥會變成這樣?”


    五爺掐著手指,表情很凝重:“她這是懷了邪胎。”


    六叔一臉震驚,瞪大了眼睛:“你…… 你是說素琴懷孕了?誰的?”


    說著,他轉頭看向昏迷的素琴,破口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居然背著我勾引漢子!”


    五爺立刻嗬斥道:“休得胡言!這不是凡人的胎,是仙家的。”


    “素琴恐怕是在山上衝撞了什麽,才遭此劫難。”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再過兩天,正好是月圓之夜,陰氣最盛之時,我會出手將那胎兒取出,然後做法超度它,讓它早日投胎轉世,也能還素琴一個安寧。”


    六叔趕忙問:“五爺,不能直接剖開肚子把它拿出來嗎?”


    五爺臉色一沉:“萬萬不可!這邪胎怨念極重,若是貿然取出,定會引發更大的災禍,到時候,恐怕整個村子都要遭殃。”


    說完,五爺看向在場的村民:“屬虎、屬蛇的轉身迴避,其餘屬相的留下守夜,這兩天,一定不能讓素琴出任何事。”


    我和洛天河正好是屬龍和屬馬。


    不過我們不是本村人,不需要留下。


    曾偉屬兔,被留了下來。


    迴去的路上,洛天河湊到我耳邊,小聲問:“老陳,你說這事兒能這麽容易解決嗎?我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但五爺既然這麽說,肯定有他的道理,咱們不是本村人,也幫不上什麽忙,隻能看他們的了。”


    金爺看了我們兩人一眼,緩緩說道:“這邪祟之事,向來複雜,五爺雖然手段高明,但這邪胎怨念深重,隻怕……”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那擔憂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心裏一咯噔。


    聽這意思,晚上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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