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皺眉,伸出右手腕,“圓通,我的手繩不見了。”


    聞言,圓通仔細迴想一番,“難道是船上那番打鬥掉落的?”


    實不相瞞,冬月也是這麽猜的,隻是,掉在船上,被宋墨發現的可能性極大。


    “你是害怕被誰撿了去?”圓通問道。


    他一看冬月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沒明說,但他心裏其實知道冬月害怕的是什麽。


    冬月點點頭,沒多說。


    事到如今,她再如何擔憂,也不可能再出去尋找手繩。


    二人作罷,各迴營帳歇息了。


    ..............


    第二日,天光乍現。


    冬月是被營外的議論聲吵醒的。


    梳洗裝扮好出去,就見圓通和漁民大哥坐在不遠處聊天,手上還烤著野味。


    冬月走過去,在圓通旁邊坐下,“大哥,你們在聊什麽呢?”


    “哎呀,你有所不知,今日一早英國公到了軍營,他托運糧食有誤,大帥正在校武場上,準備鞭刑他呢!”


    “啊?”冬月聞言驚訝的張開嘴。


    臉上維持著震驚的表情,手裏還慌亂的拉著圓通,想去湊熱鬧。


    “哎哎哎,小夥子,你上哪去呢!”


    絲毫不管身後,漁民大哥的爾康手。


    兩人趕到校武場外,士兵都圍在外圍,他們隻能隔一段距離往裏看。


    正中央,確確實實,英國公和定國公二人對峙,一人被掛在十字杖上,正不服氣的大吼掙紮。


    而定國軍大帥,則是霸氣威武的坐於主位,擦拭配刀,不屑的看向對麵那人。


    冬月看得一清二楚,就是英國公沒錯。


    愣愣的看著那人,沒注意圓通拉著她換了個靠近的地方,隻能看見背影和定國軍大帥的正麵。


    裏麵兩人正強著。


    二人身後卻傳來幾道鏗鏘有力的馬蹄聲。


    “少帥,手繩那小子!”落後幾步的陸鳴突然說道。


    “哦?”馬背上人聞言,意味深長看向冬月那邊。


    恰巧冬月聽見聲音轉過身來。


    二人對視一眼,宋墨不動聲色移開雙眸,策馬進去。


    “看來,是他們圍剿成功了。”一旁,圓通若有所思般說道。


    後麵的事情,二人沒再圍觀。


    從宋墨趕迴後,他們便意料之中,宋墨會替父受過,承了那三十鞭子。


    沒看到英國公被鞭打,冬月心裏隱隱失落。


    她卻不知道鞭打過後,宋墨和英國公發生了什麽。


    ..............


    鞭刑過後,不致死,卻也疼痛難耐,宋墨偏偏強忍傷口撕裂,去找了英國公,歸還手繩。


    “父親,這個手繩是您的嗎?”


    英國公還在氣頭上,本是沒把他所謂的手繩放在眼裏,誰曾想,看過去後直接傻了眼,愣了神。


    反應過來,周圍人都在看著他,急忙掩飾道,“啊,對,這手繩是你家母親送與為父的,就是很早之前被賊人偷了去。”


    說著,他麵色逐漸陰沉,“硯堂是在哪找著的?若是被為父抓住,定要扒了那賊人一層皮的好。”


    聞言,宋墨卻沉默著搖搖頭。


    他不曾錯過父親眼底的一絲心虛。


    同樣的,他想起手繩主人的麵容,不知為何,下意識不願說出來。


    “真的不知?”英國公再次問道。


    這迴,宋墨不做猶豫,直接搖頭否定了。


    等他走後,宋墨便在陸爭陸鳴的攙扶下迴去營帳敷藥。


    定國公進來親自上手,恨鐵不成鋼。


    他一向看不慣小妹的夫婿,更看不過去宋墨為父親代過的樣子,不由得手下用了些力氣。


    暗自在心裏吐槽,不疼都不知道長點記性!


    “你小子,這樣做值得嗎?”定國公蔣梅蓀忍不住問道。


    卻遲遲未聽見宋墨的迴答,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小子走神了。


    “硯堂?硯堂?!”


    宋墨迴神,“噢,舅舅剛剛說什麽?”


    “你在想什麽呢?”蔣梅蓀不答,隻是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舅舅,母親可有送過您手繩?”


    蔣梅蓀認真迴想一番,似乎並未送過,他一介武夫,征戰沙場,手繩這種外物是很少見的,小妹一般也不會送他這些東西。


    “你問這個幹什麽?”


    “隻是昨日在船上見到一根手繩,以為是父親的,剛剛還給父親。”


    聞言,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蔣梅蓀哦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宋墨心裏還想著事。


    父親說的手繩被賊人偷去,他卻未曾聽說過,想來還是太少歸家的原因,家中許多事情,他都不曉得。


    可賊人為何隻偷一條普通的手繩呢?


    直覺告訴宋墨,這件事情很是奇怪。


    上好藥後,蔣梅蓀便去處理軍務,而宋墨也閑不下來,帶上陸鳴去尋那黑臉小子。


    “少帥,他們在那!”陸鳴眼尖,指向河邊。


    隻見兩個人影在河邊練武。


    “好奇異的招式,兩人配合,沒有武器,招招式式柔和卻又堅韌有力。”宋墨念念有詞,不自覺朝那邊走去。


    還未走近,那邊兩人就察覺到他的存在,齊齊衝了過來。


    隨行跟著的陸鳴一個激靈,“大膽,竟敢行刺少帥!快來人唔唔唔?”


    陸鳴不明所以,看著捂嘴的自家少帥。


    早在他開口的前一秒,冬月和圓通便齊齊收手,拱手行禮,“見過少帥。”


    宋墨見陸鳴不再大吼,放下手,探究的目光看向冬月。


    “你是男是女?”如此直白,問的幾人一愣。


    見二人遲遲不答,宋墨於是又說道,“你可知道我的手段?”


    宋墨料定,這二人不是尋常之人,從他們的氣度和禮儀來看,真相不得而知。


    因此他也肯定,這二人必然是了解他的。


    果不其然,冬月雖沒正麵迴答,但也肯定宋墨心中猜想。


    “少帥是找我們有事嗎?”冬月如此問道。


    “你那紅繩從何處得來?”


    冬月有點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真被他給撿了去,麵上一片淡定,“不知少帥這是何意?”


    宋墨聞言勾唇,意味深長的說道,“哦?是嗎?何意......你心裏應該清楚才是......”


    “......”冬月不知道他這個眼神是什麽意思,但她隻知道,此時說謊不是個絕佳的計策。


    “紅繩是我父親的,若是少帥拾到,煩請少帥歸還於我。”


    這迴換成宋墨驚訝了,若說天底下一樣的紅繩很多,都是巧合也說的過去,但在確定這紅繩是眼前這個小丫頭的情況下。


    偏偏他遞給父親的時候,父親半點沒做猶豫,確信是他的,這就怪了,太巧合了!


    如今這小丫頭又說紅繩是她父親的。


    可笑,莫不是父親養了外室和私生女不成?


    宋墨不敢深想,父親和母親分明舉案齊眉,養外室這種事情,他無法接受也無法相信。


    “我並未撿到紅繩,營中還有軍務,我先走了。”宋墨帶著陸鳴離開。


    冬月還能說些什麽,他畢竟是少帥,就算借口再蹩腳,她也不能說什麽。


    “小冬月,你說宋螳螂為何不將紅繩還與你?”圓通好奇的問道,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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