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得開的,


    隻要輕輕一用力——


    席涼的手滑落至江若川的窄腰上,一吻初分,江若川眼瞳盛著故意偽裝的可憐與軟弱。


    目光足夠熱烈,直直地勾著人。


    席涼橫臂攬過他的軟腰,手掌蜿蜒向上,貼緊江若川的後背。


    江若川後背受力,彎下腰來,席涼目光落在他唇瓣,再次親上去。


    與你相遇,劫數無聲而起。


    我願墜落。


    ……


    親夠了。


    席涼抵著他的額頭,問:“你怎麽知道帝國太子的精神力技能?為什麽你能拿到他手裏的精神力絲線,他的精神力絲線為什麽能夠為你所用?”


    江若川伸出指尖,描摹他的輪廓,劃落唇角。


    “你的嘴,還是封起來比較好。”


    席涼眸光微閃,望著他鴉色長睫,豔紅的眼尾,還有看不透的漆黑深眸。


    “你不打算給我解釋嗎?”


    江若川眸光定定,說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就是可以。我既然可以用,自然知道他的精神力技能。”


    席涼沉默片刻,垂下眼簾,再次抬眸時,江若川隻覺得不敢直視。


    席涼目光似波光粼粼的海麵,深情從眸底滿溢出來。


    他抱著江若川說:“你甘願成江若川替身,我卻舍不得你受這委屈。”


    “走進我心裏,那就是我的人。”


    “在遠征軍中,我隨你怎麽鬧。隻這一句話,你得聽仔細了。”


    席涼掌心用力,眸色森冷。


    “不要動帝國太子。”


    江若川受力貼近他,卻心虛不敢對上他的視線,但他不能退縮。


    害怕等同於告訴席涼,我就是為帝國太子來的。


    江若川抬起頭來,墨色眼瞳看不出什麽情緒,低低地嗯了一聲。


    56號實驗體心虛時和江若川的小動作一模一樣,嫣紅的唇線輕輕抿起來,拉成一條平平的直線。


    奇怪,為什麽總是能從56號身上找到江若川的影子。


    電光石火間,席涼糾纏淩亂的思緒忽然理清。


    既然是陸言,那信息素匹配度又是怎麽迴事?


    克隆人可以在研發時進行基因優化,陸言和江若川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基因基本不可能融合自洽。


    ——鴻淵,檢查56號實驗體麵部骨骼,是否有整容痕跡?


    鴻淵迴答:長官,經過麵部對比,沒有整容痕跡。


    淮星說謊了。


    他說謊是為了掩蓋真相。


    56號實驗體,就是江若川。


    一個失憶的江若川。


    席涼神色陡變,淺冰色眼睛裏情緒複雜,目光熱切,亮到發光,仿佛失而複得了什麽寶貝一樣盯著江若川。


    這樣深邃複雜的目光,驚得江若川還以為和帝國太子的約定被他發現了。


    畏懼這樣灼熱到燙人的視線,江若川情不自禁想要躲開,卻被席涼伸手一把抱緊。


    席涼越抱越緊,身體微微顫抖著,江若川無措地迴抱著他,眼底驚疑未定。


    席涼的腦袋輕輕埋進江若川的肩窩裏。


    當江若川察覺到溫熱浸透白大褂的濕熱是淚時,那隻手猛然僵持在半空,隨後緩緩落在席涼的後腦,一下一下撫摸著又黑又軟的頭發。


    精神力絲線不受控的纏繞江若川,天青色的絲線將人虛虛地環著,有的精神力絲線透著一絲絲加百列的純白色,是消褪不盡的精神力花紋。


    看來,嫁接的過程還是形成了類似神交才會出現的融合紋路。


    感受到江若川安撫的動作,席涼把五官冷豔的臉緩慢抬起來。


    濕潤的眼眸像是清晨掛滿露珠的深林,深林裏藏著饑餓難耐急於捕食的兇惡猛禽。


    江若川察覺到一絲危險。


    席涼已經屏蔽鴻淵,他將江若川打橫抱起,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江若川自己的精神力絲線還沒養出來,嫁接給席涼的大多不怎麽聽話。


    他有些慌,手足無措。


    尤其是席涼將他扔在床上,並且迅速地關上房門還關了燈光時,這種慌亂抵達了頂峰。


    “……你想做什麽?”


    江若川看著席涼一步一步走近,心跳如擂鼓。


    “他們都說我們是床上的關係,”


    席涼傾身向床,握著江若川的腳踝把人拖到麵前來,語氣頓了頓,望著江若川躲閃的眼睛,緩緩道,“我來落實一下。”


    “不可以。”江若川軟綿綿的聲音沒什麽力度,聽著更像是撒嬌。


    一股冷而烈的氣息撲麵而來。


    引誘型alpha的信息素。


    烈烈灼日下,草木充滿陽光的氣息,和煦的溫暖中,遍地的荊棘盛放一朵朵淺藍色的花,釋放出清冷微苦迴甘的氣息。


    江若川感到眩暈。


    腺體像是被無數荊棘紮了一遍,痛到頭皮發麻。


    江若川額角滲出細汗,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席涼猛然意識到什麽,立即停止釋放信息素,他迅速打開空氣循環係統,希望自己的氣息散得快一些。


    不可以。


    差點忘了。


    江若川是被終身標記過的omega。


    這句話在席涼腦海裏如煎如熬,一句話來迴翻滾,撞得他眼睛猩紅可怖。


    alpha占有自己喜歡的omega,是本能。


    精神力發生了尖銳的數值波動,憤怒,嫉妒,痛苦,不甘,所有壞情緒一擁而上,擠在席涼腦海裏沸騰翻滾。


    心如刀絞。


    痛不欲生。


    席涼伸出手,摩挲著江若川煞白的臉頰。


    世界上有兩種覆蓋終身標記的辦法。


    一種,是洗去標記。


    另一種,是更強大的alpha覆蓋標記。


    無論哪一種,都要承受無法言喻的痛苦。


    他知道那都是比淩遲刮骨更痛的事情。


    怎麽舍得讓江若川也經曆這樣的痛苦?


    席涼親了親江若川唇角,一遍一遍地重複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江若川在清新的空氣裏終於緩了過來,臉上熱潮漸漸褪去,他聽著席涼的道歉。


    忽然覺得,這不是對他說的。


    這是對人家江若川說的話。


    指揮官也開始欺騙自己,明知是替身,明知是臥底,還一頭陷進去。


    他這一頭栽得有多徹底,看他眼神就知道。


    如果對雙方都有利,自欺欺人有時候也沒什麽不好。


    我滿足他的情欲,他給予我安全。


    江若川抱著他,一隻手緩緩將席涼的後腦按下,將他的臉埋進自己的頸窩,“放縱一次吧,我情願給。”


    說完,他側過頭,露出後頸的抑製貼。


    席涼舔了舔牙尖,心在狂跳,他不想江若川痛,卻又抑製不住地想要。


    驟然間,他聞到一絲絲江若川的引誘型信息素,全身的血液倒灌進腦袋,瘋狂的叫囂聲震得他耳膜疼。


    席涼隱忍的眸色暗了暗。


    就一次,


    讓他身上帶上我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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