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分手?”


    顧白聽到電話裏傳來的決然聲音,整個人仿佛被旋渦吞噬殆盡。


    “為什麽分手?”顧白的語調哽咽,音符都是即將破碎的顫抖。


    江沐熙:“我們不合適。”


    “可是!可是……”顧白沙啞著聲音,他已經定好了餐廳,就在今晚。


    他想說,為了你,我割斷自己的家庭;他還想說,你要自由,我理解,我不會始終粘著你……


    顧白想說的話太多太多,這些都是他預演的情形,就在今晚幽靜的隻有他們兩人的晚餐上,但現在,這些話湧上嘴裏,卻又怎麽也說不出口。


    最終,隻化為了濃縮的幾個字。


    顧白:“可是……我愛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才響起話音:“顧白,我們都得麵對現實,或許我並不適合你。”


    彼時,擁擠的地鐵車廂已經被顧白吸引,眼睛總會有意無意的瞥向他。


    話盡於此,顧白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結局。


    他已經放棄了所有,他的世界隻有江沐熙一人。


    沉默轉移至顧白身上,這一次的沉默持續了很久,仿佛一個世紀,又仿佛無數年,對於顧白而言是難以接受的痛楚。


    可是,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顧白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有種歇斯底裏的掙紮:“難道是因為那個老頭?”


    話落,炸裂的信息被地鐵內的群眾精準捕捉,這時候的車廂,突如其來被按下了靜音鍵。


    “顧白,你也認為我是那種人?”


    前有顧母汙蔑他和老男人潛規則,可如果顧白也這麽認為,她太失望了。


    “難道不是嗎?你是不是一開始就嫌棄我沒有錢,嫌棄我窮!”顧白聲嘶力竭,但音調充滿顫抖。


    顧白失了理智,或者說,在江沐熙提出分手時就已經崩潰。


    如今的爭吵更像是為了證明他在這段關係裏的付出,又像是證明對方的不負責任。


    安靜的車廂,隻有地鐵哐哐行駛的聲音。


    老家夥,分手,錢……百吃不厭的大瓜水靈靈地在眼前路過,每個人都豎起耳朵。


    “我們並不合適。難道你和這個老頭就合適嗎?”


    江沐熙:“顧白,那是我爺爺!”


    顧白:“親戚變成爺爺?你叫我怎麽信?你和那個老頭幽會多少次了,我都看得真切!那天晚上我去找你,敲門出來後,你滿身大汗!”


    豎起耳朵的乘客精準捕捉:“幽會?晚上?滿身大汗?少兒不宜?”


    巧妙的詞語湊在一起,總能迸發出無限的遐想。


    “顧白!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無理取鬧?你說我無理取鬧?那你倒是給我個合理的說法啊?難道我對你的真心付出都不值得一個交代嗎?”


    其實,不合適已經算是一個說法,隻是顧白接受不了。


    說著說著,顧白居然哭了起來,一時間,車廂沉默而寂靜,想安慰卻不知如何出口。


    許久,顧白站起身,問了一個他從始至終都想知道答案的問題:“你愛過我嗎?”


    話落,沉默再次轉移至江沐熙這邊。


    末了,她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我不知道。”


    其實,對江沐熙而言,她確實不知道那是不是愛,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因為她不確定那究竟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還是愛。


    江沐熙試著愛過,也試著完全接納,但兩人從小生活的階層不同,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都有一定的差別,在三觀的差異下,愛多多少少會產生摩擦,頻率也會相異,畢竟不是同一種人睡不到一個被窩。


    況且,如果兩人的愛不夠深厚,很難再歲月熬煮的時間裏走到最後。


    目前而言,顧白沒有走進江沐熙的世界,可顧白的世界滿是對方的身影。


    “我知道了。”伴著最後的尾音落下,顧白失了魂似的走出地鐵。


    而這一站的名稱為:黃江大橋。


    他不知道今後的路要何去何從,似乎人生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光明。


    站在人行橋道,俯瞰著橋下的大江滾滾,顧白從口袋拿出攥的緊緊實木小盒子。


    這方實木小盒子裏,裝著他精心準備的求婚戒指,也裝著他的憧憬未來。


    但現在,都不重要了。


    “去你媽的!”


    顧白麵對遼闊的江麵,歇斯底裏地咆哮,攥緊的求婚戒指隨著手臂用力,被狠狠拋向江麵。


    隨著實木盒子沒入水底,顧白的未來也仿佛沒入。


    他緩緩閉上眼,這一刻,顧白什麽也不想,跨過圍欄,任由身體前傾。


    撲通……


    滔滔江麵濺起水花。


    ……………………………………


    不久,電視新聞頻道。


    “插播一條緊急新聞。”


    “據本台消息,x月x日下午時分,一男子在本市黃江大橋輕生,墜入大江,所幸群眾報警及時,成功救下男子,據在場知情群眾稱,男子是為情所傷……”


    “現在,讓我們跟隨記者的腳步前往現場。”


    “阿姨您好,聽說是您及時報的警才救下這名的男子,請問您是如何知曉的呢?”


    阿姨滿臉悲愁,歎息著:“沒想到小夥子真的……唉,這件事說來話長,其實不止我一個人,整個車廂的乘客都聽得一清二楚。”


    另一邊,麵對記者采訪,群情激憤:“那個女的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傍上老頭提出分手,居然還想著繼續吊著!饒是活了這麽多年,都覺得離譜。”


    “聽說那個女人還是個演員,拍戲?想進娛樂圈?就這種人,就應該爛在地裏。”


    “娛樂圈的門檻越來越低了,什麽人都往裏麵擠!”


    一時間,跳江引起的風波席卷各大平台,加上有人拍下視頻,聲音清晰,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作為a市最大的影視基地,毫無疑問成了重點關注對象。


    於是乎,群憤鼓起,勢必要找到電話那頭的奸夫銀婦,人人得而誅之。


    甚至有人願意高價懸賞線索,說隻為討迴一個公道。


    這時候,無處可去的顧父顧母無意間看到了新聞,他一眼認出跳江的人正是他的兒子顧白。


    恰巧,消失已久的王金寶突然找到了他們倆。顧母剛想罵這個兒子狼心狗肺,可王金寶三言兩語就把矛盾轉移。


    “爸,媽,現在我們一無所有,可罪魁禍首都是那個江沐熙!憑什麽她一個賤人能逍遙自在而我們卻隻能露宿街頭?這根本不公平!”


    “不過,現在我有一個辦法,既能賺到錢又能把江沐熙打入地獄!”


    “什麽辦法?”


    王金寶微微一笑:“直播!”


    “可是……”顧母欲言又止,此前因為造謠被警察拘留的事情留下陰影。


    “媽,那是因為我們的方式不對!網絡上充斥著太多虛假,如果我們在網絡上傾訴苦衷,但不指名道姓,不就好了?”


    “網絡嘛,真真假假,而且不用為自己的言論負責,大不了就退網,總不至於現實裏的後果糟糕吧?”


    顧母想了想,也是這麽個道理。


    網上說事情,假的多了去了,拿不出證據的多了去了,甚至說數據造假,圖表造假,證據造假,這些多了去了,可你又見誰被抓進去了?


    而且,他們也無路可走了。


    死也要把江沐熙拉下地獄。


    “好,就按你說的辦!”


    王金寶微微一笑,按照事情的發展熱度,如果不出預料,很快就會火遍全網!


    彼時,王金寶在手機聊天框上輸入消息:“初月姐,辦妥了。”


    另一邊,【滄瀾】發布會現場。


    【滄瀾】這部劇造勢宣發很強勢,連續霸榜頭條熱搜,如今的發布會更是吸引娛樂圈的眾多目光。


    作為女二的林初月備受矚目,在鎂光燈下閃耀,被萬千目光羨慕。她闖入了這個世界,忽然理解為什麽太多人想要登上舞台。


    一旦走上這條路,一旦體驗過被羨慕包圍的場麵,就很難下來。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拿出一看,發現是王金寶。


    當初,王金寶說要加她徽信,她並沒有拒絕,這不,價值就體現出來了?


    她打了幾個字迴複:“不錯,愛你。”


    短短四個字,可把王金寶心裏美的。


    “初月姐,這是我應該做的!”


    林初月冷冷一笑。從前,她還是個暴發戶的時候,追求校園裏的男神顧白。但現在,她依靠資源爬上來,見過更加遼闊的世界後,自然不會留戀過去。


    之所以留著顧白,純粹是顧白和江沐熙有關係。而她依靠的背景資源是“姐妹會”提供,裏麵的幾位名媛格外厭惡江沐熙。


    沒辦法,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隻能一直走,至少姐妹會在厭惡江沐熙這點上目標一致。


    顯然,顧白這條線發展的超出她意料的驚喜。


    “林小姐,您作為新人演員,請問您在拍攝過程中是否感到壓力巨大?”這時候,有記者提問。


    林初月收起手機,在聚光燈前嫣然一笑:“說實話,我的壓力挺大的。但比起她,我的壓力就不值一提了。”


    記者敏銳的抓住重點:“您剛才說的那個她,是誰呢?”


    “她其實是和我一樣都是新人演員,但她是【華天】劇組,眾所周知,趙導是業內出了名的嚴格。”


    “能否在具體一些?”


    林初月微微一笑:“她和我扮演的都是公主角色,屆時大家拭目以待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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