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光在暴雨中暈染成破碎的琉璃,程宇攬著洪悅的腰衝進浮空艇時,納米纖維西裝上的水珠正沿著艙壁的發光紋路滾落。


    他瞳孔中尚未褪去的金色豎線掃過操控麵板,三十六個全息屏幕立刻彈出趙公子名下企業的資金鏈圖譜。


    “定位國際金融中心。”程宇將磁卡插入讀卡槽,加密數據流瞬間在兩人麵前炸開,形成一個三維迷宮。


    洪悅指尖還沾著珍珠項鏈修複液的熒光,她突然按住程宇正在輸入指令的手:“監控顯示趙氏集團半小時前封閉了b3到b5層。”


    程宇喉結動了動,沾著機油的拇指抹過她眼下未幹的淚痕。


    方才被篡改的kpi報表還在視網膜投影裏閃爍,那些用仿生墨水偽造的簽名像毒蛇一樣盤踞在財務報表邊緣。


    他突然扯開襯衫的第三顆紐扣,露出鎖骨下方幽藍的皮下芯片:“還記得我們在量子賭場贏的暗樁嗎?”


    洪悅還沒來得及迴答,浮空艇突然劇烈震顫。


    舷窗外十二架無人機組成蜂群矩陣,機翼上趙氏集團的標誌在暴雨中滲出猩紅的光澤。


    程宇嗤笑一聲,智能手環彈出的全息鍵盤突然分解成納米顆粒,順著通風管道湧向引擎室。


    當第一架無人機撞上突然實體化的電磁護盾時,程宇已經帶著洪悅降落在金融中心頂層的觀景台。


    他風衣下擺還纏著未散盡的電弧,皮鞋踩過的大理石地麵留下焦黑的數據流紋路——那是敗家係統正在破解安防協議的具象化痕跡。


    “程總請留步。”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從暗金色廊柱後轉了出來,胸牌上“項目審核部主管”的燙金字似乎在抽搐,“關於您申請的區塊鏈孵化器項目……”


    洪悅敏銳地注意到對方耳廓後微型通訊器的藍光,她突然踮腳替程宇整理領帶,珍珠耳墜不偏不倚掃過主管的虹膜識別區。


    三秒後,她藏在袖口的破譯器震動了兩下——那是趙公子買通整個風投委員會的鐵證。


    “看來趙公子連各位家人的醫療賬戶都照顧到了。”程宇突然對著空氣輕笑,他屈指彈飛不知何時出現在指間的記憶卡。


    全息投影在廊頂炸開,形成一道血色瀑布,十幾個評審委員私下收受賭場籌碼的畫麵正與重症監護室的監控錄像重疊播放。


    洪悅感覺握著自己的手掌驟然收緊。


    她望向程宇繃緊的下頜線,想起兩小時前他在雲端撕碎謠言時的眼神——此刻那對瞳孔又泛起冷血動物般的幽光,卻在她輕撫他手腕內側時逐漸恢複清明。


    旋轉餐廳的玻璃幕牆突然炸裂時,程宇正把洪悅護在定製西裝的麵料裏。


    林曉踩著十厘米的鉚釘高跟鞋從硝煙中走來,香檳色裙擺沾著數據清除劑的泡沫:“阿宇還是這麽喜歡玩英雄救美的戲碼。”


    洪悅明顯感覺到程宇肌肉繃緊,他後頸的皮下芯片開始高頻閃爍。


    林曉塗著金屬唇彩的嘴角翹起,智能美甲突然投影出程宇與某位千金的宴會合影——那是上周他為了獲取加密幣礦場情報不得不參加的應酬。


    “程先生那晚的領帶夾……”林曉的聲線像沾了蜜的刀鋒,故意讓投影定格在程宇為對方整理披肩的瞬間,“聽說落在維多利亞套房的……”


    “啪!”


    洪悅還沒反應過來,程宇已經用納米絲纏住林曉的投影裝置甩出窗外。


    他染著機油的手指捏住林曉下巴,瞳孔徹底變成爬行動物的豎瞳:“你以為黑進酒店監控就能……”突然響起的係統警報打斷了他的話,視網膜上瘋狂跳動的倒計時讓他踉蹌著後退半步。


    “還剩四小時十七分。”洪悅扶住程宇時摸到他後背的冷汗,敗家係統最後的任務金額正在他們頭頂投出血紅數字。


    她突然扯斷珍珠項鏈,任由納米機器人包裹著散落珠粒飛向各個樓層——這是程宇教她的障眼法。


    當安保機器人循聲而去時,程宇正盯著中庭懸浮的金融指數發呆。


    那些跳動的數字突然扭曲成前女友嘲諷的臉,又幻化成父親臨終前插滿管子的模樣。


    他感覺洪悅握著他的手突然用力,女孩溫暖的掌心貼著他腕脈:“看三樓東南角的清潔機器人。”


    程宇的豎瞳急劇收縮。


    在所有人都關注著量子基金展台時,那個圓筒狀的清潔機器人正在反複擦拭某塊電子屏——上麵滾動著被趙氏集團技術封鎖的腦機接口專利號。


    他忽然扯開領帶夾,微型激光在扶手上刻下坐標,卻沒注意洪悅望著林曉消失的方向,悄悄擦掉了眼角的濕潤。


    清潔機器人外殼折射的冷光在程宇瞳孔裏碎成星點,他盯著那塊被反複擦拭的電子屏,敗家係統的金色波紋突然在視網膜上蕩漾開來。


    [檢測到腦機接口專利號x-0972,風險評級:深淵級]的提示框在空氣裏炸成煙花。


    “悅悅,你看那個專利的神經突觸傳導效率。”程宇用智齒輕磕下唇,這是他在量子賭場算牌時的習慣動作。


    洪悅的睫毛在數據流裏撲閃兩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這是用生物電波繞開血腦屏障的技術!可監管局上周剛駁迴......”


    程宇的智能手環突然彈出十七個收購方案,納米投影在暴雨中織成光網。


    他扯下領帶纏住洪悅發抖的手,金屬袖扣刮過她腕間仿生皮膚下跳動的青筋:“記得係統獎勵的危機豁免權嗎?”遠處趙公子的眼線正把香檳杯抵在唇邊偷笑,酒液倒影裏映著程宇在收購協議上簽名的殘影。


    三天後的路演會上,全息投影的腦機接口模型突然卡在98%加載進度。


    程宇嚼碎第三顆提神薄荷糖,聽見後排傳來嗤笑:“程總這是要幫植物人炒股?”趙公子派來的禿頂分析師正把報價單折成紙飛機,機翼上趙氏集團的燙金標誌擦過程宇耳際。


    “加載失敗是因為諸位的認知局限。”程宇突然踹翻演講台,納米機器人組成的浪潮瞬間吞沒會場。


    在眾人驚唿中,三百六十個神經接駁點在他太陽穴亮起藍光,被係統強化過的大腦直接將數據流轟進在場所有人的腦機接口——那個瞬間所有人都看見自己最恐懼的金融噩夢。


    洪悅的白皙手指在股權轉讓書上懸停出殘影,她聞見程宇後頸芯片過載的焦糊味。


    當趙公子買通的財務總監抱著加密箱逃向停機坪時,程宇正把抵押房產的電子契約拍在會議桌上,翡翠桌麵上炸開的裂紋組成“全押”的英文花體。


    “程先生連未婚妻的珍珠項鏈都典當了?”何總的加密通訊突然切入會議室主屏,老人撫摸著機械鸚鵡的喙,眼底閃過二十年前自己抵押結婚戒指買礦機的迴憶。


    在全息投影破碎的雪花點裏,程宇看見對方無名指上和自己同款的鈦合金素圈戒指。


    暴雨夜的電競鍵盤聲比任何時候都清脆。


    程宇蜷縮在數據中心的地板接縫裏,後腰別著洪悅偷偷塞進來的應急能量棒。


    當趙公子篡改的財務報表第37次突破防火牆時,敗家係統突然將他的痛覺神經與虛擬貨幣波動綁定——現在每筆異常交易都化作實體化的刀割在皮膚上。


    “何總注資到賬!”洪悅的尖叫聲混著香檳開瓶聲刺破黎明。


    程宇搖搖晃晃站起來,舔掉手背滲血的牙印,把最後三支神經增強劑推進頸部動脈。


    交易所穹頂的防彈玻璃映出他瞳孔裏旋轉的金融矩陣,那些曾嘲笑他的分析師此刻正被暴漲的k線晃得睜不開眼。


    慶功宴的量子香檳還沒冒完氣泡,趙公子派來的無人機已撞碎臨窗的霞光。


    程宇捏著滾燙的加密芯片,看它在掌心熔成暗紅色的金融中心微縮模型。


    洪悅忽然把冰涼的臉頰貼在他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睫毛掃過他剛植入的第六代腦機接口:“剛才路過觀景台,看見有郵輪彩排煙火秀。”


    程宇正要迴答,視網膜突然被血色警報覆蓋。


    趙公子發來的挑釁信息裹挾著深海魚雷般的壓迫感:[下個月藍鯨號首航,敢來賭場vip廳驗證下你的新玩具嗎?


    ]他扯鬆領帶對著虛空冷笑,卻沒注意洪悅悄悄截獲了信息尾端的幽靈代碼——那串坐標正指向二十年前沉沒的泰坦尼克號打撈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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