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


    司馬家府邸。


    司馬懿臉上帶著不解問道:“父親,你不是說天下大勢尚不明晰,咱們司馬氏不宜出山嗎?為什麽還要在這個時候主動聯係曹操,要給天子修建行宮?”


    司馬防看著司馬懿這個他最喜愛的兒子,解釋道:“仲達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很多事情看不清楚。


    我是說過天下大勢尚不明晰,我們司馬氏最好不要輕易出山,但那都是建立在一切如常的前提下,但現在的情況太特殊了,就連我都有點看不懂了。”


    “父親你也看不懂了?”


    司馬懿再次露出驚訝的表情。


    如今的司馬懿還不到二十歲,雖然飽讀詩書,但經驗閱曆還是差了不少,對很多事情都了解得不夠深刻,所以才會被司馬防這番話給嚇到。


    司馬防點頭,“是啊。原本我隻是看不透曹操和袁紹這兩個人,不知道他們兩個究竟誰能笑到最後,所以不管天下大勢如何變化,我都不會輕易表態。


    但是現在,我發現還有一個人,讓我完全無法看透。


    如果說曹操和袁紹這兩個人,我還能看清楚七八分,但是這個叫陸川的人,我真的是完全看不透。”


    “陸川?父親你是說那個陸縣縣令?”


    司馬懿更加不解,“他不就是一個縣令嗎?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也要受到職位的限製,又能做出來什麽?除非有人願意舉薦他出任郡守甚至是州牧,否則我真的想不通一個縣令能做出什麽事來。”


    “對啊,我之前也是這麽想的,可最近幾年陸川的表現不斷刷新我對他的認知,所以我才說陸川讓我完全看不透。”


    司馬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陸川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但是他卻多次擊敗曹操,讓曹操頭疼不已;


    還有呂布和劉備,也完全不是陸川的對手。


    如果隻是曹操一人被陸川擊敗,還可以說陸川有辦法克製曹操,但是劉備和呂布都不是普通人,他們也不是陸川的對手,這該怎麽解釋?


    而且我還打探到曹操和劉備都曾經被陸川生擒過,後來又都放了迴來,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表明曹操和劉備已經歸順了陸川,但是他們被放出來之後所作所為,都有了陸川的影子,這讓我不得不懷疑陸川是不是已經暗中將他們控製起來了。”


    “這……不可能吧?”


    司馬懿連連搖頭,“曹操麾下有十幾萬大軍,而且還迎奉了天子,如今更是被天子加封為司空,行車騎將軍事,號令百官,身份地位僅此於天子,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怎麽可能會歸順陸川這個縣令?


    若真是如此,那陸川又怎麽可能到現在依舊隻是一個縣令?


    父親,這完全說不通啊!”


    “就是因為說不通,所以我才說完全看不透陸川啊。”


    司馬防歎了一口氣,“仲達啊,千萬不要被事情的表象所迷惑,你要深入觀察,想辦法看到事情的本質。


    如果曹操真的有你說的那麽風光,那他為什麽要容忍陸川這個縣令掌控整個陳留郡?


    在曹操迎奉天子之前,他曾經多次和陸川作對,交手數次卻沒有討到半點好處,反倒是陸川不斷發展壯大,如今那小小的陸縣已經控製了將近五百萬人口,陸川麾下有三十多萬雄兵,其實力很可能早就超越了曹操和袁紹!所以曹操根本不敢動陸川。”


    “若真是如此,那陸川就太可怕了!”


    司馬懿倒吸一口氣,又道:“曹操雖然迎奉了天子,身份超然,但依舊不敢動陸川,所以父親你的推測很可能是正確的!


    如果再進一步推測的話,那劉備很可能也已經歸順了陸川,所以他才能率領五萬大軍討伐袁術。


    那這樣算下來,陸川這個縣令竟然已經暗中掌控了曹操和劉備,那他的實力,簡直可怕!”


    司馬防再次點頭,“是啊,陸川的發展勢頭太過強悍,連我都看不透了,所以我們司馬氏不能再繼續隱藏了,必須要盡快出山,建立優勢,否則等到天下大勢已定,我們司馬氏想要參與進來,可就太晚了。”


    “嗯,我明白了,可是父親,按照你說的,我們司馬氏出山,也應該想辦法和陸川取得聯係,而不是找曹操,出錢給天子修建行宮。如今的天子,恐怕已經成擺設了。”


    “我難道不想直接和陸川聯係嗎?但是我們沒有機會啊。”


    司馬防再次露出惋惜的表情,“我們和陸川之間沒有交情,我們直接找他,很難得到他的重視,而且我聽說這個陸川對士族的態度非常強硬,在陸縣甚至陳留郡內,根本就沒有士族的生存空間,我們司馬氏想要直接和陸川聯係,真的是太難了。


    所以我們隻能退而求其次,先和曹操聯係上,通過曹操來確定陸川的態度,然後再想辦法和陸川接觸,讓陸川知道我們司馬氏的影響力有多大!”


    司馬懿連連點頭,“父親說的有道理,那陸川確實不好打交道,我們小心一點也沒有過錯。那父親覺得,我們拿出來多少錢給天子修建行宮比較合適?”


    “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而是要看曹操的態度。在這件事上,還有一點讓我不安,那就是曹操到現在都沒有給我迴信,不知道他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


    “曹操到現在還沒有給父親迴信?”


    司馬懿皺眉,“給天子修建行宮是好事,曹操沒有道理拖著不給我們答複,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說法不成?”


    司馬防搖頭,“這個我也說不準,先等等看吧,若是曹操那邊一直沒有消息,那我們就……”


    不等司馬防把話說完,一名下人突然衝進來,麵色驚慌。


    “大人不好了!曹洪將軍帶人衝進來了,說……說要捉拿大人!”


    “什麽?”


    司馬防蹭的一下站起來,臉上寫滿了震驚和不解。


    他隻是向曹操釋放了一些善意,願意主動出錢給天子修建行宮,曹操怎麽突然就翻臉了?


    曹操這是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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