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呂布和陳宮的竭澤而漁,曹操的舉動就平和了許多。


    曹操已經重新占領了兗州境內除陳留郡和濮陽附近之外的所有城池,戰爭潛力遠遠勝過呂布,自然不需要像呂布那樣將兗州境內的士族豪強連根拔起。


    甚至曹操隻需要稍稍表露出來一些需要錢財糧草的意思,兗州境內的士族豪強就會乖乖配合。


    沒辦法,他們這些士族豪強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他們已經通過不同的方法知道了濮陽城內士族豪強的遭遇,終於明白了在亂世之中,沒有足夠實力來保護自己的士族豪強,都是韭菜。


    但凡他們敢做出任何讓曹操不高興的舉動,曹操就能對他們舉起屠刀。


    大屠殺這種事,能做一次,就能做兩次,誰也不敢保證曹操手裏的屠刀會落到誰的脖頸之上。


    也正是因為如此,曹操在進行戰爭動員的時候,兗州境內的士族豪強配合度奇高,讓曹操不需要花費多少力氣就能得到大量的財富。


    隻可惜,這個情況來得有點晚。


    如果早幾年,曹操說不定就能狠下心來,一口氣把欠陸川的債全都還清,不用再為貸款的事情頭疼,因為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欠這麽多錢。


    但是現在就不行了,下一次還款的時候,他要支付九億六千多萬錢。


    這是一個天文數字!


    除非曹操像呂布那樣將兗州境內的士族連根拔起,否則根本不可能湊出來這麽多錢財物資。


    畢竟士族所掌握的不動產、房屋、田產這些東西,是不能用來抵債的。


    不過話說迴來,曹操對兗州境內士族豪強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


    這也是他對兗州掌控力度最高的時候,沒有之一。


    在眾多士族豪強的支持下,在身邊謀士、武將的齊心協力下,曹操抓緊時間招兵買馬,籌備物資,為明年進攻呂布做準備。


    在曹操和呂布都在抓緊時間籌備明年那場戰鬥的時候,陳留郡竟然也變得不安生起來。


    長垣縣最有實力的士族李家,一夜之間被人滅族了。


    李家上下二十七口人,無一幸免。


    最駭人的是,當人們發現這個情況的時候,發現李家二十七口人全都跪在李家府邸大門口,二十六顆腦袋滾落在旁邊,鮮血流了一大片,把李家府邸外麵的空地全都染紅了。


    從這個景象來判斷,好像是李家得罪了什麽了不得的人,所以才會被如此對待。


    恐懼馬上就在長垣傳開了,誰都不敢輕易出門。


    長垣縣衙第一時間派人過來調查,但是卻沒有任何線索,根本就不知道是誰殺死了李家二十七口。


    最讓人們搞不懂的是,明明死了二十七口人,卻隻找到了二十六個腦袋。


    所以,還有一個腦袋,去哪了?


    稍微知道一點內情的人還能打聽到,少的那個腦袋,就是李家家主的腦袋。


    完全沒有頭緒的情況下,長垣縣衙根本不可能破案,不過還是有一些小道消息傳了出來,那就是殺死李家二十七口的兇手對士族有很大的仇視,所以才會如此對待李家。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長垣縣城內剩下的幾家士族都緊張起來,紛紛加強了戒備,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就連長垣縣城裏的豪強也是如此,把他們所能掌握的所有武裝力量都調動起來,日夜不停地巡邏,生怕李家的慘案會落到自己頭上。


    不過他們緊張了好幾天,長垣縣城內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似乎將李家滅門的兇手,已經離開了。


    而就在長垣縣城裏士族豪強慢慢放下警惕的時候,位於長垣西部的燕縣王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王家雖然號稱是燕縣內最強的士族,但放眼整個大漢,他們王家根本排不上號,所有用的傳家詩書也隻有四本而已。


    他們王家所能做到的極限,也就是出任一地縣令,想要再往上走,卻始終都做不到。


    可就算如此,也足以讓王家在燕縣作威作福了,就連燕縣縣令都要給王家麵子,不敢輕易招惹。


    這樣一個幾乎能夠在燕縣隻手遮天的王家,如今卻到了生死邊緣。


    往日裏趾高氣揚的王家家主已經被嚇得癱坐在地上,麵色蒼白,雙手顫抖,因為在他麵前的木匣子裏放了一顆人頭。


    長垣縣李家家主的人頭。


    雖然燕縣和長垣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長垣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到了燕縣,王家家主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所以他也加強了戒備。


    但是,不管他如何努力,還是無法阻止將李家滅門的兇手闖進來。


    郭嘉悠然地坐在王家主對麵,臉上帶著玩味的笑意。


    “王家主,看來你什麽都知道了啊。”


    郭嘉的聲音很平和,但是落到王家主耳朵裏,卻跟惡鬼的嘶吼沒什麽差別。


    太可怕了!


    王家主掙紮著跪在地上,腦袋完全碰到地麵,生怕自己稍稍抬高一點就會惹得郭嘉不高興。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大人想要什麽,小人都答應,都答應啊!”


    “是嗎?我想要什麽,你都同意嗎?”


    郭嘉頓感無趣,在來這裏之前,他以為王家家主多少還能有點骨氣的,結果沒想到,他隻是把李家家主的人頭拿出來,對方就徹底慫了。


    “對,對,隻要是大人的要求,小人全都照做。”


    “好,那我要是想讓你們王家就此消失呢?”


    “啊?”


    王家主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然後又開始磕頭。


    磕頭如搗蒜。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郭嘉搖頭,懶得再嚇唬對方。


    “好了,不用磕頭了,如果我想殺你,就不會讓你看到我了。”


    “真的?”


    王家主磕頭的動作停了下來,覺得好像是這麽一個道理。


    如果這位大人要殺我全家,為什麽還要單獨來找我呢?


    既然對方來找我了,肯定是有事情要讓我做。


    至於長垣李家……


    多半是李家家主不聽話,所以才會被滅門。


    “大人請說,隻要小人能做到,一定照辦!”


    “好,我隻讓你做四件事,隻要你能做到,我保你全家平安。


    第一,交出你們王家傳家的詩書;


    第二,交出你們王家吞並的所有土地;


    第三,交出你們王家所掌握的所有武裝力量;


    第四,帶著所有族人前往陸縣,到了那裏,我會根據你們王家族人的情況做出不同的安排。”


    “這……”


    王家主瞪大雙眼,交出傳家詩書,交出土地,交出所有的武裝力量,那他們王家還算士族呢?


    如果真的要放棄他們無數先輩積累出來的優勢,還不如現在就殺了他們!


    郭嘉語氣轉冷,“怎麽?你有意見?”


    “沒!沒有!小人……全聽大人的!”


    好死,終歸是不如賴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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