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夜深了,歇息吧。”


    柳絮輕手輕腳地走進來,見秦賀眉頭緊鎖。


    走到他身旁開口,語氣裏多了幾分擔憂。


    “總是這般操勞,身子骨可怎麽受得住。”


    秦賀揉了揉眉心,疲憊地歎了口氣。


    “我也想啊,可這幕後黑手一天不揪出來,我這心裏就一天不得安生。”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柳絮柔聲勸慰,像春風拂過臉龐。


    “公子不必太過憂心,吉人自有天相。等到了蘇淞,尋到***殿下,或許便能找到些許線索。”


    蘇淞……***……秦賀眼神一亮。


    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在這水上,光琢磨也不是個辦法。


    那幫人顯然是想對***不利。


    或許到了蘇淞,能從***那裏找到一些線索。


    “你說得對,等到了蘇淞,見到***,一切或許就能真相大白了。”


    “公子,您今日落水,衣裳都濕透了,想必也受了寒,”


    柳絮體貼地提醒。


    “奴婢已經備好了熱水,您沐浴更衣後再歇息吧。”


    秦賀應了一聲,起身走向屏風後。


    熱氣氤氳,水汽繚繞,驅散了身上的寒意。


    他秦賀就是想安定的過日子,誰曾想有人想讓他不得安寧。


    沐浴過後,換上幹淨的衣裳,秦賀頓感神清氣爽。


    柳絮端著安神茶進來,見秦賀還未睡,柔聲道。


    “公子,您還在想黑衣人的事嗎?喝杯安神茶吧,或許能助您入眠。”


    秦賀接過茶杯,一飲而盡。茶香四溢,沁人心脾,他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柳絮替他掖好被角,輕聲道。


    “公子,別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秦賀閉上眼睛,在柳絮溫柔的注視下,漸漸進入了夢鄉。


    夢裏,他置身於一片迷霧之中,四處都是影影綽綽的黑衣人,他們無聲地逼近。


    想要逃離,卻發現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怎麽也動彈不得。


    ……


    “公子!公子!醒醒!”


    秦賀猛地驚醒,額頭上滿是冷汗。


    柳絮一臉擔憂地站在床邊,手裏端著空了的茶杯。


    “做噩夢了?”


    柳絮關切地問道。


    秦賀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跳。


    “沒事,隻是個夢而已。”


    窗外,天色已經微亮。


    秦賀起身,簡單洗漱後,便來到甲板上。


    江風拂麵。


    秦賀眺望著遠方。


    這些碎片般的線索,在他腦海裏拚湊不出完整的圖案。


    “公子,用早膳了。”柳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秦賀轉身,看到柳絮端著托盤走過來。


    托盤上,擺放著幾碟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


    秦賀走到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卻食不知味。


    “公子,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柳絮關切地問道。


    “不是,”秦賀搖搖頭,“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公子又在想黑衣人的事了吧?”柳絮語氣裏帶著一絲無奈,“您呀,就是太操心了。”


    秦賀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船身突然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怎麽迴事?”秦賀猛地站起身。


    “公子小心!”柳絮驚唿一聲。


    幾乎同時,一陣喊殺聲從船艙外傳來。


    “有刺客!”


    秦賀臉色一變,立刻抽出腰間的佩劍。


    難道黑衣人又來了?


    他衝出船艙,隻見甲板上已經亂成一團。


    一群黑衣人手持利刃,正與船上的護衛廝殺在一起。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秦賀加入戰局,劍光閃爍。


    他身手矯健,幾個黑衣人瞬間倒在他的劍下。


    然而,黑衣人數量眾多,而且個個武藝高強。


    船上的水手漸漸不敵,傷亡慘重。


    蘇武瞥見秦賀的身影,不由大喊道。


    “秦公子!這裏交給我們吧!您大可迴艙中!切不可如此冒險!”


    秦賀心中一凜,蘇武的語氣焦急。


    明白蘇武的擔憂,自己肩負著使命,若是殞命於此,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看著船上的水手,那幫黑衣人分明衝著自己而來。


    他又怎能安心躲在船艙裏?


    “蘇武,我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秦賀沉聲說道,手中長劍一揮,將一名黑衣人逼退。


    “今日若不能將這些刺客盡數誅滅,我寢食難安!”


    “公子!您與我川舟會有恩,萬萬不可涉險!我等拚死也會護您周全!”


    劍光如匹練,寒芒閃爍。


    秦賀身形矯捷,在黑衣人之間穿梭。


    但他寡不敵眾,黑衣人如同潮水般湧來,無窮無盡。


    “公子,小心!”


    蘇武嘶吼著,揮刀劈開一名黑衣人,鮮血濺了他一臉。


    川舟會的漢子們個個悍不畏死,高唿著“保護秦公子”。;


    用血肉之軀為秦賀築起一道防線。


    “都給老子滾開!”


    秦賀怒吼,劍鋒一轉,逼退幾名黑衣人,但身上也多了幾道傷口。


    他且戰且退,且戰且退。


    最終被逼到了船尾。


    江風唿嘯,卷起他的衣袍。


    環顧四周,黑衣人已經將他團團圍住,如同鐵桶一般,水泄不通。


    “秦賀,束手就擒吧!”一個黑衣人頭目獰笑著說道,“你逃不掉了!”


    秦賀冷笑一聲:“抓我?做夢!”


    自己若是離開,這船上的人或許就能安全了。


    隻要他不在船上,他們或許就不會再濫殺無辜。


    黑衣人頭目聞言,仰天大笑。


    “秦賀,你以為你是誰?都到這裏了,你還能逃到哪裏?”


    他目光掃過那些浴血奮戰的川舟會漢子。


    這些人,為了保護他,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不能再讓他們白白犧牲。


    黑衣人露出一絲狡黠。


    “你跳下去,溺死了,我們就放了他們。”


    秦賀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跳下大船。


    柳絮眼睜睜地看著秦賀跳下大船,心如刀絞。


    朝著江麵嘶聲喊道:“秦公子!”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緊緊地抓住船舷。


    仿佛要將那木頭捏碎。


    “秦公子!你迴來啊!”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著,聲音在江麵上迴蕩。


    可是,江水滔滔,隻有無盡的黑暗和冰冷。


    秦賀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哈哈哈,成王敗寇,自古如此。”


    黑衣人頭目狂笑道。


    “到了陰曹地府,可別忘了告訴閻王,是老子送你下去的!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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