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走出少府署,深吸一口氣,鹹陽城初秋的空氣中帶著涼意。


    這些平日裏作威作福的地主老財,在絕對的權力麵前,一個個都變成了溫順的綿羊。


    他嘴角露出冷笑,隨即喚來一名侍衛:


    “去,立刻在全城的大街小巷都貼出告示。”


    “就說三天後,在少府署門口設立窗口,給百姓們辦理土地證,分發田地。”


    侍衛領命而去,沈括負手而立,望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思緒萬千。


    不出沈括所料,告示一出,整個鹹陽城都沸騰了。


    百姓們奔走相告,歡唿雀躍,好像是過年一般。


    幾十年來,他們祖祖輩輩都被地主壓榨,如今終於翻身做主人,怎能不激動?


    三天後,少府署門口就排起了長龍,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頭。


    沈括早早地就來到了少府署,看著眼前這黑壓壓的人群,心中感慨萬千。


    發放土地證的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除了需要經商的百姓外,大家根據自己的能力都分到了相應的土地。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農顫巍巍地接過土地證,老淚縱橫:“祖宗保佑啊!我終於有自己的地了!”


    一個年輕的農婦抱著孩子,激動地對著沈括磕頭:“謝謝青天大老爺!謝謝青天大老爺!”


    人群中不時爆發出歡唿聲,讚美聲,場麵熱鬧非凡。


    土地改革的成功讓沈括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這幾天他忙得腳不沾地,連胡子都忘了刮,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迴到府中,他沈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倒頭大睡,直到日上三竿才被沈清的敲門聲吵醒。


    “哥哥!你醒啦!今天天氣真好,我們去城裏逛逛吧!”


    沈清的聲音清脆如銀鈴,帶著撒嬌的意味。


    為了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沈括決定陪著妹妹沈清上街逛逛。


    鹹陽城繁華的街道上,沈清開心的穿梭於琳琅滿目的商鋪之間。


    沈括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跟在妹妹身後,不時地掏錢買下她看中的小玩意兒。


    “哥,你看這個簪子多漂亮!”沈清拿起一支嵌著珍珠的玉簪,在頭上比劃著。


    “喜歡就買。”沈括毫不猶豫地付了錢。


    “哥,你真好!”沈清開心地挽著沈括的胳膊,繼續往前走。


    兄妹二人逛得累了,便來到城中著名的穆雨樓吃飯。


    穆雨樓菜肴精致,環境優雅,是鹹陽城達官貴人經常光顧的地方。


    沈括點了幾道沈清愛吃的菜,兄妹二人邊吃邊聊,氣氛融洽。


    忽然,隔壁桌傳來一陣抱怨聲,引起了沈括的注意。


    “這朝廷的稅收真是越來越重了!再這麽下去,我們這些小本生意可怎麽做啊!”


    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唉聲歎氣道。


    “可不是嘛!辛辛苦苦一年到頭,賺的錢還不夠交稅的!”


    另一個商人附和道。


    “我聽說啊,過不了多久朝廷可能又要打仗了,這打仗的錢還不是要從我們這些老百姓身上搜刮!”


    “唉,世道艱難啊!”


    沈括不動聲色地聽著,心中卻翻起了波瀾,商人們的抱怨並非空穴來風。


    他們幾人愁眉苦臉,有的唉聲歎氣,有的借酒澆愁。


    “各位,在下也做些小生意,對朝廷的稅收政策也頗有微詞。”


    沈括突然開口道,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隔壁桌的商人們聽到。


    商人們紛紛轉頭看向沈括,眼中帶著疑惑。


    “這位公子是……”


    一個商人試探著問道。


    沈括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沈二,隻是一介布衣。”


    “原來是沈公子。”商人們紛紛迴禮。


    “沈公子也覺得朝廷的稅收太重了嗎?”一個商人問道。


    “確實如此。”沈括點點頭,“在下也深受其害。”


    一個身材矮胖的商人,借著酒勁兒,率先開口說:


    “沈公子有所不知,如今這賦稅,簡直要了我們這些小商人的命啊!”


    “一年辛辛苦苦,到頭來,大半的錢都進了國庫!”


    “朝廷苛捐雜稅,名目繁多,簡直令人不堪重負!”


    第三個商人也忍不住抱怨。


    “我聽說,南方一些郡縣,百姓甚至賣兒賣女,就為了繳納賦稅!”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商人們你一言我一語,抱怨聲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沈括靜靜地聽著,眉頭緊鎖,心中思潮翻湧。


    這些商人的話,雖然粗鄙,卻句句屬實。


    秦朝的賦稅製度確實過於繁重,這也是導致秦朝迅速滅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再次舉杯:


    “各位所言極是,在下感同身受。”


    酒過三巡,商人們漸漸散去。


    沈括付了賬,對沈清說道:


    “清兒,你先迴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沈清乖巧地點了點頭,獨自離開了穆雨樓。


    沈括目送妹妹離開後,轉身走向少府署。


    迴到少府署,沈括立刻喚來劉安。


    “去,把近些年大秦的賦稅記錄,還有百姓的交稅情況,都給本官找來。”


    劉安躬身應道:


    “喏。”


    他心裏嘀咕,大人今日這是怎麽了?莫非是穆雨樓的酒菜不合胃口?


    不多時,劉安便抱著一摞厚厚的竹簡迴來了,竹簡堆得比他還高,差點把他整個人都埋了進去。


    “大人,都在這兒了。”


    劉安氣喘籲籲地說道。


    沈括揮了揮手,示意劉安退下。


    昏黃的燭光下,沈括開始翻閱這些記載著大秦賦稅的竹簡。


    起初,他還能保持冷靜,可越看,他的眉頭就皺得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深夜,少府署的燈火依舊通明。


    沈括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繼續翻看著竹簡。


    他發現,大秦的賦稅之重,遠超他的想象。


    商人們要交的賦稅,竟然已經占到了國庫的一半!這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難怪那些商人一個個愁眉苦臉,借酒澆愁。”


    沈括自言自語道。


    他繼續往下看,發現大秦連年征戰,內憂外患,導致國庫空虛。


    為了彌補虧空,朝廷隻能加大收稅力度,進一步加重了百姓的負擔。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長此以往,大秦的根基必將動搖。


    “再這樣下去,用不著等到秦二世上台,大秦就已經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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