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想來想去,隻記起來姑太太家的夢姐兒來過,似乎還揭開蓋子聞了聞那雞湯的味道。


    夢姐兒?


    胡鶯鶯知道夢姐兒心思活絡,不似她母親那般純善,但還是覺得夢姐兒沒那麽大的腦子做那種事兒。


    想來想去,她叫來了給劉梅花送東西的書香。


    書香一進門就跪在地上:「夫人恕罪!前陣子奴婢去姑太太家送東西,那是夫人特意吩咐下來要送去的吃食與衣裳,可沒想到姑太太與表小姐都不屑一顧,譏諷那是夫人不要了的!奴婢不敢惹夫人生氣,便沒敢告訴夫人……」


    胡鶯鶯靜靜地看著她:「那可真是有勞你了。」


    書香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夫人,姑太太一家著實得了咱們不少好處,他們這般行徑,奴婢都替您不值得,您不知道姑太太當時都說了些什麽難聽話……」


    胡鶯鶯覺得頭疼,輕笑一聲:「你是我花了銀子買進來的,若是你不說實話,知道什麽後果嗎?」


    書香有些慌亂,連忙磕頭:「奴婢雖說皆是大實話,夫人不信可以去查證!」


    反正劉梅花如今與胡鶯鶯已經離心了,劉梅花笨拙,定然沒那個頭腦說什麽,書香自以為絕對不會露餡。


    但她沒有想到,胡鶯鶯是相信劉梅花的。


    「書香,你覺得你和我妹妹之間,我會選擇哪個?」


    書香一愣,胡鶯鶯已經喊人了:「給我用刑!」


    她早已著人調查過,這個書香並不是很老實的人,擅自替主子做主,若是沒有歹心,根本就說不通。


    書香起先堅持是為了主子好,被各種刑具折磨一番終於招了。


    「夫人,奴婢,奴婢是,是拿了旁人的銀子,說隻管壞了您與姑太太的關係就好……」


    書香說了實話,但隻根據她的描述一時也猜不出來是誰。


    胡鶯鶯想了一圈,便問她對方穿什麽顏色衣裳,書香迴想半日,隻答了是淺粉色。


    想到淺粉色胡鶯鶯便想到夏春兒。


    夏春兒非常喜歡淺粉色。


    這事兒若是再等下去,不知道夏春兒還要搞什麽,胡鶯鶯便決定幹脆在月子裏把這事兒都給處理了。


    她著人以夏氏的名義邀請了夏春兒與劉梅花,還有夢姐兒一道來了劉家。


    夏春兒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來的,到了劉家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見著胡鶯鶯盛裝出來了。


    「表嫂可真是任性,尚在月子中便如此……」夏春兒掩唇一笑。


    胡鶯鶯施施然坐下:「跪下。」


    其他人均是一怔,劉梅花垂下眼睫毛沒有說話,倒是夢姐兒勸解:「舅媽,表姑姑都是自家人,您為何要她跪下?你現在還在坐月子,可不能生氣啊!」


    糕糕也在,見夢姐兒這樣,難得出言反駁:「夢姐兒,我娘向來公正,做事自有道理。」


    夏春兒如何會跪?她腦袋一別,嘴巴一撇:「表嫂戾氣未免也太大了,這才生產完的人,如此火爆隻怕影響身子呢。」


    胡鶯鶯眼神清清冷冷的:「來人,讓她跪下。」


    話音剛落,已經出來幾個丫鬟直接扣住夏春兒,硬生生摁著她跪下。


    夏春兒趕緊掙紮,卻被人硬生生地打了一巴掌。


    這下子劉梅花也有點不忍心了:「嫂子,她好歹也算是咱們的表妹,這般……」


    夢姐兒在旁邊冷冷地看著胡鶯鶯,一言不發。


    胡鶯鶯站起來,她今日穿的是一件珊瑚色長裙,打扮得不算隆重,但也精致得體,發上隻有一支玉簪,但其貴重至極,足以透露出主母的威儀。


    「往常我不與你計較,你三番五次尋隙找事,我也都念在親戚的情分上饒過你了,如今你膽敢害到我的頭上,還敢說自己願望麽?」


    她說完,丫鬟出來把那柄已經碎了的勺子扔到夏春兒跟前,書香也出來,一下就認出來夏春兒了。


    「夫人!就是她!就是她!她指使我把勺子給換了!指使我去離間您與姑太太!」


    夏春兒見書香這麽利落地供出來自己,恨恨地看著書香:「你爹娘的性命你不要了?!」


    書香想到自己爹娘如今是在胡鶯鶯手上,更不敢如何,趕緊把具體事件一字不落地告訴胡鶯鶯。


    夏春兒渾身發冷,胡鶯鶯原想打她一巴掌,但思及自己身子還沒恢複好,便不能動氣。


    而夏春兒終於忍耐不住了,攀咬起來:「夢姐兒!你不是告訴我此事一定能成?你說是你不想與你舅媽家再有牽扯,才要與我一起做這些事情!怎的如今全成了我一人所為?!」


    夢姐兒見她這般,立即說道:「表姑姑,我今兒還是第一次見您,您怎的這樣說?」


    她說著躲到了劉梅花身後,夏春兒意外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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