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要何時才能迴來?」糕糕看著爹素日慣常坐得軟榻,心裏難受。


    胡鶯鶯摸摸她腦袋:「你爹很快就迴來了。」


    豆哥兒也是時不時問問他爹啥時候迴來,夏氏笑道,劉二成若是知道兩個孩子這般想他,心裏頭定然舒服得很。


    劉二成走了約莫十來日,這一日外頭下人忽然來報:「老太太!夫人!那個來了來了……」


    胡鶯鶯與夏氏都是驚喜,以為劉二成迴來了,卻見下人領著倆孩子進來了。


    這倆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女孩比糕糕大些,男孩則是比豆哥兒大些,都是打扮的跟個叫花子似的,腳上的鞋露著大洞,嘴唇皸裂露著紅色的肉,看著真可憐呀!


    倆孩子見著夏氏便跪下了:「奶奶!」


    夏氏一愣,那女孩兒便哭道:「奶奶我是嬌嬌呀!這是我弟弟大寶,我娘去世了!爹跑了!小嬸嬸收益養不起俺們,叫俺們來找爺奶還有二叔二嬸……」


    原來是蘭娘的孩子!胡鶯鶯也非常意外。


    夏氏有些不信:「你娘死了?」


    蘭娘怎麽會死了?


    嬌嬌摸一把眼淚:「娘得了病,沒幾日就走了,我跟弟弟無家可歸,奶奶!」


    那男孩子雖然看著粗糙,但仔細一看與劉大成以及蘭娘確實很像,而嬌嬌雖然不是蘭娘親生的,但的確跟小時候是有些像的。


    想到大兒媳婦蘭娘死了,大兒子不知所蹤,夏氏心裏也難受,摟著倆孩子落淚了。


    人死不能複生,雖說夏氏不喜歡蘭娘,但那好歹是自家人,何況如今大成不知所蹤,夏氏實在擔憂。


    胡鶯鶯趕緊讓人給嬌嬌和大寶準備衣裳和食物,兩個孩子一路上受盡苦楚,也不知道是咋來得,渾身上下都是糟心,頭上長滿了虱子。


    雲兒以及豌豆親自去給他們洗漱,期間忍不住嘔吐了一迴。


    嬌嬌的指甲縫都是黑的,皮膚上長了一層硬硬的黑色的灰,看著非常不舒服。


    所幸,家裏丫鬟們一通倒騰,嬌嬌跟大寶也幹淨了許多,倆人穿戴齊整,渾身香噴噴得,坐在桌旁狼吞虎咽,左手一隻雞腿右手一塊排骨。


    糕糕與豆哥兒從未見過有人吃相這般粗魯,麵麵相覷,有些詫異。


    胡鶯鶯也覺得好可憐,好好的孩子竟然成了這般!


    蘭娘去世那是無可奈何,劉大成怎麽也忍心拋下孩子?


    至於招娣,也是個狠心的,倆孩子能多吃多少飯呢?他們寄迴去的東西都夠招娣招待多少個孩子了!


    如今這孩子就跟孤兒似的,她自然得收留了。


    夏氏一直默默流淚,她先前氣憤劉大成劉小成無能懦弱不肯吃苦,故而一直狠心不讓二成太過接濟他們,可如今一想,若是自己沒有那麽狠心或許蘭娘不會死?大成不會失蹤?這倆孩子也就不至於這般可憐了!


    她越想越後悔,更可憐大寶從此之後就跟無父無母似的,孩子終究是無辜的。


    沒等夏氏說,胡鶯鶯就讓人給嬌嬌與大寶準備了房間以及日常用品,告訴丫鬟以後把這倆孩子跟糕糕與豆哥兒一樣對待。


    府中人也都順從,把嬌嬌與大寶伺候的不過就一日時間變忘記了喪母之苦,在劉家玩的異常開心。


    大寶貪吃,遇到了那麽多好吃的,拚命往嘴裏塞,夏氏一攔他就哭,最後竟然撐得都吐了,吐完又哇哇大哭,他小臉根劉大成長得像,夏氏也不忍心責怪,摟在懷裏安慰。


    嬌嬌大些,且從前在養母那裏也是受過不少委屈的,如今來到這富貴之地一躍成為主子小姐,吃好的穿好的,一時間不能適應,晚上趁睡覺時悄悄地往衣裳裏塞了不少屋子裏的好東西。


    比如梳妝台匣子裏的珠花,案上的黃銅蠟燭台,衣服上漂亮的紐扣,看著就很值錢的玉碗等等。


    她想著萬一哪一日再走了,帶上這些東西必然可以賣不少錢。


    可誰知道嬌嬌一出門,抬起袖子身上的東西嘩啦啦地就掉了一地。


    丫鬟瞧著都是忍不住暗暗發笑。


    「果然是小地方的人,竟然如此可笑,偷了房中的擺設,我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人!」


    「夫人待她好,讓咱們像伺候小姐一般伺候她,可她配嗎?不過是個乞丐小偷!」


    嬌嬌臉的發白,但不敢說什麽,迴屋子裏哭了好一會。


    她也不小了,難道是不要臉麵的嗎?


    嬌嬌如此這般丟了幾迴臉,也不太敢出門了,躲在屋子裏哭了好幾迴。


    她雖然不大出門,可胡鶯鶯待她也是不錯的,家中事物繁瑣,因為胡鶯鶯看重嬌嬌,下人們也不敢如何,一應的衣裳吃食都是極好的。


    大寶心裏頭也知道,如今爹不見蹤影,娘死了,隻剩個姐姐,雖然不是親姐姐,但好歹也是他自個兒的姐姐,不像糕糕,那是豆哥兒的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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