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張維東打過電話來告訴我說:“貨輪已經解封,你們可以放心和買方交付了。”


    不一會他又把兩萬打款單據拍照發了過來。我把那張單據圖片又發給了馮婉晴。


    我發完圖片後,又給她打電話:“馮董,我們的貨物在那邊已經解封,貨物已經可以交付了。”


    馮婉晴聽後,長歎了一聲,說:“你知道嗎,我幾乎迷迷糊糊地過了一夜,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現在我終於能鬆一口氣了。”


    “我們得把這種關係穩定下來,這類事件決不能再發生了。”


    “那你約一下你的朋友我和他見一麵,我們一來感謝他,二來希望他能繼續穩定和那邊的關係,多多關照我們的貨物。”


    我答應了馮婉晴的請求,立刻聯係張維東,向他轉達了馮婉晴的意思。張維東欣然同意會麵。


    見麵那天,馮婉晴看起來做了精心打扮,職業西裝,黑色高跟皮鞋,頭發梳理的幹淨利索,又配上那副眼鏡,看上去真是高雅端莊。


    當看到張維東時,她熱情地上前握手表示感激。交談間,張維東透露其實之前貨物被封是因為競爭對手暗中使壞。馮婉晴聽後十分氣憤,張維東笑著說那邊海關上有朋友,避免了不必要的交涉。


    馮婉晴一聽到張維東居然有國外的朋友,誇讚道:“張先生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人脈如此廣泛。”


    張維東謙虛地笑了笑,“馮董客氣了,都是些機緣巧合下結識的朋友罷了。”


    接下來,馮婉晴想有意結交張維東,希望他在生意方麵能幫助她。但張維東似乎並不感興趣,這讓馮婉晴很失望,讓我感到很奇怪。


    按照常理,張維東應該很願意和馮婉晴這樣的人合作,遠大集團,在濱城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大集團,有多少企業希望能傍上這樣的大集團。


    馮婉晴為了表達感謝之意,邀請張維東一起吃飯,但遭到了張維東的拒絕。馮婉晴感覺到張維東這人又怪又不識抬舉,甚至無趣,坐了一會,借故離開了。


    張維東看出來我的疑惑,等馮婉晴離開後,他才跟我說:“兄弟,我知道遠大集團很厲害,但我這人散漫慣了,不想卷入太多商業紛爭中。而且我有自己另外的事業規劃,這次幫忙純粹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無奈地搖搖頭,心裏卻更加敬佩他這份灑脫。


    我想再次邀請他一起吃飯,他也拒絕了。


    我們道別後,我給馮婉晴打去了電話,她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那個合夥人真是個怪人,跟我合作他還吃虧了?”


    “馮董,你別生他的氣了,人各有誌,反正他幫我們度過了這次危機了。”


    “你說的對,他不去吃飯,我們一起吃飯,你來我這裏吧,我這邊已經做好了,我等你啊!”


    她根本不管我願意不願意去,直接說完“我等你啊”就掛斷了電話。


    她所住小區在濱城市算是最好的小區,小區的前門是一條熱鬧繁華的商業大街,背麵是一個大湖,是人們休閑娛樂的好去處。


    我按照她所交代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她家。複式結構的大房子,上下兩層。


    桌子上擺著四菜一湯。


    “這是你的手藝嗎?好香呀!”


    我想誇獎她一下。她笑了笑說:“這是保姆做的。”


    “保姆呢?”


    我懷疑她故意說是保姆做的,看我的反應。


    “保姆迴去了,她就住在路對麵,我的三餐都有她負責,其他事情不用她管。”


    “這種雇傭方式挺好,人家做完飯還有時間做其他的事情。”


    此刻的我,肚子裏仿佛正有一群饑餓的小獸在瘋狂咆哮著,胃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一般,難受得厲害。就在這時候,她的一句“我們開始吃飯吧”,於是便迫不及待地開始狼吞虎咽、大快朵頤起來。


    她呢,則一直靜靜地坐在那裏看著我,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我知道,對於我的吃相,她向來都是有些不滿和嫌棄的。不過說來也怪,這一次她竟然出奇地表現出了極大的寬容,就那麽默默地看著我風卷殘雲般將食物一掃而空。


    吃飽喝足之後,我突然心血來潮,想要找點話題跟她聊一聊,於是便沒話找話地問道:“馮董啊,您之前可總是批評我說我吃相太難看啦,怎麽今天卻如此和藹寬容呀?是不是因為心情特別好呀?”


    隻見她微微抬起頭來,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既然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了,而且也都是個成年人了,至於到底要不要改正,那完全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又何須我再多費口舌呢?”


    聽完她這番話,我不禁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嘿嘿傻笑了幾聲。


    她接著說:“誰都有缺點,隻是在別人看來能不能容忍罷了,能容忍也就能繼續交往下去。”


    我想,她現在讓我到她這裏來吃飯,其實在對我的接納程度上更近了一步。她雖然沒有明確說要和我發展進一步的男女關係,但她對我的態度似乎有了些微妙地變化,這種變化顯然來自於最近發生的兩件事,一件事是我的西北之行,幫她成功轉讓了西北的資產,另一件事就是剛解決的澳洲港口貨物扣押事件。


    地位取決於價值,價值大,地位也就大,這似乎是一個不變的規律。一旦失去了對她的價值,她還會容納我的缺點嗎?


    我們之間還稱不上愛,隻是一種價值的交換。我用的我對她的價值,暫時換取了她對我良好的態度和似乎表現出來的愛意。


    “我買了上好的金駿眉,我給你泡一杯你嚐嚐。”


    她去了餐廳,把一杯香濃的茶水端到我跟前。


    “我已經讓財務給你辦好了你的股份,你去集團隻要簽個字就行了。”


    “那太謝謝了!”


    “我還以為你會怪我呢!”她笑著說。


    “開始想不通,後來覺得這也很好,等我以後幹不動了或者辭職了,我還能從我們這裏分得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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