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勝聽完我所說的那一番話語之後,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便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對我所言觀點的認同。他的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他大概想起了第一個女朋友徐雯雯,他對她夠好夠關切的了,平時連她的內衣內褲都是他幫助洗了,想著辦法的哄她開心,到頭來不還是不辭而別,沒有留住嗎?


    “嗯,你說對了,做好自己才是王道!”


    他自言自語,重複著我的話,喉嚨裏好像有什麽突然堵住,他的聲音摻入了哀傷的雜音。


    “那我出去了,高楓!”


    他朝我一揮手,出去了。


    我其實跟他說上述那些話,也是遭到昨天晚上馮婉晴不懂風情地拒絕之後,而發的一通感慨。沒想到卻觸動了徐勝的神經。


    我去平城的那兩年,可謂出生入死,滿希望能和歐陽倩有結果,到頭來卻也落得一場空。所以說,人生之路,世事難料,且行且珍惜吧!


    我正生發著人生感慨的時候,我的手機微信裏突然蹦出一個熟悉的人——沈秋丹。


    “高楓,你太不夠意思了,你突然之間從歐陽集團離開,撇下我一個在這裏孤苦伶仃,艱難度日,你現在還好嗎?”


    我接到信息後,心裏麵五味雜陳,泛起我對往日的迴憶。她的影像,歐陽倩的影像一一呈現在我眼前。


    那次,我和她在她臥室裏準備幹那事的時候卻被歐陽倩給攪和了,想想都覺得可笑至極。她赤身裸體,我嚇得來不及穿褲子,從門縫裏朝外觀察動靜……


    我不知如何迴複她,想了半天,問:“歐陽倩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已經清醒了過來?”


    “我就知道你會問到歐陽倩,沒想到你一開口就是她!”


    我沉默,不知道如何再迴複她。


    她突然給我發起了視頻聊天模式。我停了一會,把辦公室的門過去又關了一下,然後打開視頻。


    視頻裏立即呈現出沈秋丹姣好靚麗的麵容。


    “高楓,我發現你比以前瘦了,眉間都有皺紋了。”


    她的語氣裏滿是溫柔地關心,我聽了,心裏麵顫動了一下。


    “我哪像你活的那麽自由快樂瀟灑呀!我這邊忙的腳不著地。”


    “哈哈,腳不著地,你來迴飛呀!我給你聯係,正想給你說說歐陽倩,她現在病情惡化,心腎功能衰竭,你如果有空,你過來看看她吧!”


    她理了理自己兩鬢頭發。


    我起身離開了視頻範圍,來迴在辦公室裏踱步,我想起歐陽倩和我種種交往,內心湧起一股熱浪,直衝到我的腦門,我的眼淚下來了。視頻裏傳出沈秋丹的喊聲:“喂,高楓!高楓!”


    茶幾上有擺放的餐巾紙,我 抽出兩張,趕緊擦幹臉上的淚水,故作鎮定地又坐了下來。


    她似乎已經看出我的神情,就安慰我說:“世事難料,我們都別太傷心了,且行且珍惜吧!”


    她的話和我剛才的感慨心有靈犀。


    “沈秋丹,明天,我明天一早去平城!”


    “你怎麽過來?我看你還是坐高鐵過來吧,開車需要四個多小時,一個人有點累,你來了後,我去車站接你,我們一起去看望歐陽倩。”


    “好吧,明天見!”


    她看到我聊天的興致不高,也很知趣地掛斷了視頻。


    我這才發現,我其實是一個性情中人,看不得別人的落魄痛苦,自己雖然沒有多大能力,但也總希望能幫助別人,而不是去坑蒙欺騙別人。


    我出發前,交代徐勝和黃秋生兩人,要注意蓬萊仙閣動靜,不要擅自做主,有事打電話。


    我又給馮婉晴打去了電話請假。她問我要去哪裏?我照實說要去平城一趟。她沒再多問,隻是囑咐我注意安全,有事打電話。


    事情都做完後,終於踏上了前往平城的路途。車窗外的風景不斷變換著,從繁華喧囂的都市逐漸過渡到寧靜秀美的鄉村,又從廣袤無垠的田野來到了蜿蜒曲折的山路。心中五味雜陳,時間仿佛也變得漫長起來。


    當我出了高鐵站,一個熟悉的身影早已佇立在車站出口,那正是沈秋丹。她身著一襲淡雅的素裝,筆挺的修長的身材,美的依然還是讓人心動。陽光灑落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輪廓,使得她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隻見她不時地朝著列車出站的方向張望,眼神中透露出焦急與期盼之情。當看到我,她興奮地跳著朝我揮手。


    “高楓!高楓!這裏!這裏!”她順手接過我手中簡單的行李。


    “等著急了吧!”


    “可不是嘛!我都過來一個小時了!”


    這算是我倆一年後初見麵時的話語。感覺是無話找話,但就是這種看似無話耷拉話的交流使彼此之間熟絡起來。


    去往醫院的路上,車內氣氛有些沉悶。我望著窗外不斷掠過的街景,心中滿是對歐陽倩現狀的擔憂。


    進入病房,刺鼻的藥水味撲麵而來。歐陽倩躺在病床上,鼻子裏和手腕上連著數據線,頭頂上有一個顯示屏。她臉色蒼白如紙,顴骨突出,昔日的活力全然不見。我走到床邊,握住她冰冷的手,心中一陣刺痛。


    “歐陽倩,歐陽倩,”我低聲唿喚著她的名字,她沉沉地昏睡著,好像沒有任何的反應,我的心如刀絞一般沉痛。我強忍著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緒,去主治大夫那裏詢問她的病情。


    當初的主治大夫已經換成一個另外的一個人,言談中得知歐陽倩後麵身體狀況急轉直下,現在沒有辦法再逆轉她的病情。


    “現在誰在陪護她?”


    “好像是我們醫院的一個護工。”


    “原來的那個叫甘草的姑娘呢?”


    “不太清楚什麽情況。”


    我從醫生辦公室出來,趕忙從手機通訊錄裏尋找甘草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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