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身處營帳之中,眉頭緊鎖,手中的戰報被捏得微微發皺。


    藩王聯軍在錫吾城下損失慘重,毫無進展。


    眼前局勢複雜,每一步都關乎生死成敗,


    他深知此次圍困錫吾城並北上的行動不容有失。


    一番思索後,他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圍困錫吾城的各項部署,調兵遣將,糧草調配,


    每一個細節都親自過問,直到確認萬無一失,才長舒一口氣,準備北上事宜。


    為了確保勝利,燕王決定使出自己的殺手鐧。


    此前,他偶然救下一個弗蘭西人,此人精通器械製造,燕王便命他打造了 500 架配重投石機。


    這些投石機可是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據說射程可達 800 步,威力巨大。


    燕王秘密將投石機的部署計劃告知俞將軍,還特意強調要在除夕這天,


    趁北岸守軍放鬆警惕,出其不意地偷襲停靠在岸邊的船隻,務必一舉滅掉太子的水軍和船隻。


    俞將軍收到燕王的作戰部署後,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他坐在營帳中,手中緊緊握著紙條,雙眼凝視著前方,思緒萬千。


    前兩日還與太子的人馬並肩作戰,生死與共,


    大家互相扶持的畫麵曆曆在目。


    如今,卻要按照燕王的命令,在背後對曾經的戰友捅刀子,這讓他內心痛苦萬分。


    他實在難以想象,當投石機的巨石砸向太子船隻時,那會是怎樣一副慘烈的景象。


    俞將軍內心糾結不已,最終還是喊來了副將。


    他麵色凝重,將紙條遞給副將,嘴唇微微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副將疑惑地接過紙條,匆匆看了一遍,頓時瞪大了眼睛,急得跳了起來,大聲說道:


    “將軍,萬萬不可啊!


    我們怎麽能做出這種恩將仇報的事情呢?


    要不是太子救我們,我們早就餓死、凍死、病死,甚至淹死在孤粉嶺了。


    現在沒準墳頭草都一尺高了。


    這樣的恩情,我們怎能忘記?又怎能下得了手?”


    俞將軍長歎一聲,臉上滿是無奈與痛苦,緩緩說道:


    “我又何嚐不知道這些,可燕王之令,我又怎能違抗?


    太子於我們有恩,燕王亦是我們的主公,


    這兩難的境地,實在讓我不知如何是好。”


    副將皺著眉頭,沉思片刻後,說道:


    “將軍,我有一計。


    我們安排可靠的弟兄,偷偷過一趟河,


    將燕王的計劃告知太子,讓太子早做準備。


    這樣既不違抗燕王的命令,又能報答太子的救命之恩,您看如何?”


    俞將軍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隨即又黯淡下去,猶豫道:


    “此計雖好,但一旦被燕王察覺,我們都將性命不保。”


    副將咬了咬牙,堅定地說:“將軍,生死有命。


    若為了保住性命而背信棄義,日後即便活著,也將良心不安。


    我願意親自跑這一趟,就算是死,也絕無二話。”


    俞將軍被副將的話深深打動,他拍了拍副將的肩膀,眼中滿是感激與信任,說道:


    “好,那就辛苦你了。


    一定要小心行事,千萬不能暴露身份。”


    孫大海,這位身材魁梧、麵容剛毅的副將,


    肩負著重大使命,趁著夜色,駕駛著一艘小船,向著北岸疾馳而去。


    寒風唿唿地刮著,吹在臉上如刀割一般,但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一定要將情報安全送到太子手中。


    碼頭的城防軍警惕性極高,看到有船靠近,立刻拉響了警報。


    士兵們紛紛拿起武器,嚴陣以待。


    孫大海連忙大聲喊道:“不要射箭,是我,孫大海。我有重要的事情麵見太子。”


    聽到熟悉的聲音,城防軍們稍稍放鬆了警惕,


    但依然不敢大意,派人將孫大海帶到了太子營帳。


    太子營帳內,燈火通明。


    太子正坐在桌前,不顧形象地吃著麵條。


    隻見他大口大口地吸著麵條,“嗦”的一聲,


    麵條被他吸進嘴裏,連湯都端起碗喝了個精光。


    看到孫大海進來,太子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滿足的笑容,熱情地招唿道:


    “大海啊,吃了沒?


    要不先吃點再說。這麵老好吃了。”


    孫大海趕忙行禮,說道:


    “不用了,太子,我吃過了。


    對了,我有重要情報向您匯報。”


    太子擦了擦嘴,收起笑容,嚴肅地問道:


    “什麽情報,如此緊急?”


    孫大海深吸一口氣,說道:“太子,燕王送了一批投石機過來。”


    太子微微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不屑,說道:


    “投石機?這玩意兒雖然有些威力,但應該夠不著北岸吧。”


    孫大海神色凝重地搖搖頭,說道:


    “這批投石機,不一樣。


    聽說是弗蘭西人耗費巨資打造的,射程可以投過河,綽綽有餘。


    燕王打算在除夕這天,偷襲北岸停靠在岸邊的船隻,滅掉您的水軍。”


    太子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中的筷子“啪”的一聲掉落在桌上。


    他猛地站起身來,在營帳內來迴踱步,眉頭緊鎖,思索著應對之策。


    過了一會兒,太子停下腳步,看著孫大海,眼中滿是感激,說道:


    “大海,此次多虧了你前來報信。


    你我雖是不同陣營之人,但你這份情義,我記下了。


    那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應對?”


    孫大海猶豫了一下,說道:


    “太子,為了感謝您上次的救命之恩,到時候,您將船都停留在南岸吧。


    我們發射幾輪投石後,您再返迴北岸。


    這樣既能讓燕王以為計謀得逞,又能保住您的水軍和船隻。”


    太子點點頭,沉思片刻後說道:“此計可行。


    不過,燕王此次如此大費周章,想必還有其他後手。


    我們不可掉以輕心,還需加強防備。”


    孫大海應道:“太子所言極是。我這就迴去,等待您的下一步指示。”


    太子拍了拍孫大海的肩膀,說道:


    “好,你迴去後也要小心行事,切莫讓燕王察覺。


    若有任何消息,及時派人告知於我。”


    孫大海告辭後,太子立刻召集眾將,商議應對之策。


    眾將聽聞燕王的陰謀後,紛紛義憤填膺,叫嚷著要立刻出兵反擊。


    太子擺了擺手,說道:


    “諸位稍安勿躁。此時我們若貿然出兵,正中燕王下懷。


    我們且按孫大海所言,先將計就計,再尋機破敵。”


    眾將聽了太子的話,雖然心中仍有不甘,


    但也明白此時不宜衝動,隻能聽從太子的安排。


    很快,除夕這天來臨。


    寒風凜冽,雪花紛飛,整個戰場籠罩在一片肅殺的氣氛之中。


    花顏三衛將 500 架投石機一列排開,場麵極為壯觀。


    每顆投石都有磨盤那麽大,經過精心的打磨,在雪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這些投石加上運費,運到前線,材料費、人工費加起來,


    一顆估計要二十兩銀子,整整一萬顆,


    加起來要二十五萬兩,還沒有算上投石機的費用。


    看那比人還粗的梁,估計一架不下百兩。


    將士們嚴陣以待,等待著俞將軍的命令。


    俞將軍站在高處,望著北岸,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道,這場看似精心策劃的偷襲,不過是一場自導自演的鬧劇,


    但為了大局,他隻能硬著頭皮下達命令。


    “放!”隨著俞將軍一聲令下,將士們齊聲呐喊,


    拉動投石機轉輪,將投石放上投石機。


    大錘落下,投石帶著唿唿的風聲飛向北岸。


    投石落入水中,激起幾米高的水花,


    如同在平靜的湖麵上砸出一個個巨大的窟窿。


    就這樣,燕王省吃儉用耗費巨資,留到最後的殺手鐧,


    就這樣打了水漂,僅僅隻翻起幾朵浪花。


    將士們有氣無力地繼續操作著投石機,


    打完收工,至於結果如何,關我屁事。


    而北岸這邊,太子按照孫大海的建議,早已將船隻轉移到南岸。


    看著河麵上被投石激起的浪花


    孫副將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的計劃成功。


    投石結束後,他開心地迴營寫報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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