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看到的人是我?”


    惑芊躺在床上,兩手托舉著人形的夢昔琂。


    夢昔琂目光堅定點頭,“我很確定那就是姐姐,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惑芊半信半疑眯起眼睛,“哪有那麽巧?就這麽讓你輕易看到了?”


    “而且,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這張臉完整的樣貌,你怎麽就能確定是我呢?”


    “嗯……”夢昔琂抿嘴想了一下,“反正就是……感覺!”


    接著,她閉上眼睛微微晃腦袋,仔細迴想當時看到的景象。


    “我看到姐姐在繡白色的花,長得和姐姐麵具上的花是一樣的。”


    白蘭花算是惑芊最喜歡的一種花,不僅是麵具,她的衣裙和多數繡布上都有它的影子。


    但這份喜歡來得莫名,她不能理解自己為何喜歡它,就像那日為何突然爆發情緒而哭泣。


    那種感覺很朦朧,像是有靈魂在借著她的軀殼想要表達什麽。


    而她隻是個冷淡的旁觀者,什麽都理解不了。


    至於那個靈魂,是生前的她麽?


    她不確定。


    因為夢昔琂所看到的那些事,她聽完一點情緒波動也沒有,好似平靜的旁觀者。


    思來想去,她覺著夢昔琂突然看到片段畫麵太過奇怪。


    尤其是過程中意識完全進到一處空間,空間裏的時間與外界的時間流逝速度相差太大,萬一下一次夢昔琂再進去,遇到危險怎麽辦?


    正巧今日是夢昔琂喝血脈精華的日子,惑芊打算跟著她一起去見見屠彌。


    剛出屋子,她們就看到不知何時來到屋外等待的冥火鳥。


    冥火鳥衝著夢昔琂眨星星眼,“哥哥把家搭好了,小昔琂要不要跟哥哥去家裏玩兒?”


    從惑芊那件事後,好些鬼族從從夢昔琂身上看到了真正吸引它們的地方不是所謂的神獸之身和生命力,而是純粹真摯的情感,這正是它們缺少的。


    於是,它們改口喚夢昔琂的名字,不再稱她小神獸。


    惑芊眼神不善瞥他一眼,吐槽:“你那雜枝堆有什麽好搭的?搭起來方便你一把火全點著了?”


    冥火鳥朝她呸呸幾聲,“你懂個屁你懂!”


    夢昔琂掐著手指頭算了算天數。


    那天後她一直待在屋裏畫畫,畫得手心長了好幾次繭疤,的確有段時間沒有出去玩兒過。


    但很遺憾,今天應該是不行了。


    便同樣眨著星星眼,委婉拒絕冥火鳥:“玩不了啦,我要去找女王喝血脈精華。”


    冥火鳥聽了,眸光熄滅,羽辮耷拉垂在身後。


    千算萬算,偏偏沒算到今天是小昔琂找屠彌的日子。


    不過來都來了,他可不想就這麽迴去。


    於是不顧惑芊數次白眼和發絲鞭打,緊緊跟在後麵。


    他的死皮賴臉成功擊敗惑芊,後者隻好收了手,同時告訴夢昔琂:“小可愛遇到這種尾隨的猥瑣變態一定要遠離,或者用醜龍狠狠抽他,知道了嗎?”


    變成人形的夢昔琂能夠用雙手抓握很多東西,自然包括小龍。她終於能讓小龍發揮起鞭子的作用。


    於是乎,本以為能逃過使命的小龍成了她化出人形後的唯一受害者。


    夢昔琂認真“嗯”聲,“知道了!”


    被詆毀成猥瑣變態,冥火鳥大聲反駁:“這怎麽能叫猥瑣變態呢?這分明是忠誠!”


    惑芊暗罵一聲“神經病”,後貼心堵住夢昔琂耳朵,不讓她受冥火鳥怪叫侵擾。


    不過她的行為惹得夢昔琂耳朵癢癢的,控製不住彈動。


    等到了石柱時,夢昔琂覺得耳朵好似在腦袋上跑了三千米,又酸又累,把她累成了垂耳狐。


    今日屠彌少見的下了浮島,正坐在王座上,與跟前的枯藤樹交談著什麽。


    察覺到她們的氣息,兩鬼停下談話,投來視線。


    枯藤樹一眼看到她下垂狐耳,連忙問:“小昔琂看起來精神狀態不好,可是身體不適?”


    “沒有,我很好!真的!”夢昔琂努力讓耳朵立起來,但最後隻立起了一隻。


    一隻立起一隻下垂,顯得她呆萌極了。


    惑芊當即上手揉耳朵、捏臉蛋。


    “咱們小昔琂真可愛~”


    夢昔琂眼珠一轉,頓時起了玩心。


    趁惑芊捏得陶醉,突然變迴本體,腿一蹬從她懷裏掉了下去。


    翅膀一扇,嗖嗖飛走,徑直往不遠處屠彌懷裏鑽。


    屠彌本翹著二郎腿,見狀緩緩坐正。


    眼睛一睜一閉,瞬間進入龍化狀態,龍尾甩到跟前,等待夢昔琂降落。


    “嘿咻——!”


    夢昔琂順利落在龍尾上,瞬間變成人形,翻身一屁股坐上去,順著長長的龍尾往下滑,坐滑梯似的,一直滑到屠彌懷裏。


    她連忙舉手在屠彌眼前開心地晃了晃,“女王快看,我能變成人形了!


    萬鬼塋發生的許多事,生長在石柱最上方,能夠俯瞰萬鬼塋全貌的幾朵燼灀花無時無刻在向屠彌匯報。


    夢昔琂化出人形這件事,幾乎是在下一秒,屠彌就知道了。


    但夢昔琂滿眼期待地望著自己,屠彌不忍心潑冷水,裝作吃驚的樣子摸了摸她的腦袋。


    想了半天隻擠出兩個字:“不錯。”


    夢昔琂成功被她蹩腳的演技騙過去,眯起眼睛“嘻嘻”笑個不停。


    “那我帶著小龍去掰骨頭!”夢昔琂說。


    屠彌點頭。


    但過了好一會兒,夢昔琂都沒有做出下一步行動,反而一直盯著她的龍尾。


    屠彌無奈歎氣,再次思考,她的龍尾到底有什麽好玩兒的?


    接著龍尾依舊非常誠實地卷起夢昔琂,將其往半空一甩。


    “蕪——!”


    夢昔琂在半空驚唿,直到快落到地上時才張開翅膀飛起來,主打體驗刺激感。


    她飛到半空中,並未讓長在龍骨上的燼灀花幫她割骨頭,而是捏著小龍離得遠遠的,照著大沙個教她扔法器的技巧,往龍骨丟小龍,砸斷哪根是哪根。


    奈何她個頭和手勁兒都小,丟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估摸著她要花很長的時間,屠彌和幾隻大鬼商議起正事來。


    她翹起二郎腿,十指合攏在胸口前,看向惑芊,表情嚴肅。


    “說吧,她看到了什麽,你又感受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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