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自家娘親陸心柔所說,這工部尚書陳威,乃是開國元勳魯國公之後。


    明明是個勳貴之後,少年時卻不顧家中反對,毅然從軍!


    從定南軍中的一個小兵做起。當時大乾與南詔國之間摩擦不斷,陳威身經百戰一路坐到了定南軍中路左參將的位置!


    後來在一次戰役中,身受重傷,這才無奈退出軍中。


    因為魯國公陳家祖傳有機關之術,乾皇也為了安撫陳家,便讓陳威做了工部尚書!


    其為人豪爽,忠義。骨子裏他還是那個定南軍參將,而不是工部尚書!


    白昭打量陳威的同時,陳威也在打量白昭。


    眼前的少年,一身墨色雲紋闊袖錦衣,白玉冠將頭發高高束起,腰間玉帶環繞,環佩垂懸。豐神俊朗,斯文儒雅。矜貴清冷中又帶著一絲灑脫不羈的少年意氣。


    單看這賣相,那真是沒的說!


    而且看這小子今日太極殿之上的表現,要麽當年是藏拙自汙,要麽就是長大了轉性了!


    不管哪種,陳威都覺得挺好!


    “陳叔叔好!”


    白昭先是衝著陳威拱了拱手,問了聲好。


    畢竟剛才朝堂之上,陳威是唯一開口幫他的文官。而且還是自己所謂的未婚妻的老爹,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陳威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白昭不要整這些虛禮!


    “小子,認出我了?老子問你,陛下給你指派的這差事有把握嗎?


    你爹不在京中,你娘一個婦道人家,你白家又不拉幫結派。


    老子身為工部尚書,手底下還是有些文人才子門客的,需要幫忙你小子就開口說話。


    這件事關係到乾國臉麵,你別不當迴事!我大乾是天下中心,文化聖地,這些年文壇積弱,炎國這次怕是來者不善啊!”


    看著陳威雖然口中自稱老子,但是臉上的關切之意不假,白昭心頭微暖,迴道。


    “謝陳叔叔關心。陳叔叔不必憂心,這炎國開朝不過百年,小侄還是有些信心的!


    再者說陛下也不會把寶全都押在我身上!陛下不是說讓四皇子與我接洽嗎?我相信陛下自會安排好兜底的人選的。”


    聽著白昭侃侃而談,陳威也漸漸放下心來,開口自嘲道。


    “你小子可以,看的通透。倒是我混了這些年朝堂了,還不如你一個小娃娃!”


    白昭笑著反駁。


    “陳叔叔哪裏的話,您也是關心晚輩,暫時沒想到這一層罷了。”


    陳威擺了擺手裝作不耐煩的樣子,聲音卻帶著一絲愉悅的意味開口道。


    “行了行了,你小子別整這些虛的了,一點也不像你老子。


    我看啊,還是你小子適合混官場,彎彎繞繞的溜須拍馬!


    既然你心中有數,老子就放心了。有空了來我府上,老夫試試你身手!


    你娘應當同你說了咱們兩家的婚約,抽空來看看我家淑儀,這丫頭小時候經常提起你,就是後來不怎麽提了,奇怪!”


    白昭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陳淑儀不提他了很明顯是因為白昭給人家嚇跑了,看來她並沒有跟自家父親告狀。


    不然白昭覺得陳威現在怕不會在這裏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還關心他能不能勝任這乾皇給安排的差事。


    陳威若是知道了,以他這個脾氣,怕不是當年就上門揍白昭一頓了!


    唉,造孽啊!


    白昭心中尷尬,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道。


    “陳叔叔說的是,昨日母後已經告知晚輩婚約一事。隻是晚輩剛迴京都,待晚輩熟悉熟悉,再去府上拜訪您和陳小姐。”


    “嗯,行,走了,不用送。”


    陳威滿意的點了點頭,背著手走出宮去。


    白昭看著陳威的背影,心中略感煩躁。


    唉,早知道這小丫頭跟自己有婚約,當年就不嚇她了!


    現在看來,這小丫頭當年就知道了這件事啊,怪不得對大皇子四皇子那兩個貨都不不理不睬就跟在自己屁股後麵!


    自己當時還納悶兒,小時候自己那惡劣的行為,別人都避之不及,怎麽這小丫頭一直默默的跟著自己,本來還以為是自己魅力大呢!


    現在看來,這小丫頭是個傳統的女人,這是把他當做未來夫君來對待了!


    後來自己色眯眯的要抓住她親她,估計是因為於禮法不合,這小丫頭才被嚇跑了,唉,萬惡的封建社會啊!


    現在隻能期盼這小丫頭被自己嚇到了,不打算跟自己履行婚約,不然的話看這陳威的脾氣和自家老娘的態度,這事兒怕是懸了!


    關鍵是人家也沒招惹自己,她父親陳威今日還幫自己,言語之間對自己關懷備至。以白昭的性格真不好意思做出悔婚的事兒!


    但是他又不想這麽早就成親,而且對長大的陳淑儀一點了解都沒有,稀裏糊塗的成了自己未婚妻,他這個現代人有點接受不了!


    默默的又長歎一口氣,白昭順著朱雀大街往皇城外走去。


    喵的,心煩,咱也去見識見識這古代的勾欄聽曲兒是什麽感覺,權當散心了!


    …………


    今日朝堂上白昭怒懟禦史,隨著下朝之後,在長安上層圈子裏流傳了開來。


    其中白昭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子不教,父子過。令眾人嘖嘖稱奇!


    這白家世子是開竅了?小時候不學無術,長大了居然有如此真知灼見,這可真是稀奇。


    昭純宮中,薑無雙聽完侍女凝香從隨侍乾皇身邊的小德子口中打聽來的情報。口中默默念叨著這兩句話,一雙狹長的美眸中異彩連連,若有所思道。


    “看來我當年看的沒錯,你果然不簡單啊。如今這是不裝了?有意思~”


    ……


    位於長安三環長興坊的魯國公府內。


    下朝迴府的陳威,一進內院便看到了自家夫人和女兒在用早飯。


    陳淑儀一身湖藍色的廣袖華服,披著雪紗刻銀絲的罩衣,發簪步搖皆是銀製。


    嫩白的鵝蛋臉上因為晨時的寒風掛上了兩團紅暈,挺翹的鼻梁下,一張唇形極美的櫻桃小口正優雅的喝著粥。


    旁邊坐著的柳秀荷一身銀綠色的錦織外袍。身姿窈窕婀娜,氣質雍容,一副大家閨秀的姿態。


    陳淑儀見到自家爹爹迴來,一雙清澈透亮的小鹿眼看向自家爹爹,溫柔的小聲道:“爹爹辛苦了,女兒覺得爹爹應是餓了吧?快坐下同娘親一起用飯吧。”


    柳夫人也趕緊起身吩咐下人添置碗筷。


    陳威看著自家夫人女兒,麵帶笑容的朗聲道:“夫人,淑儀,你們猜我今日早朝看見誰了?”


    柳夫人以及陳淑儀皆是不解的看向陳威。


    “看見白家那小子了,那小子今天在太極殿上可是出盡了風頭了!”


    陳威樂嗬嗬的道。轉頭好似又想起了什麽,略帶一絲慚愧的對著柳夫人道。


    “夫人,還是你當年有先見之明,早早的定下這門婚約。我當年因為這事兒沒少跟夫人吵架,實在不該呀!”


    當年陳威仰慕白淵年紀輕輕就跟隨白戰蒼挽國難於將傾,覺得老子英雄兒好漢。


    正好自家夫人又跟白昭的娘陸心柔在江南時就是閨中密友,就在柳秀荷的慫恿下就上門提親了。


    正好白淵覺得自家兒子正需要一個沒什麽實權的老丈人,陳威這人他也了解,忠君愛國是個性情中人,柳秀荷跟自家夫人也是舊識,就答應了下來。


    結果白昭長大了因為藏拙自汙,名聲實在不咋地。


    陳威就挺後悔的,為此在家中沒少跟柳秀荷吵嘴,陳淑儀在陳威的吐槽下也就不怎麽跟自己爹爹提白昭了。


    “哦?白家那小子是幹了什麽,居然能讓夫君對他大為改觀?”


    柳秀荷驚奇的看著自家男人。


    陳淑儀的一雙純潔的小鹿眼也帶著好奇之色的看向自家爹爹。


    陳威就把今日白昭在太極殿的所作所為詳細道來,臉上掛著笑容,說的那是一個興高采烈。


    陳淑儀聽著自家爹爹誇白昭,心中也著實震驚白昭的表現。


    “這人好像跟小時候不太一樣了?這是上天聽到了我的祈禱?讓我未來的夫君成材了?嗯,不確定,還是等他上門拜訪的時候再看看吧!”


    陳淑儀心頭有點亂。


    柳秀荷好笑的看著自家夫君道。


    “怎麽?這會兒不怪我當年定下婚約是害了女兒了?


    看你那自豪的樣兒!好像白世子已經是你女婿了一樣!”


    陳威有些尷尬的接過下人遞過來的碗筷,嘴硬道。


    “早晚的事兒,他爹娘都同意了的,他能跑的了?”


    柳秀荷一雙美目溫柔的看向自家女兒,輕聲問道。


    “淑儀,你現在覺得白家世子如何?”


    陳淑儀微微低下小腦袋,小聲道。


    “女兒覺得,還是再看看吧,畢竟隻此一事,還是不太能確定白家世子究竟是何種人物,可以嗎娘親?”


    天知道說出這番話簡直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她是個傳統的女子,從小就被嚴苛的禮法束縛。


    陳威雖然對她很寵愛,但是這個時代的女人都是這樣,而陳威自身也是個傳統的大男子主義。


    可是隨著她長大,見識到各色各樣的女子後,她突然有些厭惡這種壓迫,厭惡這種束縛,她不想稀裏糊塗的就嫁給一個當年的紈絝子弟,除非萬不得已,她還是希望白慕然能夠改變,別像小時候那樣。


    柳秀荷和陳威對視了一眼,都吃驚於女兒能這樣說,畢竟自家女兒一向聽話。


    但略一思量,覺得女兒說的有道理!便點頭答應了下來。三人繼續用起了早飯……


    此時與鎮北王府隔著兩條街的定國公府內。


    王千山與自家小舅子杜如海分開後,一路臉色陰沉的迴了自己院內。


    “父親。這是怎麽了?可是早朝上發生了什麽?”


    聞迅而來拜見的王家大公子王梟看著父親王千山滿滿的低氣壓,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道。


    王千山怒聲將今日之事告訴了自家大兒子,有些憤怒的道。


    “本以為今日早朝,借著你弟弟這個蠢貨一事,可以將白家那小雜種的世子身份廢掉!


    誰知道那小子突然從一個不學無術的廢物搖身一變成了出口成章的少年英才!


    姓顏那老家夥也是沒用,被個十六歲的小兒給駁的啞口無言!一大把年紀活到狗身去了!”


    王梟受到父母優良的基因傳承,也長著一張俊朗的臉。


    但一雙眼尾上吊的三白眼,平添了三分陰狠,一旦陰沉著臉,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條躲在暗中的毒蛇!


    此時王梟聽完父親的講述,看著父親一臉的氣憤之色,唇角勾勒出一抹狠辣的笑,看著王千山陰惻惻的開口道。


    “父親莫急,這白昭當年紈絝之名那在長安是頭一號!我不信他突然就變成這般人物了,孩兒估計是有人在背後給他出謀劃策!


    正好陛下不是讓這小子跟四皇子去接待炎國的使團嗎?到時候孩兒同四皇子一起參加,借機為難為難他!看他如何原形畢露?


    辦砸了陛下的差事,身敗名裂不說,陛下的責罰也少不了。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白家小子真有本事或者有人給他出謀劃策。咱們到時候能下手的機會多了去了!隨便殺幾個人,這小子作為負責人就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父親,你覺得這小子能是那塊兒料嗎?依孩兒來看,八成是背後有人指點。”


    這王梟言辭狠辣,說到殺幾個人的時候神色隨意,就如同碾死了幾個螞蟻一般雲淡風輕。顯然是個心性淡漠,視人命為草芥的角色。


    王千山聽完王梟這一番話,手指摩挲著下巴,越想眼神越亮,滿意的看著自家大兒子道。


    “嗯,不愧是我王家麒麟兒!聽你這麽一說,為父也覺得這小子今日表現太過離奇!


    你說的不錯,到時候接洽使團的時候,看他如何應對!此事你和四皇子好好的商議一下,四皇子不也看那小子不順眼嗎?


    不過,萬不得已不要動使團的人。我王家明麵上不能參與此事,暗中那批人能不聯係就不聯係,我感覺陛下一直在追查那批人,你應該懂其中利害!”


    王千山誇了自家大兒子一句後又低聲警告道。


    王梟自然知道是怎麽一迴事,點了點頭迴。


    “父親放心,孩兒懂得事情輕重緩急,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此下策,就算用了那批人,孩兒也會抹除首尾,不留下一絲痕跡!”


    “嗯,通知下人吧,為父要用膳了。這幾日皇上讓我閉門思過,這些事為父就交給你了!好好辦,莫要讓為父失望!”


    “是,孩兒定不會讓父親失望,為父親出一口惡氣!”


    王梟躬身一禮,退出房間。


    他們想不到的是,他們自以為夠隱秘的聯係暗中的那群人,有不少人是知道的。


    比如~


    王家的小公子,王戾!


    此時的王戾正滿心的尋思著怎麽把春桃弄到手,並嫁禍給自家大哥!


    想來想去,想起了父親和大哥曾經接觸過得那群人!


    當時他從雲春樓出來,正好看見父親和自家大哥拐進了一條巷子。頓感好奇的他,悄悄跟了上去,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他知道為首的那黑衣蒙麵人感知到他了!但是那黑衣人卻沒有當場揭穿。


    王戾用他那不太聰明的腦袋覺得,那黑衣人應該不敢聲張,畢竟他們說的那事兒挺大的!


    所以王戾覺得,他可以利用自家大哥的身份命令這批人把春桃劫走!就算被查出來也無所謂!反正也會查到大哥!


    嗯,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哈哈哈!


    王戾內心病態的狂笑著。


    這倒黴孩子,完全沒想過,萬一查出別的事兒,株連九族,他跑的掉嗎?


    隻能說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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