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聽陳淑儀說完也鬆了一口氣,看來當年的事兒是能翻篇了。


    白昭擺了擺手輕鬆的道:


    “淑儀,不必跟我這麽客氣的吧?


    不管怎麽說,就算我們不是未婚夫妻,我們兩家也算是世交了吧?


    你娘同我娘當年是多要好的閨蜜,你長我兩歲,我應叫你一聲淑儀姐的。


    你不要一口一個白世子的叫我了,聽著生分,若不嫌棄,叫我昭弟,或者喊我的字,慕然也可以的。”


    為了跟陳淑儀緩和關係,白昭這張老臉都不要了。


    他兩世加起來四十多歲的人了,叫一個十八歲的小丫頭姐姐,還是有些羞恥的。


    但是為了跟陳淑儀混熟好說話,以後退婚也好商量不是?


    陳淑儀解開心結後,想了想確實如此,便柔柔一笑,順從道:


    “確實如此,倒是淑儀不通禮數了,那我便稱你昭……昭弟吧。”


    額,慕然這稱唿有點親密,她暫時接受不了,昭弟她喊出口的時候都有些結巴。


    見兩人的關係終於有了進展,雖然有些不滿意,但春桃還是舒了一口氣。


    關係緩和以後,兩人之間明顯融洽了不少,在春桃的調動下,有說有笑的聊起來。


    陳淑儀說起她日常生活,白昭則講起他遊曆江湖。


    隻是白昭發現陳淑儀聽他說起江湖上快意恩仇,兒女情長的時候,一雙如水的明眸亮亮的,像是盛滿了星星,心下不免有些奇怪。


    這陳淑儀不是最重禮法傳統嗎?怎麽對這些這麽感興趣?


    不過白昭也沒多想,隻以為是陳淑儀覺得新鮮。


    養在深閨裏的大小姐,沒見識過這些,覺得新鮮無可厚非。


    見她覺得新鮮,就多講了點。


    孰不知陳淑儀不是覺得新鮮,心裏想的是江湖兒女,敢愛敢恨,愛憎分明實在是令人羨慕。


    就這樣聊了一炷香的時間,陳淑儀正在問白昭那劍宗聖女是不是傳說中的不近人情,冷若冰霜的時候,堂外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唿喊。


    “白家小子,怎麽大早上過來了?我聽下人說,儀兒出門的時候碰到你的?”


    白昭三人停下交談,轉頭便看到了一身居家便裝的陳威。


    陳威臉上帶著豪邁的笑容,大步走了進來。


    “爹爹”


    陳淑儀起身衝著陳威恭敬屈膝一禮。


    “陳叔叔好啊,侄兒不請自來,叔叔別見怪呀,這是侄兒備的一點薄禮,叔叔還請笑納!”


    白昭知道陳威的性格,就拱手行了一禮,開口稱陳叔叔。


    身後春桃秋蘭也是說了句見過陳尚書,恭敬行禮。


    “嗯,儀兒”


    陳威先衝著自家女兒點了點頭,又皺著眉頭著拍了拍白昭肩膀,砰砰有聲,責怪道:


    “來就來了!帶什麽東西?我陳家還差你那點東西不成?”


    還不待白昭迴話,一道嚴肅威儀的女聲便響了起來:“老爺,這是什麽話?昭兒這是盡禮數,你平時教導女兒最重禮法,怎麽自己反而不守禮?”


    白昭順著聲音看去,門口又走進一看著年約三十的美婦。


    一身墨絳紅二花拈珠散花水霧緞宮裝,滿頭的秀發,用步搖、珠釵整齊的盤好。


    丹鳳眼,細長的柳眉,尖翹的瓜子臉,整個人美則美矣確有點過於嚴謹端莊。


    白昭立刻打招唿道:


    “這是柳姨吧?柳姨別怪陳叔,陳叔真性情,男人之間不計較這些的。


    不過侄兒多年沒見柳姨,柳姨還跟當年一樣漂亮!”


    柳秀荷聽著白昭暗指自己年輕,嚴肅的臉上,不由漾起一抹笑,嬌嗔道:


    “就你這孩子嘴甜!你娘你爹都不會奉承你,就你小子鬼精靈,還幫著你陳叔說話!


    這麽多年不見,你這孩子倒是長大了,嗯,比你爹也俊多了,看著就討人喜歡。”


    陳淑儀看著白昭三言兩語就跟自己娘有說有笑起來,心裏有些酸澀。


    陳威夫婦對陳淑儀自然是愛的。


    但是對她從小要求極為嚴格,各種禮法限製,陳淑儀很羨慕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可以無拘無的和父母撒嬌。


    現在白昭都可以跟自家母親互相開玩笑,她心裏著實不太舒服。


    這時候旁邊的陳威也搭話道:“哎,這小子說的對,男人之間不計較這些,夫人錯怪我了!


    不過夫人說的也是,這小子長得沒得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就是過於白了點,看著有些瘦,少了點男子氣概!不過身子骨不錯,剛才我拍了拍,感覺還行!”


    說實話白昭一米八的身高,體重至少有一百六!


    隻是他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身材勻稱。


    穿著古代這種不太顯身材的袍服,確實看著有些瘦削。


    白昭這話沒法接,隻能摸了摸頭,尷尬的笑笑。


    柳秀荷白了陳威一眼,不滿道:


    “像你一樣黑黢黢的像個煤球兒就好看了?


    昭兒這樣多好啊,玉樹臨風,溫潤如玉。這氣質一看就是個讀書人。幹嘛要學舞槍弄棒的。”


    陳威有些訕訕的低聲道:


    “夫人,小輩兒麵前給我留點麵子啊。”


    哼,柳秀荷輕哼了一聲,沒有接話而是衝著自家女兒和兩個小丫鬟招唿了一下,四人坐在一邊,把另外一邊留給兩個男人。


    陳威拉著白昭坐下,跟著白昭一陣寒暄問白淵在北境怎麽樣又問戰事如何後,拉著又是一陣談天說地。


    陳威跟白昭聊著聊著發現這小子是真不簡單啊。


    軍中律法、戰陣之道、練兵之術說的那是頭頭是道,天文地理也是熟爛於心,還能提出一些讓人耳目一新的觀點。


    就連機關數術這些他家傳之道,也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不得了,不得了,看來這小子當年是真藏拙了,我得想辦法再試試他別的,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驚喜。”


    陳威腦海裏慢慢的思索著怎麽才能多試探這小子一點東西。


    白昭知道陳威在試探自己,反正他也不用裝紈絝了,這些陳威知道也就知道了。


    白昭很配合陳威,就算陳威傳出去,他也可以順便向長安裏這些見不得他好的人正麵迴應:


    他已經長大了,不是那個小娃娃了,不用那麽畏首畏尾的活著了。


    實在是有些手段不是一個小孩兒能合理的用出來的,那不是天才了,而是妖孽!


    陳淑儀跟母親說著話,但是注意力全在白昭和父親的談話中。


    如果說剛才她還有點懷疑白昭所說的藏拙的話,那現在她真是不得不信。


    白昭和她父親聊的話題,無論深度還是廣度,完全就不是一個廢物紈絝能表現出來的。


    白昭談話時那種從容自信,信手拈來的神態,真的很吸引人!


    春桃和秋蘭陪著柳夫人和陳淑儀聊天,見陳家小姐看著自家世子的目光略微顯得有些吃驚呆滯,不禁覺得:


    “看,都說了我家世子天下無雙!看呆了吧?”


    兩人都覺得與有榮焉。


    柳母見自己女兒神不守舍的樣子,輕咳了一聲,提醒女兒注意儀態,別失了禮數。


    陳淑儀嬌軀一顫,連忙低下頭,掩蓋自己微紅的臉頰。


    白昭兩人聽見柳母輕咳了一聲,都轉過頭不明所以。


    突然看見女兒低著頭的陳威眼前一亮,心中念頭一轉,衝著白昭笑嗬嗬道:“賢侄啊,你有聽說最近四皇子舉辦的文會嗎?”


    陳威此言一出,堂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向他,不知道他突然說這個幹什麽。


    白昭帶著一絲疑惑的問道:


    “剛才聽淑儀……額淑儀姐說了,叔叔問這個幹什麽?”


    白昭感覺陳威沒憋什麽好屁,突然這麽親熱的叫他,必有古怪!


    陳威沒在意白昭稱唿自家女兒淑儀姐,聽到白昭說知道,直接開口道:


    “這陛下安排你去接洽南詔使團,當時我問你有沒有信心,你小子含糊其辭的糊弄過去了,如今一看你小子分明是在藏拙啊?


    這四皇子舉辦文會,在長安城裏大肆招攬人才,這些時日還經常邀請我家淑儀。


    我不瞞你說啊白小子,這四皇子的母妃以前可跟我家提過不少次親,我家淑儀喜愛詩詞這些東西,又有長安第一才女之稱。


    這文會上追求我女兒的才子亦是不少,你要有危機感啊,不如你……”


    “爹~您說什麽呢?女兒隻是以文會友,看看熱鬧罷了,什麽長安第一才女,都是外人胡亂傳的罷了!


    女兒我同那四皇子是清白的!畢竟女兒是有婚約的人,怎麽可能如此不懂禮法?難道您還不知道女兒?”


    陳威剛要說出目的,就被陳淑儀略帶羞怒的聲音打斷了。


    陳淑儀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點不一樣白昭誤會自己跟四皇子有什麽,話沒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


    剛說完她便臉色一白,完了!


    果然陳威和柳秀荷臉色一沉,柳秀荷開口斥責道:


    “淑儀無禮!你父親同客人說話你怎麽可以隨意插話?還指責你父親,娘是這麽教你不識禮數的嗎?跟你父親和白昭道歉!”


    陳淑儀聽的渾身一抖,眼眶裏迅速的升起霧氣。


    她覺得自己很委屈,明明就是父親說的不對,說的那些話好像是她不知廉恥,故意去拋頭露麵一樣!


    結果她反駁,父母反而在外人麵前這麽說她,她感覺好委屈,好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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