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膽子就小。


    第一次做賊,就被抓到官府了。


    哪裏還敢有其他心思。


    在城主大人的嚴肅嗬斥之下,皮常非常幹脆地一五一十全都招了。


    生怕自己說慢了,就要挨上衙門的刑罰。


    到最後,甚至痛哭流涕地開始磕頭懺悔。


    請求城主大人網開一麵,饒他一命。


    皮常從小也是不學無術,攏共也沒上過幾年學堂。


    對於朝廷的律法,更是一點都沒了解過。


    才會害怕,自己犯罪被抓住,是不是就要被砍頭了?


    這才認錯態度如此之好的,不得不說,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運。


    城主大人看在人犯如此認錯態度良好的情況下,已經不打算重判了。


    畢竟明天就是過年了,還是讓人家能夠在家裏頭過個年的好。


    既然人犯已經認罪,就隻等著證人的到來了。


    段山這個重要證人,依舊沒有出現在審案現場。


    管事的在得知劉守衛將皮常送到衙門之後,就著急忙慌地往家裏趕。


    他娘子的親弟弟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了,肯定要讓她知道。


    等夫妻二人趕到衙門的時候,城主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問完夫妻二人的證詞之後,與之前堂上幾人的證詞並無出入。


    案情依然明了。


    人證物證俱全,皮常當場被下罪狀。


    由師爺當場宣讀皮常的罪狀。


    “小賊皮常竊物,未傷人命,罪行較輕。


    且服罪認錯態度良好,故免去牢獄之刑罰。


    不過偷竊的行為並不可提倡。


    本官為警示眾人,對皮常進行懲戒。


    杖責五十,罰銀百文,以示懲戒。


    罰得的銀錢補償給狐狸的主人家,以示安慰。”


    皮氏原本聽到城主大人免去皮常的牢獄之災的時候,臉上還很是欣喜。


    結果聽到後麵,不僅要挨五十杖,還要罰一百文……


    五十杖下去,她弟弟還能有命活嗎?


    皮氏聽聞弟弟被抓,一下子被驚嚇過度。


    一路上,連口氣都沒喘勻,就瘋狂地往衙門趕。


    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就見不到自己弟弟的“最後一麵”了。


    再加上,第一次麵見城主大人,還是因為自家弟弟犯了事的情況。


    心下恐慌。


    對自己的弟弟做下的丟臉事情,真是又急又氣。


    皮氏強撐著做完了口供陳述,就已經有幾分眼前發暈了。


    在聽聞自家弟弟要被打五十個板子之後,害怕自家弟弟撐不住,到時候一命嗚唿了。


    如此驚懼之下,皮氏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啪”就暈倒在了堂上。


    城主大人等師爺宣判完之後,並沒有再關注堂下的眾人,起身離開了。


    隻留下堂下的眾人,麵麵相覷。


    安書餘看著懷抱暈過去的皮氏的段管事,摸了摸鼻子。


    這事兒鬧得。


    對他們安家人來說,實在是無妄之災了。


    好在當場就有個楊大夫在。


    這危機時刻,自然是由“神醫”楊大夫出馬。


    得知夫人隻是一時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迴去好好休養休養就沒什麽大礙之後,段管事才鬆了口氣。


    這時,皮常已經被拖下去挨打了,慘叫聲連連。


    可真正心疼他的姐姐,卻已經暈死了過去。


    衙役之前去告知他消息的時候,就是駕著拍賣場的馬車去的。


    此刻,拍賣場的馬車就停在衙門外。


    段管事將自己暈倒的夫人和被打得皮開肉綻暈過去的小舅子,都好好地安頓在馬車上之後,就下馬車和安書餘他們道歉了。


    “今日之事,你們屬實是受我的家事所累了。我段某深感愧疚,還請安兄弟能夠原諒則個。”


    說著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荷包,裏麵鼓鼓囊囊的。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我家那個不爭氣的小舅子的罰銀也一同在裏麵了,還請安兄弟不要嫌棄。其餘多出來的一點,就當是我對你們一家今日受累的補償吧。”


    安書餘覺得今日他們將人家的小舅子弄上了公堂,還挨了板子。


    這管事的不記恨他們都算好的了,怎麽還能收人家的銀錢。


    連忙推辭。


    見安書餘推辭,段山的臉色嚴肅。


    “你放心,我段山雖然識得的字不多,但明辨是非四個字,我還是知道怎麽寫得。”


    “今日要不是你們一家將狐狸給救迴來……


    恐怕今天晚上拍賣場,都要因我的緣故,遭到全城人的恥笑了。


    那對我而言,遠比小舅子挨頓打嚴重的多了。”


    段山這會子,是真有幾分真情實感的感謝安書餘了。


    之前還有幾分生氣,為什麽安書餘要將自己小舅子直接送來官府。


    明明可以私底下解決的事情,卻鬧得如此之大。


    可在見到城主大人之後,段山才意識到,安書餘的這個舉動,卻正好了救了他一命。


    如若不然,他段山就將無法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畢竟小舅子確實是從他家將狐狸給偷走的。


    真要出事了,他第一個難逃其咎。


    “這點銀子,隻是代表我對你們安家的謝意。


    不瞞你說,還有幾分補償的意思在裏麵。


    是我管教不嚴,讓你們安家在今日趕集的開心日子裏,還受累進了趟衙門。


    安兄弟,如果你還看得起我段山這個人,就請你痛快點地收下。


    不要逼著我跪下求你……”


    話畢,見安書餘還是猶豫,不肯收荷包。


    段山立馬雙腿膝蓋一彎,閆凱就真要跪在地上了。


    嚇得安書餘連忙雙手將他扶起,慌忙道:“你先起來,我可受不起啊!


    我接,我接!


    還不行嗎?再不起來我就不接了!”


    段山一聽這話,立馬將荷包塞到了安書餘的手上。


    早上鬧騰了這麽久,起床墊吧的那幾口東西一點用都沒有。


    再加上這一頓擔驚受怕地折騰,管事的身體也是吃不消了,此刻竟然有些脫力。


    段山起來的瞬間眼前一黑。


    借著安書餘手上的力,才穩住身形沒有倒下去。


    片刻才恢複光明。


    安書餘也是被突然癱軟屋裏的眼前人嚇了一跳,連忙雙手扶住。


    再次請出楊大夫幫忙看看,段山這是怎麽了。


    將段山扶到馬車上坐下,楊大夫幫他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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