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林然同朱子言在家中等消息,順子跟朱父早早守在了放榜處。


    有了上次看榜經驗,順子讓朱老爹開道,兩人硬是擠進了最裏麵。


    考場休息室,錢知府跟劉學政還在為府案首一事爭論。


    “老錢,這林然的策論考卷我都沒看到,不能因你一人說好,就要把榜首給了此子”。


    “劉大人,先不說策論,林然其他兩場考卷,你也是畫了圈的,說明此子學識也得你認可,何必糾結於策論這場。”


    “至於河間縣的龐征,他的策論我也閱覽過,文章做得花團錦簇,但根本提不出什麽實質性意見。”


    這種人要是拿了榜首,才是不公平!


    因著看過林然所做策論,對其他人的文章,錢知府有些看不上。


    眼看外麵該要發榜,兩人因為榜首一事,還沒爭論出結果。


    “再者,龐征算學,可是錯了一道。隻拿前兩場考卷相比,這林然就該得第一。”


    要錢知府說,龐征單論做文章,確實寫得好,但自己看好的林然,文章作的也不差。


    隻劉學政這人,偏愛那些辭藻華麗的。


    “罷了,罷了,既然你堅持將榜首給林然,老夫也不便同你多言。”


    “隻一點,若是這林然策論沒你說得那般好,到時若讓府試失了公允,老夫必要參你一本。”


    “劉大人盡管放心,出了任何問題,本府一力承擔。”


    “出來了,出來了!”


    隨著看榜眾人的歡唿,發榜衙役拿著剛出爐的榜單,敲著銅鑼,將紅榜張貼在公示牆上。


    榜單貼好後,眾衙役退去。將才被驅趕退後的人群,唿啦一下,全都又擠了上來!


    自從林然得了縣案首,順子對主子有著盲目的信任。


    這會兒人來了近前,直接便從第一張榜單找起。


    第一名:固始縣,林然,天字號座位。


    順子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那個熟悉的名字,激動之前湧上心頭。一雙眼睛立時瞪的老大,激動的嗓子眼堵住般,好半天發不出聲來。


    第一,又是第一,爺實在太厲害了!


    朱父站在榜下,手心裏全是汗。


    雖然嘴上安慰兒子考試不重要,但真到了近前,聽著周圍人或是喜悅,或是嚎哭的雜亂聲。


    自己也跟著緊張起來。


    待看到兒子的名字出現在第五位時,朱父忽然間就老淚縱橫起來!


    自家兒子可真爭氣啊!


    兩人看完榜單,費力擠出人群,一路跑著迴了住地。


    “中了,中了。”


    還沒進門,順子已經尖著嗓子喊起來。


    這會兒坐於正廳裏的兩人,聽見門外傳來的聲音,不約而同起身朝外看。


    “順子,如何?”


    “爺,第一,您還是第一名!”


    聽到順子喊出第一,林然胸中將才憋著的一口氣,終於重重唿了出來!


    “好,有賞!”


    林然見順子這會兒衣衫歪斜,發髻淩亂,可見發榜那地兒該有多亂,難為這孩子小小的身板,擠在一群成年人中。


    “恭喜林兄得中榜首。”


    朱子言這會兒站在一旁,真心朝林然恭賀。


    朱父沒順子跑得快,這會兒人也來了前廳。


    “兒啊,你中了,中了!第五名。”


    朱父一口氣把話說完,忙坐了桌邊,抱著茶壺喝起水來。


    “第五名也很好!“辛苦爹了!”


    朱子言對自己此次府試排名很滿意,畢竟自己的算學,可是錯了兩道。


    能排在第五,想來自己其他兩場,答得都還不錯。


    “朱兄,同喜,同喜!”


    林然這會兒麵含笑意,同朱子言道喜!


    府衙的報喜人上門時,見院裏出了兩位秀才老爺,且名次還都排在靠前位置。


    嘴裏道喜的話就沒停下過,帶來的樂手更是賣力的吹著喜樂。


    這邊熱鬧的動靜,讓整個胡同圍滿了人。


    朱父見周圍皆是恭賀之人,隨即大手一揮,讓院裏下人拿了好些銅板出來,對著人群拋了好幾把。


    除去跟周圍街坊分享喜悅,還重重打賞了報喜衙役。


    林然順勢也將紅包遞了出去!


    連著考了兩次第一,林然發喜錢時也沒了小氣,紅包裏裝的全是碎銀子。


    報喜衙役拿了喜錢,自是高興而歸!


    等兩人送走這波人,又接著迎來了另一波。


    這會兒上門來的,除了跟兩人道喜,還有任務在身。


    “兩位秀才公,這是生員服。”


    晚上知府大人會在府衙,設宴招待各位秀才老爺。兩位到時莫錯過了時間。”


    跟縣試不同,府試過後,會下發給秀才們一套生員服。


    這衣服便是秀才身份的象征。


    因為生員服全是均碼,兩人還要趕緊拿去外麵改動一番,以免出席宴會時,衣不合體,怠慢了知府大人!


    知府衙門後院,用來招待新晉秀才的宴客廳裏,林然正坐在上首旁,靠左第一個位置上。


    朱子言的座位,在林然座位斜對麵。


    兩人來的不算早,這會兒宴客廳裏,已經來了一部分學子。


    眾秀才隔著桌案,三三兩兩的小聲交談,等著知府大人同學政大人的到來。


    府試得了第二名的學子,忽然從座位上起身,拿了酒杯,朝林然這邊走來。


    “府案首,在下龐征!”


    林然正無趣的閑坐在位置上,見對麵青年找上自己。


    忙拿了桌上酒杯起身,麵上帶笑,跟來人相互介紹。


    “在下林然,見過龐兄。”


    龐征,河間縣人士,自小聰慧,龐家祖籍在河間縣,但龐征從小便是在晉江府長大。


    從開始啟蒙讀書,龐征從沒輸過同齡人,因此,龐征這人要比一般讀書人更傲氣些。


    知道府試自己隻得第二名,龐征心裏很不服氣,因此才有了眼下自己端著酒杯,來同林然認識的場麵。


    兩人初次見麵,因著不熟悉,林然隻跟龐征說了些場麵話。


    倒是龐征這人,總將話題扯到讀書這事上來,要林然看,此子來找自己,擺明了動機不純。


    在龐征又一次提出要跟林然交流學問時,林然便也毫不客氣的接下了。


    學子間的比試,不是作詩,就是對對子,再者便是討論時政。


    聽到龐征要與自己討論時政,林然心裏隻覺龐征這要求提到了心坎裏。


    作詩,對對子,自己還真不一定能強過對方,但時政嘛,便不好說了。


    “敢問林兄,國子監幾月前開辦女學一事,你認為有無必要?”


    林然真沒想到,龐征會拿這事兒來問自己。


    國子監開辦女學一事,自己也聽說過,甚至消息剛放出來時,私塾裏的學子因為此事,私下裏還拿出來討論過。


    大家對於女學的開辦,大多數人都是持反對意見。


    眾學子認為,女子上學,同男子一般做學問,實在是浪費時間。


    朝廷又不要女官,女子學了這些也沒地科舉做官。


    再者,若女子都去上學,誰在家相夫教子?


    自古便是男主外,女主內,女子隻需德容兼備,不需要再學其他東西。


    林然這個現代人,自然跟學子們持相反意見。


    眼下再讓其迴答這問題,林然還是堅持自己從前的想法,女子也該上學。


    龐征正好跟林然持相反意見,兩人為此事倒是有了一個辯論點。


    “龐兄,你可知女子並不比男子差,你之所以否定女子,是因為你沒給女子機會。


    倘若女子也去進學,或許學得要比男子還要好!”


    “林兄,假使女子學得好又如何?,朝廷無官給她們做,她們也沒有能發揮才華的地方,最終還是要迴到內宅,相夫教子。”


    “我朝雖然沒有在朝廷做官的女子,但是宮內卻有女官。”


    “這些女官就是因為有了學識,才能更好的處理後宮諸事。”


    “女子進學,即使不做官,也有許多其他益處。”


    就說相夫教子,有學識的女子,教出來的孩子,難道還比不得目不識丁來得好。


    “再者,聖人言:讀書明理。”


    孔聖人當初說這話時,可沒說隻能用在男子身上。”


    “龐兄覺得,我說得可對?”


    林然一通論證,將龐征堵的啞口無言!


    “說得好,說得妙,林案首這番妙言,本府覺得相當在理!”


    錢知府同劉學政在後堂聽了一會兒,眼見時間不早,兩人才從後麵出來。


    “多謝知府大人讚譽!”


    林然見錢知府自報家門,忙朝來人見禮!


    隨著林然的見禮,宴客廳裏響起眾學子的參拜聲:


    見過知府大人,學政大人!”


    “各位不必多禮,都坐。”


    錢知府心情好啊,今日見到自己立保的案首,將劉老頭看好的學子,懟的啞口無言,隻覺心頭暗爽!


    就剛才兩人表現,看劉老頭還有何話可說!


    錢知府因為力保林然一事,被劉學政這兩天冷嘲熱諷,心中憋屈的很!


    要不是密報已經發了出去,自己真想將考卷拆封,砸了劉老頭臉上!


    知府大人可不比小小秀才們得閑,錢知府跟眾人淺淺聊過幾句,便將主場讓給了劉學政!


    劉學政很看好龐征,宴會期間還喊了龐征過去說話,這一舉動讓眾學子羨慕不已,龐征一時有些受寵若驚!


    錢知府看劉學政這舉動,嘴角不由往下撇了撇,拉攏人心這事,當誰不會似的!


    正好自己也有事要與林然說,於是錢知府也朝林然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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