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地往迴走的一年時間裏,林然同謝青一路經過了永安府與大名府,兩人於年底前迴到了京城。


    遊學兩年多歸來,兩人無論是麵貌還是氣質,都有了很大的改變。


    林然此時站在應天書院門前,看著書院大門,心裏忍不住感慨頗多。


    “順子,迴家吧!”


    短短兩年多時間,順子跟著主子經曆頗多。如今性格更加沉穩,雖年紀不大,但身上已難再看出獨屬於少年人的氣質。


    如今的順子,完全符合了作為管家的特質。


    書院裏還如從前一般,三年前的舉子們升了班,很多人都在為會試努力。


    新來的學子,也坐在了當初林然聽課的教室裏。


    若說哪裏還有改變,應當是發生在陳家老倆口的小院裏。


    林然離開書院去遊學後,陳大儒祖孫三代,每日在小院裏過的很是安逸。


    小懷安雖然見不到父親,但孩子忘性大,沒一段時間,就不再吵著要父親了。


    好在林然一直往家裏寄東西,懷安還知道自己有個爹爹在外地。


    於素娥閑時在家陪著母親養花,看書。


    早些年裏,陳寶顏也是位才女,但在於家時,書卻看得少了。


    現在歸家來,除了跟女兒一同照顧外孫,便是看書打發時間。


    其不止自己看書,還要拉上女兒一起。


    對於女兒從前的教養,自己雖然上心,但那會兒在於家,很多東西女兒是學不上的。


    現在再也沒人能管著了,陳寶顏便要求女兒多看書,順道還學一學女子八雅。


    於素娥本身很有天賦,如今在娘親的點撥下,早已學了不少東西在身上。


    經過兩年多時間,不僅林然在成長,便是於素娥,也成長了許多。


    如今林然再見到妻子,隻覺眼前的人兒,渾身都籠罩著一層光。


    妻子變化很大,從前的青澀少女到如今的成熟蛻變,是讓自己始料不及的。


    好似在對的時間裏,大家一起經曆了洗禮。


    再相見,自己都有些認不得這人了。


    “珍兒,我迴來了!”


    這會兒林然來到小院前,靜靜看著院裏的妻子在樹下看書。


    自己真不忍心打破這一院寧靜。


    奈何自己站在牆外許久,這人看書入了迷,竟是都沒發現夫君迴來了!


    於素娥這會兒在看的,還是林然所寫的話本子。


    雖然自己已經將相公這些話本子看了許多遍,但每每時間久了,還是想要拿出來再讀一遍。


    有時看到書中某個自認為有趣的地方,心底就會忍不住的想,相公寫這段時,是不是也跟自己同樣的想法。


    於素娥這會兒沉浸在書裏,忽聽院門前有個熟悉的聲音叫自己。


    一抬頭就見自己剛剛心底在想的人,竟就在門外。


    於素娥有些愣怔,該不是自己書看多了,心中太想念這人,白日裏也做起夢來?


    “怎麽,不認得你相公了?”


    林然見妻子呆呆的看著自己,忍不住朝其寵溺一笑。


    不是在做夢,相公真的迴來了!


    於素娥又聽到了相公跟自己說話,心裏終於迴過神來。


    其猛的起身,快跑幾步打開了院門,一頭紮了夫君懷裏。


    林然被妻子抱著,感受到懷裏的嬌軟,一顆心也是酸澀的很。


    兩年多的時間裏,兩人沒再見過麵,自己對於懷裏的人兒,也是想的緊。


    抱著懷中嬌軟,林然將下巴輕放了妻子頭頂,嘴裏喃喃低語:


    “珍兒,我好想你!”


    於素娥此刻雙手緊緊環抱著相公,眼中大顆的淚珠從眼眶裏湧出。


    將相公身前的衣裳?濕了大半。


    聽到相公的話,於素娥的眼淚落得更兇了。


    兩人在院門前站了許久。


    林然陪著妻子哭了好一陣兒,才跟著人迴了房裏。


    這次林然沒勸妻子別哭,於素娥的眼淚裏,夾雜了太多對自己的想念。


    哪怕隔著衣裳,妻子眼淚中的情感也烙印進了自己心裏。


    等於素娥平複了心情,林然才繼續跟其說話。


    “怎地沒見到懷安,是在母親那邊嗎?”


    這會兒小院裏僅於素娥一人在,就是翠兒也沒在家裏。


    “懷安已經正式啟蒙了,每日都要到外祖父那邊去讀書的。”


    今兒這會兒也才申時,若是在讀書,確實還不到下學時間。


    沒想到兒子都開始讀書了,懷安今年也不過才三歲多,古人開蒙還真是早。


    “外祖父對懷安很是上心,這孩子也很喜歡讀書,再有兩刻鍾他也該迴來了。”


    林然跟於素娥在房裏說了一會話,眼看著兒子到了下學時間,林然起身朝門外走去。


    “我去外祖父那接懷安下學。”


    於素娥笑著點了點頭。相公許是太想見孩子,在家裏待不下去了。


    林然來到陳震老兩口小院前時,站在門外便聽見院裏傳來一道稚嫩的童聲。


    懷安啟蒙學得該是百家姓,小家夥這會兒聲音清脆,跟著院裏老者一句一句的在讀。


    等將百家姓通讀一遍後,陳震才讓曾孫下學。


    孩子目前年紀還小,不必學太多,免得讓孩子厭學。


    陳震對於曾孫的啟蒙,更多的是引導其向學。而不是非要孩童學會多少知識。


    等林然聽不見讀書聲時,才輕輕推開了小院的大門。


    這會兒院裏兩人聽見門口響動,全都望向這邊。


    陳震見到外孫女婿時,麵上顯然也有些激動。


    林然上前跪了地上,朝陳震磕了頭。


    “外祖父安好,我迴來了!”


    陳震努力平複心情,才起身將林然扶起。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懷安見院門口的男子,見了曾祖就跪,好奇的朝其看過來。


    林然見兒子望向自己,忍不住笑了笑。


    “懷安,不記得爹爹了吧,我從外地迴來了。”


    小懷安聽到眼前男子說是自己爹爹,不由瞪大了眼睛。


    這人是自己爹爹?經常給自己寄玩具的爹爹?


    “懷安,還不快叫爹爹?”


    陳震見曾孫認不得父親,不由有些想笑。


    林然離開時孩子還太小,眼下兩人相見,基本跟陌生人無異。


    “爹爹。”


    懷安見曾祖也說這人是自己爹爹,便朝林然開口喊了一聲。


    林然見兒子同自己生分,倒也沒放在心上。


    現在才剛見麵,兒子還對自己不熟悉,等兩人相處一陣,父子之情自然還能再培養出來。


    林然的迴歸,使家裏又多了份人氣。


    晚時,陳震老兩口為外孫女婿接風洗塵。


    林然跟親人們又能同桌一桌,心裏自然歡喜。


    吃過飯,林然找了機會,將羅城帶來的箱子,交與了嶽母。


    自己也算是完成了師兄的囑托。


    同林然的歡喜不同,謝青迴到家時,迎接其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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