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睡夢中醒來,嚴冰睜開有些酸澀的眼睛,感受到壓在自己胸脯上鐵山的手臂,神誌也一下子清醒過來。想著夜裏倆人之間的激情,嚴冰就覺得臉上一陣陣的發熱,看著還在沉睡中的鐵山,腦子裏還殘存著一絲身在夢中的感覺。她把身子向鐵山靠了靠,感受著男人身上傳來的熱度,還有平緩的唿吸聲、怦怦的心跳聲,臉上是一片幸福滿足之色。


    也許是受到嚴冰的觸碰,鐵山也醒來了。他在睜開眼睛的瞬間,就感覺嚴冰一直在瞅著他,隻是在他睜開眼睛時,她才閉上眼睛假裝還未醒來。鐵山壞笑了笑,把還擱在嚴冰胸膛上的手用力緊了緊,伸腿向嚴冰的身上壓去。感覺到鐵山身體上的變化,嚴冰不敢再裝下去,他用力推開鐵山:“該起來了,你沒聽到鐵香都出去了?”


    鐵山有些不舍的鬆開手,放嚴冰起身穿衣服,卻還歪著頭盯著嚴冰裸露的胸部,嚴冰被鐵山看的不好意思,紅著臉轉過身去。鐵山起身湊到嚴冰的耳邊:“你的後背也好看。”


    嚴冰白了鐵山一眼,伸手推了一下他的額頭:“快起來吧,別讓鐵香和二哥他們笑話。”


    吃過早飯,鐵山帶著小金珠在玩,二貴和鐵成跑過來找他。二貴:“鐵山哥,帶上槍,咱們去山上轉轉?”


    小金珠看到叔叔要走,哭鬧著要跟著鐵山,正看著這邊的鐵香跑過去,抱過小金珠哄著,直到拿出糖來才算止住他的哭聲。


    三人轉了很久也沒發現獵物,在一個山梁上,鐵成一屁股坐在一塊石頭上,喘著粗氣說道:“轉了這麽長時間,連個兔子毛都沒看見,看來今天白來了。”


    因為沒有發現獵物,鐵山也感覺很累,他說:“歇一會兒,咱們就往迴走。”


    “鐵山哥,問你個事,能搞到槍嗎?我倆都想買支槍,就是咱們這兒槍太貴了,咱買不起。”二貴說完,鐵成緊跟著說道:“是啊,三哥,要是能搞到槍,咱少花一些錢就買。”


    鐵山想了想說道:“子彈我能弄一些,槍可不好搞,等我迴奉天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少花點錢買到舊槍。”他看了兩人一眼:“這事隻有咱三個知道,任何人都不能說。”


    二貴和鐵成急忙點頭,二貴:“鐵山哥,你就放心吧,我倆都不是小孩子啦。”


    往迴走時,鐵山知道二貴和鐵成想玩槍的心思,便把槍交給倆人輪流拿著,慢慢往迴走。半路上還真驚起一隻兔子,野兔蹦跳著向前跑去,拿著槍的二貴瞄著野兔連開了兩槍,隻見前麵的山地上冒起兩股煙,受到驚嚇的野兔,更快的竄向山梁後麵。等到三人跑到山梁上,四下裏看去,早已不見兔子的蹤跡。


    鐵成去接二貴手裏的槍,不忘取笑二貴:“你這兩槍,還真打出來兩股煙,卻連根兔子毛都沒打下來。”


    二貴不情願地把槍交給鐵成,拉著長聲說道:“給你,看你能不能打到兔子毛。”


    直到接近村子,快下山了也沒再遇見獵物,鐵成有些沮喪。二貴笑道:“我沒打到兔子毛,你連兔子毛都沒看見,哈哈哈。”


    晚上,在被窩裏,嚴冰對鐵山說:“你知道嗎,鐵香可能是有心上人啦?”


    鐵山坐起身:“什麽,你說。。。。。。”他的嘴被嚴冰的手捂住了:“哎呀,你小點聲。”嚴冰鬆開手,指了指對麵的屋子,說道:“那天,就是二貴和鐵成迴來找你那天,我看見二貴不時去看鐵香,昨天和今天,我發現鐵香看二貴的眼神也不一樣,沒準,兩人都有意思呢?”


    鐵山瞪大了眼睛:“你沒看錯?”


    嚴冰:“我覺得他們倆都有意思,不信,你自己悄悄看看。”


    鐵山沉默下來,他想,過了年,妹妹就十九歲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還沒有結婚,媽媽可能早就張落著為妹妹找婆家啦。二貴家雖說和他家有那麽一點點親戚關係,卻應該算是很遠了,在村子裏,像這樣的親戚關係做成親家的不少,何況二貴也確實不錯。他決定明天起暗中觀察一番,不過,現在呢?他笑看著嚴冰,掀開嚴冰的被子就鑽了進去。嚴冰壓抑的聲音響起:“哎呀,你弄疼我了。。。。。。”


    大年三十,家中因為有了嚴冰,還有可愛的小金珠,年的氛圍就更濃烈了一些。媽媽站在灶台邊,告訴鐵香把酸菜切的再細一些,卻被鐵香推進屋,說她站在那裏礙事,灶台上的活兒有她和兩個嫂子做就行。


    坐在炕上的一瞬間,媽媽才忽然想到,打從十七歲那年嫁進劉家,到現在已經三十多年了;其間除了生孩子,每一天她都沒有離開過灶台,而過年更是她最辛苦、最勞累的時候。此時,忽然間閑下來,她感覺還有些不大習慣,不過,她心裏是高興的,而且是特別的高興。她終於體會到了做婆婆的感覺,更沒有理由不感到高興。是的,她的兩個兒媳婦不僅模樣長得好,被屯子裏的人羨慕;看眼前的情形,這個新娶的、來自大城市裏的兒媳婦,和鐵梁的媳婦一樣賢惠。這讓她感到欣慰的同時,也讓她自豪,感覺在人前身板就挺直了許多。


    小金珠特別興奮,聽到外麵有鞭炮聲響起,要出去看別的小孩子燃放鞭炮,就去拉鐵山的手。看見小孩子們跑遠了,小金珠就拽著鐵山抱著他去追,鐵山隻好哄著他,迴家把買來的鞭炮一個個拆下來,領著他在院子裏燃放,引來小金珠一陣‘咯咯咯’的笑聲。


    二貴和鐵成再來找鐵山時,鐵山不忘觀察二貴和鐵香的言情舉止,還真看出了兩人之間的一些端倪。於是,在無人時他問鐵香:“你看二貴這人咋樣?”把鐵香問了個大紅臉,轉身就走。不過,鐵山也明白了妹妹的心思,他讓嚴冰告訴鐵香,他會去找二貴說,讓他家找媒人來提親。


    隔了一天,鐵山找到機會對二貴說:“二貴,我和你嫂子明天就走了,有個事想問你,”鐵山停頓了一下,嚴肅道:“二貴,你喜歡鐵香吧?”


    二貴聽到鐵山的問話,驚得呆住了,不知咋迴答好:“我。。。。。。”


    鐵山看二貴窘迫的樣子,說:“你要真喜歡鐵香,就趕緊找媒人來我家提親。”


    二貴連忙說:“是、是,我迴去就和我媽說,讓我媽去找媒人,哎,謝謝鐵山哥。”說完,不等鐵山說話,就急忙向家中跑去。


    聽完兒子紅著臉表達的意思,陳風與媳婦互相看了一眼,夫婦倆知道,鐵香可是村子裏一流的好姑娘,不僅人長得好,在村子裏的口碑也好。要不是因為鐵山剛剛結婚,恐怕他們家的門檻早就被媒人踏過無數遍了,他們家要是能娶到鐵香這樣的兒媳婦,那是兒子的福氣,也是他們陳家的福氣。於是陳風問兒子:“你啥時有這個想法的?”


    二貴不好意思把自已愛慕鐵香的事情說出口,即便是在爸媽麵前,隻是把鐵山問他的事情向爸媽說出。媽媽聽了十分高興:“行,媽明天就去找媒人。”


    陳風心中特別的高興,他仔細思索一番後,猜測鐵山可能是看出二貴和他妹妹互有愛慕,所以才會對二貴說出那番話的。他很明白,這門親事已經算是做成了,心中對鐵山就更加的稱讚:這孩子真會辦事,難怪當兵沒幾年就升上了排長。也促使他做出決定,過幾天就帶小兒子金貴去黃家灣鐵山念過的私塾,送小兒子去念書,家裏的羊由他和大貴二貴來放。


    晚飯後,全家人坐在炕上,鐵山又提起讓爸爸和他一同去奉天的事,嚴冰也勸說爸爸隨他們一同前去。爸爸搖著頭,說這麽多年他已經習慣了,沒必要花那麽多錢去治。還說他現在很好,腿也不疼,家裏也沒有啥重活兒要他去做,有那些錢還不如在院子裏再蓋兩間廂房,下次你們迴來也有個住的地方。


    鐵山知道說服不了爸爸,就把兩年來積攢下來的銀圓取出來交給媽媽,說:“那就在院子裏再蓋兩間廂房。”


    媽媽看著這麽多銀圓,又看了看嚴冰,說道:“蓋兩間房也用不了這麽多錢啊,你們迴奉天還得買房,過日子,用錢的地方多,這錢還是你們留著。”說著把錢推到嚴冰麵前。


    嚴冰說:“媽,我們倆已經商量好了,迴去先租個房,不著急買房,這錢您就收下吧。”


    媽媽眼睛紅了起來:“孩子,媽已經虧欠你了,哪能再要你們的錢?唉,聽媽的,這錢我留下一半蓋房子用,剩下的你們帶走。”


    嚴冰看著鐵山,鐵山說:“行,那就聽媽的,剩下的錢咱們帶走。”


    次日早晨,鐵梁找了鐵成陪伴,趕著驢車去送鐵山和嚴冰。一路順利到了錦州,依依惜別後,鐵山和嚴冰就登上了火車,返迴奉天。


    走下火車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倆人雇了輛人力車去嚴冰娘家。嚴冰爸媽看到女兒女婿迴來了,還有親家捎過來的禮物,自然是高興萬分,媽媽張落著去給倆人做飯。。。。。。


    次日早飯時,嚴冰的哥哥問鐵山有啥打算,鐵山說:“我們倆已經商量好了,她還想去醫院上班,就先在她們醫院附近租個房子,等我新兵訓練結束,看看情況再說。”


    家裏人都知道嚴冰的脾氣,她還想去工作,也沒人阻止得了。飯後,鐵山和嚴冰就離開家,向醫院走去。


    倆人先到了醫院,嚴冰把鐵山向同事們作了介紹,聊了一會兒就和鐵山去附近找房。在一個不長的小胡同裏,一家小院裏有兩小間耳房出租,房間不大,但是離醫院很近,嚴冰覺得很滿意。房主人姓趙,是個木匠,三十多歲的樣子,他的媳婦是個微微發福的小腳女人。兩口子看到鐵山是個長官,聽到嚴冰還是在醫院裏工作,對鐵山和嚴冰就更加的熱情。談好了租金,房主人說他過一會兒就開始收拾房子,保證讓他們明天就能住進來。


    離開房東家,鐵山把嚴冰送去醫院,就趕迴訓練場。張連長看見鐵山結婚迴來問道:“婚事辦的順利嗎?你媳婦是留在老家,還是和你迴來奉天?”


    鐵山說:“謝謝連長,婚禮辦的很順利。我媳婦還想在醫院裏工作,我倆就在她們醫院附近租了個房子,準備明天搬過去。”


    連長讚歎著說道:“你媳婦結婚了還出去工作?這樣的女子可不多,真是難得啊!鐵山,你可是娶了個好媳婦,今後可不能虧待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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