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是常備著的,隻要宮人抬進淨室就好,因而周宸很快就進了淨室。


    裴抒正要進屋,抱夏湊到她身邊,小聲道:“娘娘,奴婢瞧著皇上像是準備往李婕妤住的那邊走,半路上碰到咱們公主和四公主了。”


    裴抒第一反應卻是,“朝陽又碰到四公主了?”


    “娘娘,是咱們公主去王婕妤那裏找了四公主出來玩。”


    裴抒不由笑,“瞧這樣子,朝陽還挺喜歡四公主。”


    抱夏點頭,“四公主性子不難相處,又和咱們公主一樣大,能玩得到一起,以前在宮裏的時候公主自己一個人玩,如今有了年歲相仿的四公主和她一起玩,正是新鮮又開心呢。”


    “她開心就好。”裴抒忽然想到抱夏剛剛那話,“皇上準備去李婕妤那兒?被朝陽帶迴來了?”


    抱夏道:“奴婢瞧著有些像,皇上走的那條路的方向隻住著趙婕妤和李婕妤。”


    趙婕妤都多年無寵了,皇上自然不可能是去趙婕妤那裏。


    公主和四公主在外頭玩的時候恰巧碰到了皇上的儀仗。


    一眾人中,朝陽一眼就認出身著一身絳紫色常袍的父皇,看父皇不僅沒看到她,反而還快要消失不見,她當即大喊一聲,“爹。”


    闔宮上下也隻有朝陽一個喊他爹,周宸扭頭一看,這才看到快要被花叢擋住的朝陽。周宸步子一轉,朝著朝陽走過去,走近的時候才看到又突然出現的另一個小孩子。


    “朝陽和小四玩呢?”周宸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笑問:“你們兩個玩什麽呢?”


    說著,周宸心道,幾個孩子的小身板瞧著都挺結實,估摸著都快養住了,也該取名字了,總不能一直小三小四的叫著。


    朝陽和四公主都舉起手上抓著的鮮花,“花花。”


    說著,朝陽探了探胳膊,把手中的花給父皇。


    四公主見狀,也學著朝陽一樣,把自己手裏抓著的花給父皇。


    小孩子捏東西沒輕重,手中的話都已經被兩人捏的有些蔫兒了,周宸卻是一點都不嫌棄,伸手接下兩個女兒的一片心意,別在了衣領處。


    “乖孩子。”周宸吩咐趙福全,找些漂亮的絹花和寶石花給朝陽和四公主送過去玩。


    看到天邊已經泛著些橘色,周宸笑道:“這個時候了,一會兒該用晚膳了,再不迴去該你們的娘都該讓人來找了,明天再玩。”


    說著,讓兩個孩子的奶娘把兩個孩子都帶迴去。


    四公主乖乖牽了奶娘的手,而朝陽卻不拉奶娘,反而拉著父皇的手,仰頭道:“爹,走。”


    朝陽人小,有些事情還不了解,隻以為她爹也是要跟著她一起迴去的,就上前拉著她爹的手一起走。


    周宸失笑,反牽著朝陽的小手,“好,走,迴去找你娘。”


    “就這樣,皇上就跟著公主來了咱們清河宮。”抱夏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給主子聽。


    裴抒笑著搖搖頭,“朝陽還截了別人的胡給她娘我爭了寵過來。”


    抱夏想起什麽,小聲道:“娘娘,依奴婢看,日後還是小心些李婕妤,萬一她因為今天這事而對咱們公主懷恨在心。”


    “她敢。”裴抒眼中笑意消失,帶了些涼意,“隻要她不是蠢的不著四六,就該知道,但凡她敢對朝陽有一點壞心思,我都饒不了她。”


    因著朝陽是公主,身份雖尊貴,這麽長時間倒是沒人想著往朝陽身上算計。


    可不怕以一萬就怕萬一,真出了事,裴抒後悔都來不及,因而這麽長時間她也沒放鬆,對朝陽身邊的一切都管控的很嚴格。


    “不過你說的是,一切小心為上。”


    雖瞧著李婕妤不是個什麽都不顧及的蠢貨,可萬一李婕妤還突然就一點理智都沒有呢。


    “是,娘娘。”抱夏點頭。


    說完這些,裴抒這才進了屋子,打開衣櫥找了幹淨的衣裳出來,裏衣,外袍都有。


    淨室不算小,中間架了一座六扇屏風,屏風後頭放著浴桶和溫水,周宸就在裏頭。


    裴抒走進淨室,在屏風後不遠處停下,透過屏風,隱隱看到周宸高大挺拔的身影,聽著水流落地的“嘩嘩”聲,周宸沒進浴桶,直接從桶裏麵盛了溫水往身上澆。


    “我把衣裳放在這兒,皇上一會兒洗完穿上。”


    留下這麽一句話,裴抒正要離開,就聽到裏頭周宸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皇後不進來和朕一起?”


    “那時間可就長了,皇上快些洗吧。”


    “頭發濕了,得連頭發一並洗了,皇後進來給朕洗頭發。”


    裴抒隱約瞧著周宸彎腰抬起水桶,緊接著,“嘩啦嘩啦”,水流落在木盆的聲音響起。


    周宸的聲音混在水聲傳出來,有些不真切,“皇後進來,朕不作弄你。”


    “皇上等等,我先去尋把梳子過來。”


    周宸之前給裴抒洗過頭發,給周宸清洗頭發,裴抒並不排斥。


    裴抒拿了梳子折返迴來的時候,周宸繞出屏風,穿上了裏衣,正係著盤扣。


    瞧見周宸穿了衣裳,裴抒道:“去院子裏洗如何?外頭後院那裏還有些太陽,暖洋洋的,比濕漉漉的淨室舒服些。”


    “那就去院子裏。”


    裴抒給周宸洗頭發的時候,朝陽就蹲在一邊好奇的看著。


    “這麽好奇呀?奶娘每天都給你洗頭的,記不記得?”


    裴抒用有泡沫的手指在朝陽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朝陽的額頭上多了一點白色的泡沫。


    朝陽忍不住抬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摸了一下,隻有一點點白色的泡沫,看著木盆裏那麽多的泡沫,朝陽不由伸手在盆裏劃拉了一圈,滿手都是白色的泡沫,她兩隻手合在一起搓動著。


    等到手上的泡沫消失不見後,又在木盆裏劃拉了一手泡沫上來,繼續周而複始。


    不一會兒,身上的衣裳都濕了些,裴抒讓人把她跑走,不許她繼續玩了。


    很快就隻剩下了周宸和裴抒,這下能安生些了。


    洗完頭發後,裴抒和周宸後背朝著太陽的方向在椅子上坐著,一人一把椅子,夫妻倆聊些閑話。


    裴抒手持團扇,有一下沒一下扇動著,這會兒正是傍晚時候,天氣已經不怎麽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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