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王婕妤一點麵子不給李婕妤,她眼中劃過譏諷,“李婕妤真是天賦異稟,隻學過一段時間,又這麽多年不曾練習,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有此成效,聽說舞技和魏寶林不相上下。”


    李婕妤自然不是在外頭隨便找個地方跳舞,而是在皇上昨天晚上去她那裏的時候,跳舞給皇上看。


    至於眾人怎麽能這麽快就知道,行宮可不比宮裏,宮女太監都是隨機派過來的,碎嘴的不多,卻也不是全然沒有。


    趕巧了,李婕妤那裏還就有這麽一個嘴上沒個把門兒的宮女。


    眾人日日都是要來給皇後請安的,隻要有那麽一兩個人知道,說幾句話的功夫,在座的眾人也就都知道了。


    前一日侍寢的人總要成為次日早上請安時的談資,昨天侍寢的李婕妤自然逃不掉眾人言語的圍攻。


    最開始的時候裴抒還聽著,可漸漸的,她就覺得有些乏味了,瞧著眾人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可都是車軲轆話來迴的說,沒什麽新意。


    裴抒正要張口讓眾人散了,隻聽韓才人的聲音忽然響起,“李婕妤隻練習跳舞管什麽用,你的穿著打扮也該稍稍做些變動,這樣才能更加吸引皇上。”


    這話就差明著說李婕妤是按著淑妃的路數進行模仿了。


    聞言,裴抒略帶驚訝的看了韓才人一眼,前段時間因著襄國公的事情,韓才人很是消沉了一段日子,事發最初的時候告了幾天假,後來請安的時候也不像之前那樣,有些沉默。


    如見瞧著,倒是從之前喪父的陰影之中走出來了。


    裴抒忽然想到前兩天,周宸誇了大皇子幾句,誇讚大皇子馬騎得好,賞了大皇子一匹寶馬,而韓才人似乎從昨天開始就一改之前的頹喪,臉上又帶了光。


    思及此處,裴抒笑笑,怪道宮裏人人都盼望著生皇子,旁的一切都不說,有皇子的妃嬪瞧著更有幾分韌勁兒,遭受挫折後,隻要想一想自己的兒子以後可能有更加遠大的前程,似乎就能更快的恢複過來,和前頭有根蘿卜釣著似的。


    “好了,沒什麽事就散了吧。”裴抒道:“行宮不少有地方景色好,多出去轉一轉,這段時間不必日日都來請安,三天來一趟就行。”


    “是,臣妾多謝皇後娘娘,謹遵娘娘口諭。”


    從清河宮出來後,眾人三三兩兩和自己慣熟的人離開。


    清婕妤和李婕妤一道走著。


    “在行宮待的時間雖不長,可還是該約束著宮人。”


    清婕妤手搭在素珍的手背上,聲音一如既往的帶了些清冷,“不得用的就換掉,總不能像個篩子似的,什麽都瞞不住。”


    李婕妤歎了一口氣,點頭道:“你說的是,是我的疏忽,去年的時候伺候的宮人沒有愛嚼舌根子的,想當然以為今年應該也差不多。”


    哪是李婕妤的疏忽,來的第一天她就敲打過分到她那裏伺候的宮女和太監,可她宮裏的消息還是傳出去了,隻怕是有人故意使壞。


    可這話,李婕妤並不會和清婕妤說。


    走到了一處岔路口,兩人接下來就不同路了。


    告別之後,清婕妤和李婕妤各走一邊。


    走了幾步,清婕妤停下腳步,扭頭盯著李婕妤漸行漸遠的背影定定看了幾瞬,眼中不帶任何溫度,泛著些冷意。


    很快,清婕妤收迴視線,重新轉過身,繼續朝著前頭走去。


    四處空曠,兩旁都是花草,沒有能藏人的地方,素珍小聲道:“婕妤,李婕妤迴去之後勢必要查消息是從哪兒漏出去的,可惜啊,怎麽查都查不到的。”


    這消息壓根兒不是從李婕妤那裏傳出來的,外頭自起的,借著李婕妤宮裏宮女的名頭。


    宮裏人多嘴雜,眾人又認定了這消息是從李婕妤自己的宮裏傳出來的,又有誰會懷疑這話其實是清婕妤傳出去的。


    “婕妤您簡直料事如神。”素珍扶著清婕妤慢慢走著,“果真如您所料,李婕妤借跳舞爭寵這事一傳出去,就有人把李婕妤和淑妃作比較,李婕妤模仿淑妃爭寵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淑妃活的好好的,又沒失寵,哪兒能容忍李婕妤這樣明目張膽模仿她的行為,對上淑妃,李婕妤勝算不大。


    清婕妤絲毫不因為素珍的誇讚而沾沾自喜,“料事如神?”她看了素珍一眼,“隻要不是沒長腦子的人都能想到。”


    大家都樂意看到淑妃和李婕妤鬥起來,隻要鬥起來就會有損傷,不論是淑妃還是李婕妤,亦或是她們兩個兩敗俱傷,眾人都樂見其成。


    動動嘴皮子就能促成這樣的結果,何樂而不為呢。


    “李婕妤的寵愛不算少,位份不算低,偏她想要更多。”


    憑心而論,皇上其實沒有特別寵愛的妃嬪,都說淑妃盛寵,一個月侍寢的次數也就兩三迴,多的時候一個月有四五迴。


    餘下的其他人,清婕妤自己,李婕妤,周貴嬪,魏寶林,沈寶林還有薛采女,算是除淑妃以外的往下一級,她們這些人,每個月侍寢一兩次。


    孫充儀,王婕妤那裏,一兩個月的時間,皇上總是要去一兩次的。


    至於白修媛,韓婕妤,韓才人這些最早就跟著皇上的一批老人,三四個月,四五個月的時間,皇上是能去一迴的。


    如此來看,清婕妤沒什麽不滿足的,她想的不是如何能有更多的寵愛,而是如何才能夠把現如今狀態保持的時間長一些,更長一些,直至她能夠不用完全依賴於皇上的寵愛,在這宮裏也能夠徹底站穩腳跟。


    清婕妤瞧著李婕妤似乎有更加遠大的誌向和抱負,李婕妤並不安於現狀。


    “人心不足蛇吞象。”清婕妤淡聲道:“急了就容易出昏招,多虧她出了昏招,我才能鑽空子利用起來。”


    清婕妤深知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一道理,做的越多越容易惹禍上身,她向來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


    清婕妤原本沒打算算計李婕妤和周貴嬪的,可前不久她隱約查到了些真相,她之前流產一事和周貴嬪還有李婕妤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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