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一行人的那場賽馬比賽像是一場春雨一般,那之後就有各種各樣的活動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了。


    來行宮的人少,人少,爭端自然就少些,眾人也不像在宮中那樣爭鋒相對,關係和諧了幾分,不少事情都喜歡聚在一起。


    今天有人做東辦一場賞花宴,後天有人給大家下帖子邀大家一同作畫,這段時間很是熱鬧。


    裴抒去的少,偶爾去一迴。


    大多數時間裴抒都待在清河宮,要麽看書下棋,要麽陪著朝陽一起玩兒。


    有時候趁著早晚散步賞花,去跑馬場騎馬的時候大都是自己一個人,也自得其樂。


    這天,周宸邀眾人一起去聽戲,這下裴抒得出門了。


    “娘娘,今天穿這件怎麽樣?這條裙子剛做出來沒幾天,還沒上過身。”


    抱夏提著一條石榴紅的織花紗裙,問道:“穿這條襦裙,發型就梳墮馬髻,正好戴新得的這支金鳳紅寶石流蘇步搖,發髻後頭簪一朵牡丹花。”


    流蘇步搖是前幾天下注後裴抒得到的彩頭之一,但卻不是從周宸的私庫中拿來的,周宸自己給她的。


    裴抒和周宸一起去海晏宮用了午膳,午膳過後,周宸處理政事,裴抒就坐在一邊看周宸的私庫冊子。


    周宸私庫的東西著實是不少,好幾本厚厚的登記冊,這還不是全部的,僅僅是一部分,都是近幾年得到的新東西,之前的東西還有另外的登記冊,沒往外拿。


    那麽些登記冊,裴抒翻了一兩個時辰都沒能看完,看的她都有些眼花繚亂,隨意挑選了幾件自己喜歡的東西,幫周宸研磨去了。


    “折子不多了,這些墨應該夠用了。”裴抒瞥了一眼沒批過的折子,把手中的東西放下。


    “夠用了。”周宸抬起頭來看了皇後一眼,“皇後的墨水研的好。”


    研墨是人人都會做的,可研出來的墨水也是有好壞之分的,會磨的人研出來的墨水更好用。


    事實如此,裴抒一點不謙虛的認下了這句誇獎,“那是自然,我自小學習寫字的時候先生就一並教著我研墨。”


    周宸笑,“與狸奴成婚快兩年,為夫還是頭一迴體會到紅袖添香的滋味,果真是妙極。”


    這話說的就有些不真了,裴抒可不信周宸之前沒讓其他妃嬪給研磨,估摸著更年輕的時候這種紅袖添香的事情沒少幹。


    不過這種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了,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太煞風景。


    “夫君之前不提,我隻以為夫君不喜這樣,我哪兒敢打擾夫君處理政事。”


    裴抒笑,嗔怪道:“若是知道夫君喜歡,哪兒還用等到今天。瞧瞧,咱們浪費了近兩年的時間,好在以後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周宸臉上笑意變深了些,皇後這樣的性子說起話來真是讓人舒心,“皇後說的是,以後時間還長著呢。”


    裴抒笑得眉眼彎彎,“是呀。”


    “朕這裏還有一件舊物,一並給了皇後。”


    看著皇後的笑模樣,周宸忽然想起什麽,他把朱筆擱在筆托上,把批完的折子擱在高的那一摞上麵。


    周宸站起身來,從桌子後頭繞出來,拉著裴抒的手走到他的寢房。


    “皇後等一下。”


    周宸放開皇後的手,坐在長桌後頭的椅子上,一手探在桌子底下摸索著,很快找到一處開關,用力一按,一個不算大的暗格彈了出來。


    周宸從裏頭拿出一個紫檀雕花的扁長盒子,他把盒子放在桌麵上,衝著皇後招了招手,“皇後過朕這裏來。”


    裴抒依言走到周宸身邊,剛在周宸一步外的地方停下腳步,裴抒壓根兒沒防備,被周宸拉著一條胳膊,瞬間重心不穩,身子一歪,被周宸拉到他腿上坐著。


    待皇後在他腿上坐穩之後,周宸一條胳膊箍在皇後的腰肢,另一隻手拿起桌上的盒子,遞給皇後,“打開看看。”


    裴抒接過盒子打開,隻見盒子裏麵放著一支九尾金鳳紅寶石流蘇步搖,看得出來是一件舊物,可依舊是華貴異常,依舊熠熠生輝的漂亮。


    “這步搖是皇祖母傳下來送給母後的,母後仙逝之後,這步搖就被父皇收起來了。前幾年朕從父皇口中得知這支步搖在行宮裏放著。”


    周宸把步搖拿起來,聲音帶著些笑意,“父皇讓朕把這支步搖給朕的皇後,之前一直沒來行宮,沒機會給皇後,現在來行宮了,一並給了皇後,皇後以後傳給咱們的兒媳婦。”


    聽了周宸這話,裴抒實在是有些不理解先帝和周宸這父子倆到底是為什麽這樣做。


    按著周宸的話來說,這步搖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他們家的傳家寶,傳家寶這東西難道不該是好好收起來保管著,可這父子倆怎麽就這麽輕飄飄把這麽重要的傳家寶放在行宮裏麵。


    裴抒不解,可她也沒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來,萬一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就這麽大大咧咧問出來反倒是不好。


    裴抒一條胳膊攬著周宸的脖子,另一隻手把頭上原本戴著的步搖取下來放在桌上,笑吟吟道:“皇上給我戴著。”


    周宸依言把步搖插在皇後的發髻中間,仔細端詳了片刻,不等皇後發問,就道:“皇後戴著很美。”


    裴抒瞬間就笑了,她輕撫著頭發,“皇上說美,那自然是美的。”


    “謝謝夫君。”裴抒俯身在周宸臉上落下一吻,雙手攬著周宸的脖子,把頭埋在周宸脖頸處,發自內心道:“我很喜歡。”


    剛剛周宸說的那話,裴抒可不信,什麽之前沒來行宮,沒機會把東西給她,讓人把東西送去宮裏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可周宸偏偏沒那樣做,明顯之前不願意給她。


    現在願意把傳下來的給妻子的東西給她了,這才是真正認可了她。


    這一事實,裴抒自然是高興的,周宸越是認可她,她的位置才會越穩。


    至於之前為什麽不給她,裴抒可不糾結這個,就算是至親夫妻,也不是剛一成婚就自然而然把對方擺在重要的位置上,得慢慢相處磨合才能真正了解對方是什麽樣的人。


    裴抒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以己度人,她也沒什麽可以苛責周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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