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行禮。”裴抒擺擺手,“把孩子抱過來。”


    王奶娘俯身小心翼翼把小公主放在皇後娘娘的懷裏。


    聽著奶娘的指導,裴抒小心抱著懷中的孩子,她隻覺得孩子柔軟的厲害,渾身上下沒一處是不軟的,這麽軟,稍稍用些力就弄疼了吧。


    裴抒甚至不敢用力,身上都緊繃著。


    看著娘娘一直不得其法,奶娘欲言又止,可到底不敢和皇後說什麽重話。


    還是鎮安侯夫人看不過眼了,出言指導道:“娘娘用左胳膊胳膊托著小公主的頭頸和背部,讓公主頭頸和背部的重量壓在左胳膊上麵,左手扶著公主的臀腿那裏,右手也托著,放在左胳膊下麵就好。”


    聽了這話,裴抒調整了姿勢,這才覺得沒那麽僵硬了。


    不一會兒,念秋和抱夏把膳食端上來了,也不用裴抒下地,就在床上放了一張炕桌,飯菜都擺在桌上。


    裴抒原本沒怎麽覺得餓,看到飯菜,聞到香味之後,隻覺得肚子一下子空的厲害,饑餓感瞬間襲來。


    填飽肚子,重新漱口擦手之後,裴抒看向幾個奶娘,緩聲道:


    “有幾句話,我要叮囑你們。你們伺候的是公主,無論麵對的是誰,發生了什麽事情。所有的一切要以公主為重。”


    說著,裴抒看了王奶娘一眼,“剛剛我那樣抱著公主,公主會覺得不舒服,可王奶娘卻忍著不敢和我說。我頭一次生產,很多事都不懂,有什麽讓公主不舒服的地方,你們都要說,不許瞞著不說。”


    “不管在你們跟前的是誰,剛剛那樣的事,我不希望出現第二次。”


    幾個奶娘齊齊應道:“是,皇後娘娘,奴婢謹遵娘娘旨意,一切以公主為重。”


    “這樣最好。”裴抒忽然話鋒一轉,“可要是有人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打量著蒙騙本宮,拿著公主做借口拿捏人,別怨我不留情麵。”


    皇後在後宮中威甚重,幾個奶娘壓根兒生不出這樣大逆不道的心思。


    何況,能在嫡公主身邊當差,這是多大的榮耀,日後要是得公主看重,能一直陪在公主身邊,那可真是後半輩子全家都不用愁了。


    聽了皇後這番警告,更是不敢有一點不該有的念頭,皇後這話她們毫不懷疑。


    這幾個都是裴抒親自挑選,周宸過目的奶娘,一般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可就算思慮的再詳細,人的心思總是不可控的,保不齊哪天就生出了什麽想法,裴抒這才警告幾人一番,就算有什麽心思也都給她及時掐滅,別露出一點。


    警告完,裴抒又給個甜棗,“隻要是為公主好,本宮不僅不怪你們,還要賞你們,這個月的月銀都翻三倍,日後好好伺候公主。”


    幾個奶娘感激道:“是,奴婢多謝皇後娘娘。”


    公主不久前剛喝過奶,現在用不著奶娘,裴抒讓幾個奶娘下去了,公主就留在她這裏。


    有的富貴人家的孩子自小和奶娘親近,對奶娘比對親娘還親近幾分,這樣的情況屢見不鮮。


    裴抒可不會容忍這種情況發生,她可不會把孩子全部托付給奶娘,她的女兒,最親近的隻能有她這個親娘,周宸這個親爹。


    裴抒端詳著身旁的女兒,這般說道:“娘,我看這孩子長得像皇上。”


    長得像周宸自然是好的,可裴抒還是有一點不平衡,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沒隨她,反倒長得像她爹。


    鎮安侯夫人笑,“我瞧著公主和娘娘小時候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是嗎?”


    裴抒看了又看,也不知是真和她相似,還是被她娘這話說的有了心理暗示,又覺得這孩子和她長得也挺相似的,不像剛才一打眼看的那麽像周宸了。


    “是啊。”鎮安侯夫人笑,“家中還有娘娘小時候的畫像,我下迴給娘娘拿進來看看,娘娘一看就看出來了。”


    裴抒驚奇道:“還有我小時候的畫像呢?我怎麽從來不知道。”


    “之前沒和娘娘說過,娘娘怎麽會知道。”許是憶起往事,鎮安侯夫人眼中帶了些懷念,“都是你爹親自畫的,不止是娘娘,你大哥和二哥都有。


    你爹總說,孩子長的太快,眨眼的功夫,隻能在繈褓種咿咿呀呀的小孩子就能爬能跑能說話了,又是一眨眼的功夫,變得調皮搗蛋,狗厭貓憎,再大些又要娶妻嫁人了。”


    鎮安侯夫人笑道:“不止是小時候,從小到大的畫像都有。”


    “真的啊。”裴抒很感興趣。


    不說更小的小時候了,她連自己四五年前是什麽模樣都不記得了,還有她大哥和二哥,大哥是自小就十分穩重嗎?二哥小時候是不是很調皮?


    “迴家之後找人臨摹幾張,下迴帶進宮來給娘娘看一看。”


    “好呀。”


    鎮安侯夫人留在鳳儀宮用了午膳,半下午的時候才戀戀不舍啟程出宮,再晚不行了,皇宮該落鎖了。


    周宸忙完政事來鳳儀宮的時候,鎮安侯夫人正要離開,周宸腿剛邁進院子,鎮安侯夫人則是由迎春送著剛剛出門,正要下台階。


    “臣婦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瞧見那一抹明黃色的衣袍,鎮安侯夫人垂下眼皮,視線落在前方不遠處的地上,蹲身行禮。


    “夫人請起。”周宸抬了抬手,“夫人這是準備出宮。”


    鎮安侯夫人站起身來,臉上掛著恭敬又不拘謹的笑,“迴皇上話,正是如此,時間不早了,臣婦該出宮了。”


    周宸頷首,吩咐道:“趙福全,送鎮安侯夫人出宮。”


    “多謝皇上。”


    “夫人不必客氣。”周宸繞過鎮安侯夫人,走上屋前的台階,進屋裏去了。


    趙福全和迎春兩個人送鎮安侯夫人出去。


    “皇上來了。”


    “嗯,皇後如何?”


    周宸心道:皇後麵色看著比他早上走的時候好多了。


    “好多了。”裴抒笑道:“睡了一覺,起來吃了些東西,舒服多了。”


    “那就好。”周宸點點頭,看了看被放在皇後身邊的孩子,伸手碰了碰孩子的臉頰,道:“給公主取個乳名吧,叫朝陽怎麽樣?”


    這孩子出生的時候正好是破曉時分,周宸一出門,東邊天上一片橘色霞光映在眼底,那時候,周宸就覺得朝陽兩個字不錯。


    “朝陽。”裴抒口中含著這兩個字念了念,點了點頭,“好啊,再好不過的寓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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