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下迴出來的時候帶著皇後。”


    這麽點小要求,周宸答應的很痛快。


    這田莊占地不小,賞玩起來也很盡興。


    出桃林之前,裴抒停下腳步,站在一株桃樹前,仰著頭看了又看,踮起腳尖在略高處些的樹枝上折了一小枝桃花,開的格外好的桃花。


    裴抒拿著桃花枝重新走到周宸身邊,把花枝遞給他,“桃花贈美人,最是相得益彰。以往都是皇上送我花,今天換我送皇上花,我仔細瞧了,這是那棵樹上開的最好的一枝。”


    周宸先沒接那枝花,從上麵摘了一朵下來,上前半步,簪在皇後烏發間,這才接過那枝桃花,別在胸前的衣襟處。


    “皇後甚美,這花別在皇後頭上才最是相得益彰。”


    太陽光毫無保留灑落下來,灑落在粉茵如蓋的桃花林,順著樹枝的間隙落在地麵上,林中站著的人身上,鍍了一層暖光,明暗交錯,光影斑駁。


    抱夏拂冬和趙福全三人看著遠處的皇上和皇後。


    盡管知道兩人是皇上和皇後的身份,皇上的後宮還有那麽多的妃嬪,自家主子也不見得多喜歡皇上,可瞧著這一幕,抱夏和拂冬隻覺得兩個人般配極了,簡直像是天造地設。


    抱夏心想,要是這時候有一陣風刮來多好,桃花隨風飄落,一定美極了。


    “是啊。”


    聽到拂冬的聲音,抱夏這才發覺自己把心中想的給說出來了。


    趙福全看了看天,“今天天氣好,可是沒什麽風。”


    而裴抒和周宸壓根兒不知道就這麽一個小小的舉動讓幾個人想了這麽多東西。


    裴抒隻是單純想起折一枝花給周宸,周宸也沒什麽多餘的心思,皇後送他花,他給皇後也別一朵。


    “皇上這樣誇人,臣妾聽的心花怒放。”


    沒人不喜歡聽別人說自己漂亮,哪怕這是事實,裴抒也不例外,臉上笑意明媚。


    賞完桃花後接著在湖中劃船釣魚,湖中的魚又肥又笨,不怕人又沒有警惕心,一釣一個準,收獲頗豐,隻留了兩條給廚娘中午燒著吃,剩下的又都放迴湖中去了。


    莊子上的廚娘廚藝不比宮中差,做出的飯菜很可口,唯有一點,擺盤不如宮裏精致,飯菜也不如平時宮裏那樣漂亮,大盤大碗擺上桌,帶著一股子質樸。


    “皇後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吧。”


    在這裏周宸早就習慣了大盤大碗吃飯,而他來這裏一向都是獨來獨往,今天多了個皇後,也沒想起來提前問一問自小錦衣玉食長大的皇後能不能習慣。


    飯菜上桌的時候周宸這才想起來。


    看著她兩隻手合抱不住的大海碗,裴抒點點頭,“還真是沒怎麽見過。”


    皇後這麽淡定,周宸倒是有些奇怪了,他這個皇後,生於高門,吃穿用度無一不精,一般東西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之前織造司給皇後送來的布料中,有一匹布上印的牡丹花紋的花瓣稍稍有些歪,不仔細觀察看不出來。


    皇後直接讓人把織造司的管事太監和掌事嬤嬤叫過來,不說原因,隻讓那兩人自己看布料。


    待兩人看出布料的問題,冷汗涔涔跪下請罪的時候,皇後也不多說什麽,直接罰了兩人三個月的俸祿,讓人抱著布迴去重新做了。


    好早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皇後剛進宮沒幾日。


    周宸知道皇後是給自己立威,可也看出皇後自小見慣了好東西,難伺候,稍有些瑕疵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之後周宸給後宮送東西的話,都是讓人先把最好的那一批挑出來給皇後。


    倒不是周宸多喜歡皇後,那時候他才認識皇後沒幾天,而是皇後身份尊貴,好東西理所應當給皇後用。


    可今天皇後對著這一桌子不美觀的菜也沒什麽嫌棄。


    看出周宸的疑惑,裴抒笑,“皇上怎麽這樣看著我,規矩底線要隨著身份地點的不同而有所變化呀,皇上九五至尊都是這樣的,我這樣也沒什麽可奇怪的吧。”


    在宮裏,一切都要按著宮中規矩來,別說禦膳房給她送上這樣一桌飯菜,哪怕碗碟勺子不配套裴抒都不許的。


    可在外頭莊子上,自然用不著那樣嚴苛,入鄉隨俗就是。


    聽皇後這麽說,周宸覺著自己對皇後的了解還是很淺薄,皇後總是能帶給他新的認識。


    他以為皇後如所有的世家貴女一般,吃穿住行都要精致,喜華貴好精巧,處處維持貴女的身份,目無下塵。


    當然,周宸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總不能因為鑲滿珍珠玉石的鞋子不肯踏進汙泥中就對人家有意見。


    現如今周宸才知道皇後有一點和不少女子是不同的,適應能力很好,並不一味端著身份不肯放下。


    他想起剛剛不曾留意過的細節。


    出來放鬆的地方,周宸沒弄的和宮裏似的,就普通的莊子的模樣,路上隻是夯平整了,沒鋪磚石,依舊是泥土路。


    不論夯的多平整,隻要是土路,總會帶著些塵土,走多的話鞋麵和裙擺處都會沾著泥土的。


    皇後向來整潔幹淨,走了半上午土路,隻怕現在鞋子和裙擺都髒了,卻也沒露出一點嫌棄。


    可見皇後不止是說說而已,她真是這樣認為的。


    周宸點頭。“皇後說的是。”


    兩人吃過午飯後,沒睡午覺,而是又出去逛了逛,午覺什麽時候都能睡,難得出來一趟,把時間用來睡覺豈不是浪費,春日氣溫適宜,中午也不熱,出去也合適。


    酉時迴到宮裏的時候天還是亮著的。


    兩人迴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淨室沐浴,換了身幹淨的衣裳出來,渾身輕鬆。


    晚飯過後不久,迎春她們幾個就從屋裏退出去了,但屋裏的燈一直燃著不曾熄滅。


    月上枝頭,宮中一片寂靜,夜很深的時候鳳儀宮的燈這才熄滅。


    毫不意外,第二天裴抒起晚了,醒來的時候妃嬪請安的時間都已經過了,旁邊沒早朝的周宸也沒起來,一覺睡到了天色大亮。


    既然已經晚了,再晚些也無妨,雙眼困頓到睜不開的裴抒身子一扭,繼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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