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好一個高位妃嬪總好過與一個高位妃嬪為敵。”


    金盞對趙貴嬪可謂是掏心掏肺了,生怕趙貴嬪腦子一糊塗做出什麽無可挽迴的錯事。


    不管旁人對趙貴嬪是怎樣的看法,光憑著趙貴嬪發達了之後不忘把她提到身邊做一等宮女,她勸的話大都也能聽進去這一點,就足夠金盞對趙貴嬪真心實意了。


    “放心吧,我知道,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習慣性的嘴上說兩句,孫充儀都沒在意。”


    趙貴嬪不甚聰明,可她到底在宮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自有自己的一套識人法子。


    趙貴嬪知道金盞一片忠心,都是為了她好,她隻是有時候覺著金盞話太多了,把她當個不懂事的傻子一樣,她是能分得清好賴的。


    金盞笑,“奴婢知道主子知道,可就是忍不住想說兩句。”


    另一邊,孫充儀跟著拂冬來了鳳儀宮。


    “待到錢貴嬪生產之後,我打算把那孩子記在你名下養著,孫充儀意下如何?”


    裴抒也不拐彎抹角,孫充儀行禮起身後直接說了這話。


    聽到皇後這話,孫充儀先是一愣,隨後她略帶疑惑的問道:“娘娘抬愛,臣妾自是不勝歡喜。隻是,臣妾不大明白,娘娘您為何會想到把那孩子交給臣妾撫養呢?”


    孫充儀是和錢貴嬪不對付,但在這宮裏麵可沒人不喜歡孩子,哪怕是討厭的人生下的孩子。


    皇後願意把孩子給她撫養,孫充儀自然開心,卻也不解。


    “孫充儀性子好,本宮放心把孩子交給你養著,本宮早有此打算,之前一直沒能徹底確定下來,如今你的位份也夠了,和你說了也無妨,總不至於白高興一場。“


    孫充儀一驚,她不是個蠢的,她聽出了皇後的言外之意,“皇後娘娘大恩,臣妾沒齒難忘。”


    不久前的疑惑有了答案,孫充儀還不明白皇上怎麽突然想起給她晉位,原來不是皇上要給她晉位,給她晉位是皇後的想法。


    裴抒笑笑,“孫充儀的性子本宮放心。”


    和有頭腦的人說話就是省心,不用挑明,對方就明白了你的意思。


    裴抒又不是不長嘴,她幫了別人,自然是要對方知道的,默默無聞不求迴報可要不得。


    “錢貴嬪的孩子還沒生,這事用不著聲張,你自己知道就好。”


    “是,娘娘。”


    “行了,沒其他的事了,早些迴去吧。”


    鳳儀宮外。


    紫玉強壓著心中的激動,小聲道:“主子,也不知錢貴嬪肚中的是個皇子還是公主,要是個皇子就好了。”


    “皇子公主都一樣。”


    “哎呀,主子,皇子和公主怎麽能一樣呢?要是一樣,怎麽人人都盼著生皇子呢?”


    孫充儀覷了紫玉一眼,聲音壓低,“要是皇後無子,那當然是皇子好過公主。可你瞧皇後,年輕不說,身子骨瞧著也是極好的,麵色紅潤,眼神明亮,哪兒像是生不出皇子的樣子。”


    紫玉小聲道:“主子,世事無絕對,那萬一偏偏就是沒有呢。”


    “沒有再說沒有的事。”孫充儀道:“錢貴嬪肚裏的孩子是男是女不重要,我好好養著就是了,可若真有那麽一天,我自己又不是不能生孩子。”


    “孫姐姐。”一道聲音遠遠傳過來。


    聽到那讓人討厭的聲音,孫充儀眉頭皺起,臉上的笑意收斂。


    隻見錢貴嬪扶著宮女的人遠遠走過來了。


    “給孫充儀請安。”走近之後,錢貴嬪朝孫充儀福身行禮,“還未恭喜孫姐姐晉位。”


    孫充儀不樂意搭理錢貴嬪,隻當沒瞧見她,繞過人就要走。


    “孫姐姐。”


    胳膊上傳來一股拉力,孫充儀的袖子被人扯住了。


    孫充儀停下腳步,扭過身,臉色很淡,看向錢貴嬪的眼神不含什麽情緒,看見錢貴嬪聳起的肚子,她到底沒自己動手,隻道:“放開。”


    錢貴嬪鬆開手,眼中劃過受傷,帶著幾分無措和討好,模樣有些急切。


    “孫姐姐,這麽長時間你還不能原諒我嗎?我當時做的事情傷了你的心,我對不起你,可我真的想和你迴到以前那樣,我做什麽你能原諒我呢?”


    孫充儀沒能生出一點惻隱之心,她隻恨自己之前怎麽就糊了眼蒙了心,居然覺得錢貴嬪是個好的,像個大傻子似的被耍得團團轉。


    瞧瞧人家這段時間的表現,又是偶遇皇上,又是冬至做了合皇上心意的燈籠,漸漸走進皇上的眼中,隻怕孩子生下之後就該有寵了。


    想起自己之前還苦口婆心勸人家別那麽害怕皇上,要懂得討皇上歡心,想起這些往事,孫充儀就覺得自己是個大傻子,人家這哪兒是害怕皇上的樣子啊。


    “我去求皇上和皇後娘娘,等我肚裏的孩子生下來之後交給你養著好不好,這個孩子是我最最珍貴的了。”


    這話瞬間讓孫充儀心中警鈴大作,她就說,兩個人這麽長時間沒有交集,錢貴嬪今天怎麽突然又纏上她了,她剛還以為是因為她升位份,原來是想著試探她。


    心思這樣九曲十八彎的人,她之前怎麽會覺得錢貴嬪心思單純,軟弱可欺呢。


    孫充儀隻當不知道,冷笑一聲,“別和我說以前,你我橋歸橋路歸路,不必再有一絲牽扯,再來煩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完,孫充儀不再理錢貴嬪,轉身就走。


    錢貴嬪無措可憐的神色收斂起來,她定定看著孫充儀離去的背影,神色莫名,不知想些什麽。


    迴想起孫充儀剛剛的模樣,銀葉說道:“主子,看來皇後沒想著把咱們小皇子交給孫充儀養著。”


    先是孫充儀無緣無故升了位份,接著請安過後皇後又單獨把孫充儀叫去鳳儀宮。


    皇後向來不與她們這些人有過多的接觸,孫充儀的冊封和搬宮的事情請安的時候已經說過了。


    之前茜草那事她已經得罪了皇後,也因著那事和孫充儀鬧掰了。


    兩個都很厭惡她的人一起能說的極有可能就是她,錢貴嬪心想,除了她還有她肚裏的孩子。


    有這樣的懷疑,錢貴嬪這才想著試探孫充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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