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沈度就一肚子火,這個混賬東西,整日不學無術也就罷了,還摻和慫恿別人,給別人散布謠言,險些害了人家,還得罪了鎮安侯府。


    沈睿寧不以為意,“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爹你怎麽還揪著不放呢。再說,我瞧著我今天做這事您還挺滿意啊。”


    沈睿寧是個隻想吃喝玩樂的紈絝,但不是個蠢得不著四六的紈絝。


    今天這事最開始的確是真真切切和韓文光起了爭執,但打著打著他冷靜下來,覺著這是個機會,他可不樂意娶韓家的女兒,他兄長爹娘和祖父估摸著也不樂意。


    想到此處,沈睿寧便處處激怒韓文光,那蠢貨果真上當了,揮舞著剪刀就要紮他。


    沈睿寧學過幾年拳腳功夫,韓文光那一剪子他是能躲過去的,他也的確是躲了,但故意沒完全躲開,假意被徹底激怒理智全無,拎起花盆就朝著韓文光砸去。


    他砸之前就看好了位置,貼著頭皮擦過去,隻會讓韓文光受些輕傷,不會讓那家夥真成了傻子的。


    誰知道韓文光一個大男人膽子那麽小,居然被嚇暈過去了。


    沈睿寧也隻好讓自己也暈過去了。


    “爹啊,我傷的這麽重,這段時間就不出去了,好好在家待著養傷,您和祖父啊,另請高明吧。”


    沈睿寧這混小子不願意做,沈度也不能押著他出去。


    何況他剛和皇上說了他兒子傷的很重,要是沒過兩天就活蹦亂跳跑出去,豈不是主動給襄國公那老匹夫遞把柄參他個欺君之罪。


    翌日早上。


    裴抒昨晚睡得極好,一夜無眠,早上起來的時候自是神清氣爽的。


    給裴抒梳妝的抱夏和念秋兩個全都看出來了。


    抱夏拿起一支喜鵲登梅的釵子,笑著問道:“娘娘今天心情好,戴一支喜鵲登梅的釵子如何?再合適不過了。”


    一支釵子而已,戴著也無妨,裴抒點點頭,“戴著吧。”


    待到眾人請安的時候,裴抒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麽喜色來,淡淡的,不喜不怒,一如既往的樣子。


    韓昭儀反倒是掛著臉,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心思不爽利。


    也是,自家弟弟被人打得臥床不起,皇上也不向著自己娘家,韓昭儀哪能開心的起來呢。


    麗妃狀似驚訝,“韓昭儀昨夜沒睡好不成,今兒怎麽瞧著心情不好呢。”


    韓昭儀冷哼一聲,“麗妃倒是會無故揣測人心,整日烏雞眼似的盯著別人,隻怕也是日日揣測皇上的心思吧。”


    麗妃揚唇一笑,斜著飛了韓昭儀一眼,說不出的風情,略帶嗔怪,“瞧韓昭儀這麽激動做什麽,我不過關心你,怎麽就將這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頭上了,韓昭儀若是不喜歡我不問便是了。”


    “那你閉嘴吧。”


    自降位之後,韓昭儀這張嘴也是越來越不饒人了。


    麗妃果真沒再說什麽了。


    這邊戰火方歇,那邊烽煙又起。


    “李寶林身上這是什麽味道,聞得人嗆得慌。”


    郭才人像是聞到了什麽不好聞的味道一樣,用手帕捂著鼻子,皺著眉頭一臉嫌惡的看著李寶林,還極其誇張的揮了揮手。


    “許是玫瑰香露的味道。”


    說著李寶林雙唇微微上揚,麵帶微笑看向坐在她對麵的郭才人,語氣很真誠,態度很誠懇:


    “我聞著郭才人身上也有一股玫瑰香。我和郭才人離得也不算近,我身上的味道也淡,按理來說是傳不到郭才人那裏的,許是郭才人被自己身上的味道嗆著了,少用些香就好了。”


    李寶林最近真是煩死了這個郭才人,整日上躥下跳的,天天尋她們這些低位妃嬪的麻煩,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李寶林真是忍不了了。


    李寶林這話一出,不少人都笑了。


    和郭才人坐在一側,但比郭才人靠前坐著的趙貴嬪稍稍朝著郭才人那邊探了探身子,擺擺手,道:“郭才人可別說這些惹人笑話的話了,你身上這玫瑰味還不及李寶林身上的味道好聞呢,聞著膩人。”


    趙貴嬪不喜歡李寶林,可她不能容忍郭才人詆毀李寶林的香露。


    趙貴嬪從李寶林那裏得過一小瓶子香露,不是免費得的,花銀子買來的,還花了不少銀子呢,將近一個月的俸銀。


    郭才人說李寶林身上的味道嗆人,豈不是等於說她銀子花的不值,這怎麽可能,趙貴嬪聞著李寶林做出的香露的味道不比麗妃身上噴的香露味道差。


    李寶林的香露是不錯,可也沒成功售賣出去多少。


    畢竟皇上給的香露又少又珍貴,唯有上麵的幾位主子娘娘才有,方能顯出那幾位主子的地位。


    你一個小妃嬪和上麵的娘娘用一樣的東西,讓娘娘們怎麽想。


    也隻有趙貴嬪一個人買了一小瓶子而已。


    郭才人臉色當即就不好看了,她冷笑一聲,“趙貴嬪倒是愛多管閑事。”


    趙貴嬪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道:“誰叫你不招人待見呢。”


    郭才人氣死,“你……”


    “行了,都住嘴吧。”


    裴抒出言製止了這場莫名其妙出現的鬧劇,“郭才人不舒服的話直接告假,在你的棠梨閣好好歇著,覺得什麽時候舒坦了什麽時候再出來。”


    裴抒也是服了這個郭才人,旁人懷了孕之後唯恐自己引人注目,這郭才人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仗著肚子整日欺淩弱小,上躥下跳的招人恨,生怕沒人對她那顆肚子動手不成?


    郭才人害怕皇後再給自己禁足,她才解了禁沒幾天,偃旗息鼓服軟了。


    “沒事今天就到這兒,都迴去吧。”


    出了鳳儀宮,郭才人還是咽不下這口氣,瞧見李寶林的身影,冷哼一聲,走上前,“李寶林剛剛對我出言不遜,就在此處跪上半個時辰吧。”


    她惹不起皇後,趙貴嬪也是個混不吝的硬茬子,她還懲戒不了位份比她低的李寶林嗎。


    李寶林停下腳步,不可置信的看著郭才人,究竟是郭才人瘋了還是她的耳朵出問題了,別說她沒冒犯到郭才人,就算是冒犯到了又如何?


    一個七品才人罰八品寶林跪半個時辰,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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