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嬪冷哼一聲,“那又如何,我還顯年輕呢。”


    這話倒是不假,趙貴嬪這萬事不往心裏擱,整日想著為難別人,編排別人看別人熱鬧的性子,就算不受寵也不覺得過分憂愁,如今又升了位份,正是誌得意滿幹勁兒十足的時候,倒是顯得年輕漂亮。


    太極宮。


    迎春把自家娘娘想念家人想要宣家人進宮的事情說了,周宸果然沒說什麽,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待到迎春退出去之後,周宸繼續低頭批折子,今天的折子不多,不過一會兒,左手邊擺著的本就不高的一摞折子一點點變得更低,直至沒有。


    周宸擱下朱筆,合上折子放到批過的那一邊,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忽然起了興致,”一會兒去禦馬監,讓人,“


    話還沒說完,周宸想起什麽,改口道:“讓人去鳳儀宮問問皇後,想不想騎馬?”


    裴抒自是不會拒絕。


    很快,夫妻倆各自從太極宮和鳳儀宮去了禦馬監。


    禦馬監是宮中養馬的場所,禦馬監前頭圍著很大一處平地。


    那處地方不像宮裏旁的宮殿園子那般或恢宏或精致,潦草得很,夏天還能稱得上一句青草如茵,冬天就是光禿禿一片,周遭隻能瞧見後頭不遠處的禦馬監,專門用來騎馬的。


    那地方最初沒名字,後來有人用跑馬場指代那地方,漸漸的,說起跑馬場,所有人下意識都想到這裏。


    裴抒和周宸在養馬場碰麵。


    周宸來的早些,裴抒來的時候他已經騎著馬繞著養馬場跑了一圈,騎著馬在入口不遠處慢慢溜達。


    “請皇上的安。”


    靠近之後,裴抒的心神瞬間被周宸騎著的那匹馬所吸引。


    那匹馬通體紅棕色,皮毛濃厚,油光水滑,體型在所有的馬中並不算十分高大,頭部粗重,脖頸短而厚,胸廓深長,大腹,背部平直,四肢粗短,馬蹄堅實。


    不算是頂好看的那種馬,雙眼黑亮,瞧著十分強健有力,耐力和爆發力十足。


    “皇後起來吧。”


    周宸多看了裴抒兩眼,除了晚上難得看皇後打扮的這般素淨,一身薄紫色印花窄袖束腰長裙,收腰的衣裙更顯腰肢纖細,背部挺直,脖頸,袖口和裙擺四處開裾處都綴著一圈純白色貂毛,好看又暖和。


    烏黑亮麗的長發編了簡單的辮子,沒戴什麽首飾,未施粉黛的臉頰卻是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肌膚勝雪,卻不是單純的白皙,白裏透著些粉紅,看著很有氣色。


    這一身裝扮,往那一站,瞧著就讓人覺得年輕清純又可憐。


    皇後向來沉穩,周宸險些忘了皇後如今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這般想著,他不覺又看了皇後一眼。


    周宸翻身下馬,後頭候著的宮人立馬接過韁繩牽著馬。


    “朕沒讓人牽馬出來,皇後去禦馬監選一匹自己喜歡的馬。”


    “好呀。”


    禦馬監的馬很多,一排排馬廄鱗次櫛比。


    宮人打掃的勤快,又是在冬天,倒是沒什麽不好聞的氣味,隻帶著些燥燥的幹草的氣味,不難聞。


    裴抒看中了兩匹馬,其中一匹體型高大流暢,顏色也漂亮,通體的白色,鬃毛飄逸,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些淡淡的粉色,安安穩穩站在那裏,低頭有一嘴沒一嘴啃食著欄槽中的幹草,瞧著還算溫馴。


    另一匹則是黑色的,身型較為矮小,四肢粗壯堅實,瞧著就很有力量,是一匹好馬,但不是一匹很好看的馬。相較於那匹白馬,這匹馬似乎就不是那麽老實了,在馬廄也不是老老實實的,一會兒踢腿,一會兒搖頭的。


    看著皇後選擇的馬匹,雖沒見過皇後在馬上到底什麽樣子,周宸知道皇後切切實實是有騎射功夫在身的,不是那種隻能坐在馬背上慢悠悠溜達的花拳繡腿,估摸著應當不會發生被馬甩下去的情況。


    “第一匹好看,第二匹我也喜歡。”


    裴抒看向周宸,她迎著陽光,笑容明媚。


    “這兩匹都給皇後。”


    這兩匹馬都是周宸的,不過兩匹馬而已,周宸不放在心上,皇後喜歡就都給她。


    裴抒挽著周宸的胳膊,笑吟吟的,“謝謝陛下,陛下真好。”


    “皇後客氣了。”周宸捏了捏裴抒的臉蛋,道:“皇後今天想騎哪匹馬?”


    跑馬場雖占地不小,可自然沒有野外專門跑馬的地方寬敞,繞著跑一圈也不過幾息,一刻鍾的時間都用不了,那匹白馬耐力雖不如黑色的那匹,可也足夠了。


    因此裴抒讓人把白色的馬牽出廄來。


    “白色的這匹吧,什麽時候去外頭,場地更寬闊些再騎那匹黑色的。”


    聞言,周宸眼中劃過笑意,他問:“這兩匹馬,皇後覺著哪匹溫順一些?”


    “瞧著白色的更溫順些,黑色的更活潑一些。”


    周宸就笑,也不多做解釋,隻道:“皇後騎的時候小心些吧。”


    看著周宸的樣子,倒像是裴抒猜反了,瞧著溫順的那匹才是蔫兒壞的。


    裴抒膽大包天,在周宸胳膊上拍了一記,帶了些似有若無的薄怒,“哪兒有這樣的,我瞧著那馬都不及皇上蔫兒壞,皇上知道我猜錯,也不好好和人家說,一會兒摔下來我可是要哭的。”


    活了這麽多年,還沒人膽敢朝他動手,周宸“嘖”了一聲,故意沉著臉,“皇後果真膽大妄為。”


    裴抒一點都沒被嚇著,反而來迴撫摸著周宸的胳膊,極其誇張道:“哎呀,我忘了,皇上是真龍天子,皇上的胳膊和我等凡夫俗子可不一樣,我膽敢拍皇上的龍臂,真真是大膽,希望皇上能饒恕我。”


    “……”


    什麽玩意兒?龍臂?


    也虧皇後能想得出來。


    周宸險些沒忍住,這下子冷臉是撐不住了,帶了些笑,“行了行了,可別說這話了,讓人聽到笑話。”


    裴抒極其不雅的翻了個白眼,“還不是皇上,想讓夫君說句哄我開心的話,可我的夫君竟這般不解風情,不哄也就罷了,不過打情罵俏拍夫君一下,”


    說著,裴抒又像剛才那樣在周宸的胳膊上拍了一下,這才繼續道:“誰家夫妻不做這樣的事情,還要被夫君單拎出來黑著臉教訓,我都嚇壞了。”


    你還嚇壞了?周宸都不惜的說皇後,還不等他張口說什麽,隻聽他的好皇後的聲音又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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