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不盡心導致大公主受涼?”裴抒還真有些驚訝。


    “迴娘娘話,正是如此。”


    說起這個,德妃恨不能將害她女兒發熱不止的賤婢亂棍打死,又恨自己沒能早早將惹出這樁禍事的賤人打發的遠遠的,還讓她有機會接近沐兒身邊。


    裴抒皺眉道:“人可審過了?這般大膽的宮人可是不多見。”


    “臣妾已讓人將那宮人羈押,差人審問,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


    德妃自然也不相信有人如此不經心伺候主子,定是賢妃暗中指使的,氣不過大皇子受傷,才暗中使手段暗害她的女兒。


    經過太醫診治,大公主寒氣入體,萬幸的是宮人發現的及時,情況算不得太嚴重,服幾貼退熱的湯藥,溫度穩定下來之後再喝幾副驅寒藥,休養幾日就沒什麽大礙了。


    “那就等到大公主身子好了再搬去花萼園。”周宸道:“審問得如何?將那宮人提上來。”


    很快,讓大公主受寒的罪魁禍首就被帶上來,正是被大公主看上項鏈墜子的那個宮女,名叫佩染。


    看到佩染,德妃頓時恨意彌漫,顧不上皇上皇後在現場,當即上前狠狠給了她兩個巴掌,“賤婢,你還不老實交代?”


    “娘娘要奴婢交代什麽?”佩染揚唇笑了笑,看向德妃的眼神之中卻帶著恨意,“奴婢一切聽從娘娘的吩咐,娘娘又怒什麽呢?”


    這話一出,屋內默了一瞬。


    周宸看向德妃的眼神之中帶著些審視。


    一口大鍋落在自己頭上,還是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德妃如何能忍,隨手抓起身旁的茶杯朝著佩染擲去,“賤婢,本宮是瘋了不成?殘害自己的女兒?編謊話也不編的讓人信服一些。”


    茶杯砸在佩染的額頭上,當即就出了血。


    周宸食指彎曲在桌麵上輕叩兩下,“德妃。”


    德妃深吸一口氣,“皇上恕罪,臣妾衝動了,都是這賤婢信口胡謅,臣妾一時氣急了。”


    “娘娘您既過河拆橋,要拿奴婢當替罪羊,奴婢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了。”


    佩染仿佛對額頭上的傷無所察覺,衝著周宸和裴抒的方向叩頭,“皇上,皇後娘娘,是德妃娘娘授意奴婢這麽做的,德妃娘娘不願意讓大公主自己一個人孤零零搬去花萼園,這才出了這樣的計謀。”


    “德妃娘娘還要奴婢將此事嫁禍給賢妃娘娘,娘娘害怕賢妃娘娘日後伺機報複大公主,說把這事怪在賢妃娘娘頭上,賢妃娘娘才會有所顧忌,不敢暗害大公主。”


    “求皇上皇後娘娘明鑒,此事乃是德妃娘娘一人自導自演。”


    “皇上,沐兒乃是臣妾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臣妾疼她還來不及,怎麽可能用自己的女兒做筏子算計人。”


    德妃恨聲道:“皇上,定是這宮人對沐兒想要她脖子上墜子一事懷恨在心才這般誣陷臣妾。”


    “若不是有娘娘授意,奴婢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這樣對待大公主。娘娘讓奴婢夜裏將大公主的被子掀開,還讓奴婢開了窗戶,娘娘害怕大公主真的受寒嚴重,隻讓奴婢開了一小會兒窗戶就關上,達到讓大公主生病卻不到嚴重的程度。”


    佩染不停磕頭,與地板相碰發出“砰砰砰”的聲響,不消片刻,額頭上紅腫了一大片,她苦苦哀求道:“求皇上明鑒,奴婢隻是奉命行事,饒了奴婢吧。”


    “賤婢。”德妃氣得唿吸都變得沉重起來,她看向佩染的眼神之中幾乎要噴出火來,“說,你是受了何人指使敢這樣誣陷本宮。”


    轉而又看向周宸,“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怎麽會害自己的女兒呢?”


    周宸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的不虞,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隻道:“將人送去內刑司審問。”


    聽到內刑司三個字,佩染瞳孔一縮,麵上惶恐更深,她跪著匍匐到德妃腳邊,想要拽著德妃的裙擺,急切道:“娘娘,奴婢是聽了您的吩咐,您說過奴婢不會有事的啊,娘娘。”


    德妃身邊的宮女上前阻攔著佩染不許她靠近。


    佩染眼中本就所剩無幾的光亮一點點暗了下去,她滿是恨意地看著德妃,“德妃娘娘好算計啊。”聲音像是沁了毒。


    說罷站起身來,不等外頭進來的太監靠近,猛地朝著旁邊的柱子撞過去。


    眾人沒料到佩染膽子這麽大,當著帝後的麵竟敢自戕。


    “哢擦”


    一個茶杯飛在佩染腳下,對方一個趔趄,速度慢了下來。


    宮人趕忙趁此機會將人製住,拖下去了。


    看著一旁周宸握在手中的茶杯蓋,裴抒抬眸與周宸略帶驚訝的眼神相碰,她眨了眨眼,彎唇笑笑,抽出手帕將沾了茶水的手指擦幹。


    周宸收迴視線,將茶杯蓋扣在桌上,淡聲道:“今日先這樣,此事明天再說。”


    瞧著皇上的神色,德妃不由心中一沉,她扯出笑,道:“天很晚了,皇上今晚不如就在鍾粹宮歇下吧,免得來迴折騰,您也休息不好。”


    “不了,朕去鳳儀宮。”說著,周宸站起身來,朝著一旁的裴抒伸出手,“皇後,走吧。”


    裴抒笑了笑,將手覆在伸出的那隻大手上麵,跟著站起身來。


    德妃的心沉到了穀底,臉上的笑意幾乎要維持不住,“臣妾恭送皇上,恭送皇後娘娘。”


    待到帝後夫妻二人離開之後,德妃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卻還是深吸一口氣,將心中亂竄的情緒強壓下去,邁步進了西側間的臥房。


    金奶娘正坐在床邊,一下一下輕拍著大公主,嘴中若有若無哼著哄孩子睡覺的小調。


    瞧見德妃,金奶娘下意識就要起身行禮。


    德妃擺擺手讓金奶娘安穩坐著不要動,自己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大公主已經喝過藥,剛剛才睡過去,額頭上敷著打濕的帕子,小臉還有有些紅,臉蛋上還有難受哭鬧留下的淚痕,瞧著可憐極了。


    德妃臉龐變得柔和,看的心疼不已,俯身輕輕將女兒臉蛋上的淚痕輕輕擦掉,又站起身環顧四周,確保不會再出任何問題才稍稍放下心。


    德妃小聲道:“你和莫奶娘換著守著公主,夜裏警醒些,防著公主返熱。”


    金奶娘點點頭,壓低聲音道:“娘娘您放心。”


    出了次間,德妃灌了一杯涼茶,將將把心中的火氣壓下去,“查的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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