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新妃今天就能侍寢了,可眾人清楚,除非皇上不進後宮,隻要進後宮,皇上今天隻會歇在鳳儀宮。


    今天初一,皇上不可能去別處的。


    但今天不行還有明天,不和皇後爭初一,能壓得過別人也是好的。


    裴抒這話一出,殿內還是多了幾分躁動,不止是新人,老人裏年紀小的妃嬪也是如此。


    新妃都想著自己能夠拔得頭籌,當第一個侍寢之人。


    明知可能很小,而不少老人也暗暗期待著皇上能把新人晾在一邊。


    裴抒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擺擺手,“下去吧。”


    說著她站起身來,扶著迎春的手走下台階,眾人起身恭送皇後娘娘。


    才進了六月,天氣已經有些熱了,早上起來的時候還好,請安結束後太陽升高,氣溫就高了。


    從前殿到後殿的距離,裴抒就已經感覺到熱意了,進了屋裏也不覺得涼快。


    “今年似乎比以往熱的更早些。”


    進屋後,裴抒把外頭穿的薄薄的寬袖對襟長衫脫掉。


    抱夏接過外衫掛在衣架上,笑道:“這話娘娘您每年都說。”


    這時候的天氣是有些熱了,但離真正盛夏熱的時候還有些時日呢,隻是自家娘娘格外怕熱而已,每年天氣一開始熱起來就要這麽念叨著。


    拂冬端了兩碟子櫻桃和荔枝進來,放在裴抒手邊的炕桌上,“主子吃些果子,內侍省的人剛剛送過來的,還有些涼,吃著解暑。”


    紅黃色的櫻桃連著綠色的蒂把,放在琉璃碟裏,櫻桃表麵沾著水珠,亮瑩瑩的,看著就讓人口齒生津。


    裝有荔枝的琉璃盞裏頭鋪了一層磨碎的冰沙,一顆顆濕潤的荔枝嵌在冰沙上,冒著絲絲涼氣。


    五月上旬的時候宮裏就有了櫻桃和荔枝。


    櫻桃還好些,京城外不遠的地界兒就有專門種著特供皇家的,每年櫻桃成熟後摘下來即刻用冰護著送往皇宮。


    荔枝這東西可就不成了,北方種不成,又嬌貴得很,產地距皇城不近。


    在開春前就把成熟可以結果的荔枝苗種在大花盆中,開花散葉掛果都在盆中,還不待荔枝成熟就運往京城,到了京城的時候正好成熟采摘,吃到新鮮的櫻桃。


    “這都六月了還沒吃完呢?”裴抒捏了一顆瞧著就涼津津的荔枝,去了殼,白嫩嫩散著清甜的果肉放在嘴裏,涼絲絲的,舒服得很。


    這兩樣水果數量不多,物以稀為貴,不是人人都能分到的。


    據裴抒所知,除了最開始的一兩天,皇帝給各處多多少少都送了些嚐鮮,後來就隻有皇上,太後,裴抒自己,賢妃,德妃,麗妃,花萼園住著的皇子公主有份例。


    按著順序,分到的水果數量依次減少。


    像裴抒自己,櫻桃和荔枝每天都各有一大碟子,皇子和公主那裏就是櫻桃和荔枝總共隻有一碟子,碟子大小也縮小一圈。


    倒不是不給孩子吃,小孩子沒什麽節製,怕吃多了上火,難受。


    周宸對這幾個孩子一視同仁,上頭的皇子和公主有,下頭連牙都沒有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也沒落下,那東西自然就送去德妃和孫充儀那裏了。


    旁處偶爾也能分到一些,端看皇帝心情如何,要是這幾日喜歡你,見你次數多,想起來的時候就吩咐人送一些過去。


    錢貴嬪和王貴人都賞過一次。


    “聽內侍省的宮人說沒幾日了。”拂冬有些可惜,道:“就這麽幾日了,想吃得等到明年了。”


    “什麽節氣吃什麽東西,櫻桃和荔枝沒了,過幾日還有西瓜,之後還有葡萄。”


    念秋不貪口欲,完全沒有一點可惜,她上前給裴抒剝荔枝,把果肉放在一旁小琉璃碗的時候手指一點沒碰著果肉。


    四個人,迎春和念秋不貪口腹之欲,抱夏和拂冬兩個人愛吃些。


    “好了,別剝了,不想吃了。”


    抱夏剝了三顆荔枝,裴抒就出言製止了她要繼續剝的動作。


    “荔枝都能用得上冰,我還用不上呢。”裴抒拿手指戳了戳琉璃碟中的碎冰沙,冰冰涼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一直用手指戳著冰沙,歎道:“六月初十,還有九天。”


    念秋和拂冬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怪。


    現如今剛進六月,現在的天氣真算不上很熱啊,還有大半個月才入伏,入伏後的天氣才算是真正炎熱起來了。


    主子以往也怕熱苦夏,可沒像現在這樣。


    瞧著主子眉頭微蹙,懶懶靠著軟枕,一手戳著冰沙,心思不大爽利的模樣,就知道她是真覺著熱。


    兩人都有些擔心,念秋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什麽,主子的月事推了兩天了,還沒來。


    而主子的月事向來準時,思及此處,念秋的眼神在主子肚子上有一瞬間的停留。


    “主子,奴婢給您號號脈。”防止空歡喜一場,念秋沒把她心中的猜測說出,隻道:“這天氣也不怎麽熱啊,您今年怎麽這麽怕熱呢,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沒不舒服,就是熱,把吧。”


    每隔幾日,念秋都要給她把把脈,比請平安脈的太醫還勤,裴抒不疑有他,翻過手腕搭在炕桌上。


    念秋拿了脈枕過來,笑道:“把過脈奴婢才放心。”


    念秋手指搭在裴抒的手腕處,手指處摸到的脈象隱約帶帶著些往來流利如盤珠之形的感覺,像是滑脈。


    念秋忍著欣喜,抬起手,說道:“主子,您把右手換過來。”


    左手的脈象還隻是似有若無的,換了右手之後脈象反倒比左手強勁了一些。


    滑脈無疑了,右手脈象比左手脈象更加強勁明顯些。


    “主子,您有喜了。”念秋臉上掛了笑,掩飾不住的激動,她道:“一個月的身孕。”


    “有了?”


    念秋可勁兒點頭,“是啊,主子,您懷孕了。”


    聞言,拂冬也高興的不得了,開心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隻一個勁兒的重複著,“主子您有身孕了。”


    裴抒下意識在平坦的肚子上摸了摸,感覺還有些不真實,她這就懷孕了?


    懷孕到底是一件好事,驚訝過後,裴抒也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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