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呢?


    白充媛自己內心自卑,王寶林說給趙貴嬪聽的話,趙貴嬪還沒怎麽樣呢,白充媛倒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和侮辱。


    因為那麽一句甚至不是說給自己聽的話就伺機狠狠報複王寶林,真是莫名其妙。


    不過世上莫名其妙的人太多了,見怪不怪了。


    聽到皇後這般疾言厲色的斥責,周宸勾了勾唇角,皇後真是耿直到一點麵子裏子都不願意給白充媛留,看來真是不喜歡白充媛這下作手段。


    不說皇後,周宸自己也覺得白充媛這事上不得台麵,事情的起末究竟如何,來的路上周宸就知道了。


    周宸隻覺得白充媛果真是出身不好,行事小家子氣,好歹是個充媛,看一個寶林不順眼,直接上去給她兩巴掌還要什麽理由,看你不喜歡就是理由了,偏還要拐彎抹角搞出這麽些事情。


    “皇後娘娘說得很是呢,白充媛早之前也曾有過見到主子就下跪行禮的日子,怎麽會不了解冬天跪在地上是有多難熬。”


    麗妃可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她樂意看見一切和韓昭儀有關的人倒黴,“自己知道那種滋味,卻還是讓王寶林在地上跪足一個時辰,白充媛可真沒存什麽善心。”


    白充媛麵色一白,她為自己辯解,“娘娘,臣妾不是故意的。”


    裴抒不耐煩聽她說這個,“行了,繼續揣著明白裝糊塗可就沒意思了。”


    對於這事,周宸不欲多說什麽,隻道:“認錯就好,白充媛德不配位,即日起降為五品貴嬪,流雲宮也不必住了,皇後重新尋處地方給她。至於二公主,”


    說到二公主,周宸停頓了片刻,按理來說白貴嬪現在的位份不能親自撫養二公主,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二公主確實有些體弱,性子又靦腆,和大公主情況不同。


    就在這時,白貴嬪跪地前行幾步,又是著急又是哀求的神色看著周宸,“皇上,二公主她身子弱,離了臣妾不行的啊,皇上,臣妾求皇上,別讓二公主離了臣妾。”


    周宸臉色淡了些,“皇後讓人在花萼園收拾出一座院子給二公主住。”


    裴抒點頭。


    周宸繼續道:“王寶林升貴人位。”


    裴抒繼續點頭,表示認可,“王貴人此番受了委屈,合該如此。”


    很快宋太醫出來了。


    王寶林本就有些體寒,懷相一般,又在外頭跪了半個時辰,促使了小產,身子有些虧空。不過勝在年輕,好好養個一年半載的就差不多了,養好之後對日後懷孕沒什麽大影響。


    裴抒道:“宋太醫給王貴人開藥吧,平日需要些什麽補品,怎麽養身子也都一並告知王貴人身邊服侍的宮人。”


    周宸起身,“朕去瞧瞧王貴人。”


    瞧著白貴嬪失魂落魄恍恍惚惚不敢相信的樣子,趙貴嬪心情愉悅極了,“白貴嬪,人啊還是得善良些才好,瞧瞧,自作自受了吧。”


    白貴嬪目光沉沉看向趙貴嬪,那神色莫名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距趙貴嬪不遠的李寶林也瞧見白貴嬪的眼神,李寶林被狠狠嚇了一跳,那一瞬間她隻想到表麵平靜但內裏不知多少可怕的髒東西爭先恐後想要爬出來的一潭枯井。


    趙貴嬪卻是一點不覺得害怕,反而直直看著白貴嬪,反問道:“白貴嬪怎麽這樣看著我?是覺得我說的不對?莫非我也和王貴人似的戳了白貴嬪的心窩上,也謀劃著想扔個簪子出來讓我也跪上一個時辰?”


    “……”


    眾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可不得不說,趙貴嬪這人有時候說話還真是帶著一股子氣死人不償命的感覺。


    白貴嬪垂下眼皮,聲音帶著些苦澀與難堪,“趙貴嬪何苦這般挖苦,我事先並不知曉王貴人已經懷有身孕。”


    趙貴嬪用裴抒的話迴懟白貴嬪,“不知道你也是不安好心。”


    麗妃笑看趙貴嬪,“趙貴嬪的嘴皮子倒是比之前利索了不少。”


    陳述事實的語氣,並不暗含什麽其他意味。


    別說麗妃語氣正常,哪怕她真是帶著嘲諷,趙貴嬪也不在意。


    宮中妃嬪算不得多,空著的宮殿不少,裴抒很快就想到了,“等到絳雪軒收拾出來,白貴嬪選個好日子就搬去那裏吧。”


    說完,也不聽白貴嬪的答複,裴抒擺擺手,“行了,都迴去吧,以後再有什麽事情,沒讓你們去的話就別去了,不嫌來迴折騰。”


    李寶林本人倒不是特別想來。


    可趙貴嬪住的長秋宮距她的扶桑閣不遠,李寶林瞧見趙貴嬪的身影,又想起之前皇後還沒進宮以往的賢妃和德妃還有麗妃管著宮務的時候,後宮中有什麽事也是大家都集在一處。


    李寶林這才跟在趙貴嬪身後來了,人人都去了,就她自己沒去,那怎麽行。


    經過上次怡神閣那舞女之事,李寶林是一點點頭也不想出,一點不同也不敢有了。


    李寶林見過那舞女一麵,那時候還是夏天,傍晚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她去禦花園裏納涼,也是閑得沒事幹腦子發昏了,編了一個女公子的故事講個宮女聽。


    那時候李寶林剛來此處沒多久,也並不覺得這故事有什麽問題,可宮女都嚇壞了。


    瞧著宮女的模樣,李寶林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兒。可偏偏現場不止她們主仆幾個,還有那個名叫雅雲的舞女也聽到了。


    那舞女說她不會說出去的,就差指著蒼天說不得好死發誓了。


    瞧她這樣情真意切的,李寶林就讓她走了。


    誰曾想後來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那舞女終究也沒落個好下場。


    在怡神閣聽到那出熟悉的戲時,李寶林就有些不安了,那舞女被管事的拉出來的時候,她更加害怕了,既擔心那舞女沒個好下場,又害怕她自己被牽扯出來。


    舞女被人捂著嘴拖下去的時候,李寶林雖心有不忍,可更多的到底還是覺得慶幸,慶幸那舞女沒供出她來。


    慶幸之後就是無盡的惶恐,人命輕如螻蟻,活生生一條命,說沒就沒了。要是宮人捂嘴慢一些,讓那舞女指認出她,她的下場會不會也像那舞女一般。


    李寶林迴去之後就嚇得發燒了,那之後更加堅定了不能露出一絲不符合這個時代的觀念的東西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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