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眾人才如夢初醒般都起身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裴抒將昨日發生的事情以及她查到的事情簡單和眾人說了一下,算是解釋了賢妃因何而降位。


    裴抒瞥了賢妃一眼,不帶什麽情緒的說道:“賢妃又是在澄心湖裏動手腳,又是在湖邊的石頭上動手腳,又是引誘大公主往澄心湖那邊去,既然敢做這樣的事情,就該做好事情敗露降位的準備。”


    “還有你們所有人也都是。”


    裴抒向下環視一圈,把每個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借此敲打道:“存了什麽心思想做什麽壞事情都三思而行,別抱著僥幸心理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這世上就沒有天衣無縫的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是,臣妾等謹遵皇後娘娘教誨。”


    賢妃,也就是現在的韓昭儀依舊覺得腦中嗡嗡的一片空白,腳踩浮雲一般的不真實,她怎麽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噌”的一聲,還帶著金屬流蘇碰撞發出的輕響,隻見韓昭儀忽然站起身來,一句話都不說就沉著臉朝外走去。


    在座椅後頭站著的靜梅忙衝著上方裴抒所在的方向福了福身,提著裙擺小跑著跟出去了。


    “這韓昭儀可真是沒規矩,皇後娘娘還在上頭坐著呢,把皇後娘娘當什麽了,把鳳儀宮當成什麽地方了,說來就來,走也不說一聲。”


    說這話的是麗妃,眾人隻要不是眼瞎,就算眼神不好也能看得出麗妃是真開心,眉眼含笑。


    “無礙,人都有情緒不穩的時候,本宮亦不是不近人情。”


    “皇後娘娘是什麽身份,豈會和韓昭儀一般見識。”趙貴嬪見縫插針,又開始吹捧裴抒。


    麗妃笑笑,“也是,皇後娘娘怎麽會和韓昭儀計較。”


    大概皇後此刻心中也因賢妃降位而樂開了花兒,與這事相比,韓昭儀不行禮就告退又算得了什麽呢,壓根兒不值得計較。


    瞧著麗妃這樣,裴抒莫名生出一種看著討厭的敵人倒黴甚至比名貴又稀缺的保養用品更有效的不靠譜想法。


    她瞧著麗妃聽到賢妃降位為昭儀之後,那張本就美豔的臉龐似乎瞬間變得更加容光煥發了。


    至於韓昭儀十分無禮,不打一聲招唿就走,對此裴抒不甚在意,韓昭儀這個時候怒氣衝衝離開,指定不是迴甘泉宮砸瓶子摔碟子發窩囊氣去了,不然那也太窩囊了些。


    不是自己生窩囊氣,那就是去尋別人的晦氣,找別人興師問罪去了,這個別人裴抒不作他想,指定就是太後了。


    對此,裴抒樂見其成。


    太後和韓昭儀自然不可能鬧翻,不說兩個人體內沾著的血緣關係,關係本就親近,最多不過一時生氣,光說對方對自己有利用價值這一點就足夠。


    韓昭儀要靠著太後給她和大皇子撐腰鋪路,太後隻要不是真的一點閑事不管準備做個頤養天年的老太太,自然也想要扶持與自己關係更為親近的孫子,不到不得已也不會與韓昭儀徹底鬧翻。


    不過也沒關係,隻要兩人鬧起來就好,繩鋸木斷也得一點點來,次數多了,就算是親姑侄也得起隔閡。


    麗妃自然是極為開心的,這世上可再沒有比親眼看著仇人一瞬間狠狠跌重更讓人覺得爽快的事情了,她甚至恨不能大擺筵席慶祝一下。


    韓昭儀以往的表麵功夫做得極好,不少小妃嬪都以為她真真是賢惠善良好脾氣的人,今天這一出讓不少人都迴不過神來。


    王寶林就是其中之一,她雖住在德妃的鍾粹宮,可德妃以往瞧不上她,視她於無物,除了她住的那處院子,不許她在旁處多走動。


    王寶林就是個透明人物,她之前甚至想著自己怎麽沒能分到甘泉宮,賢妃人可比德妃好多了。


    她每每看著賢妃都覺得傾慕不已,賢妃娘娘真的好好,她以前見過路上宮人不小心把她的衣裳弄髒她都不生氣,還笑著安撫那害怕的宮人。


    “沒想到賢妃,韓昭儀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王寶林真是驚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說話都磕磕巴巴語無倫次的,“大家都說韓昭儀人好,我也記著韓昭儀人很好啊。”


    原來她完全是被韓昭儀的表麵所蒙蔽了。


    趙貴嬪撇撇嘴,鄙視道:“王寶林可真是單純的有些愚蠢了。”


    趙貴嬪雖不甚聰明,對於後宮眾人自有她的一套法子,能惹得起的她就惹,好比王寶林,李寶林和錢貴嬪這一類,一點點惹不起但不太和她計較的偶爾惹,孫婕妤算一個,惹不起的她也不上趕著把臉湊過去給人家打,頂頂尊貴的她就去討好。


    但有一點,不管能不能惹得起的人,趙貴嬪從不把後宮任何一個女人當成真的好人,人都有私心,哪兒會有真正的老好人呢。


    “難得啊,也有趙貴嬪說旁人愚蠢的時候。”孫婕妤聽的好笑不已。


    趙貴嬪咬牙,反唇相譏,“孫婕妤倒是覺得自己聰明呢,可還不是被某些人耍的團團轉。”


    聽了這話孫婕妤倒也沒氣急敗壞,錢貴嬪的事已經過去了,她可不會為錢貴嬪而生氣了。


    孫婕妤冷笑一聲,“是啊,知人知麵不知心,對別人好真是閑得慌。”


    孫婕妤要是據理力爭反駁,趙貴嬪還能繼續和孫婕妤打嘴仗,可孫婕妤這樣,趙貴嬪倒是不好意思繼續戳她心窩子了。


    趙貴嬪悻悻的,不再多說什麽了。


    而韓昭儀也正如裴抒猜測的那般,懷著滿腔的怒氣直奔慈寧宮而去。


    被怒火所裹挾著的韓昭儀走的極快,靜梅一路追著韓昭儀,不斷勸慰著,“主子,您冷靜些,不可這般就去慈寧宮啊。”


    太後的確是主子的姑母,可在姑母這重身份之前還有另一種身份,當朝太後,天下頂頂尊貴的女人,又是長輩,就連皇上也不會對太後大唿小叫。


    自家主子要是這麽橫衝直撞跑去慈寧宮和太後鬧,可是一點好處都討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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