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再略等等了,萬一皇上過來呢?”抱夏說完這話,又覺得不對,自家主子比皇上重要,於是改口道:“娘娘既餓了,那還是先吃,您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麗妃上午往太極宮送了東西,皇上今晚應當不會來了。”


    裴抒話音剛落,李德祿躬身走了進來,行禮道:“娘娘,皇上去了玉芙宮。”


    “知道了,起來吧。”裴抒看了抱夏一眼,“念秋,讓人擺膳吧。”


    “是,娘娘。”念秋應是,轉身出了屋子。


    李德祿並不抬頭看,隻聽主子的聲音似乎沒什麽不高興。在李德祿的印象中,皇上來的時候主子很是高興,瞧著喜歡極了皇上,可皇上不來或是去了旁人那裏,主子也沒什麽不高興的。


    李德祿覺得主子這樣就很好,他想起不久前收到的信兒,繼續道:“娘娘,錢貴嬪那裏日子似乎不太好過。”


    “錢貴嬪?縱使皇上不常去映月軒,可她還懷著孕,底下人怎麽敢磋磨她?”


    “我吩咐了要對錢貴嬪和郭才人這兩個懷孕的多照顧幾分,底下人是怎麽辦事的。”


    “娘娘,興許是有人打著錢貴嬪的主意呢。”


    裴抒想起前幾日在鳳儀宮門外不遠處白充媛和錢貴嬪說了一會兒話,而這兩人以往向來沒什麽交集。


    “白充媛,賢妃?賢妃想拉攏錢貴嬪?”裴抒挑了挑眉,“錢貴嬪滿腹算計,悶聲幹大事的性子入了賢妃的眼?”


    “錢貴嬪這性子,誰對她好,她算計誰,賢妃也真敢拉攏她啊。”


    抱夏撇撇嘴,錢貴嬪對自家主子恩將仇報之時,她就討厭錢貴嬪,後來知道錢貴嬪對孫婕妤的算計之後,對錢貴嬪更加不喜歡了。


    眾人最初隻知道孫婕妤和錢貴嬪鬧翻了,至於為什麽鬧翻,沒人知道,前不久有一日早上請安的時候,孫婕妤當著眾人的麵把原因給抖落出來了。


    所有人這才知曉原因,對錢貴嬪唯唯諾諾假象之下的真實性子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本來就沒什麽人和錢貴嬪走得近,這事一出更沒人願意搭理錢貴嬪了。


    “錢貴嬪算計賢妃?應當很難。”裴抒笑,“此事就當不知,讓人多注意些,我總覺得這事有些說不出的怪。”


    不是裴抒瞧不起錢貴嬪,錢貴嬪一無恩寵,二無地位,因為地位低,滿心的算計對於旁人而言也隻是不痛不癢,有什麽能吸引賢妃的地方。


    若裴抒是賢妃,她都懶得搭理錢貴嬪。


    唯一值得賢妃算計的就是錢貴嬪肚裏的孩子。


    可賢妃有皇子,她會因為錢貴嬪有孩子而拉攏她嗎?隻怕恨不能讓錢貴嬪的孩子胎死腹中才對吧。


    退一步講,就算賢妃真的對錢貴嬪肚裏的孩子有打算,直接去母留子,繞這麽一大圈是為什麽。


    何況皇上應當不會把錢貴嬪的孩子給賢妃,賢妃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賢妃不可能白費功夫,可既不是為了把錢貴嬪的孩子攥在手裏,那又是為了什麽呢?


    裴抒一點一點細細琢磨著,可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透,暫時隻能讓人多注意一些。


    很快迎春迴來了。


    “娘娘,花萼園一切都好,大公主的住處已經收拾妥當, 隻待明日搬進去就好。”


    “知道了。”裴抒瞧著迎春來迴搓動手掌的動作,問:“外頭天寒地凍的,出去怎麽不帶手爐。”


    迎春走到火爐前烤手,聞言笑道:“奴婢走的匆忙,一時忘了。”


    主子人好,體恤下人,鳳儀宮上下每人每日早中晚都能喝到一碗熱騰騰的薑湯暖身子,迎春幾個還有小手爐可用。


    在自己宮裏用一用也就罷了,若是出外頭還繼續用著,隻怕旁人對娘娘有意見,身為下人,到底不好過於張揚,給主子惹禍端。


    裴抒輕嗬一聲,食指遠遠點著迎春,“你次次走的匆忙。”


    迎春就笑,轉移話題,“外頭天色不好,陰的厲害,奴婢瞧著說不準要下雪。”


    “早上天氣就不好,太陽都沒見著。”


    迎春想起什麽,說道:“娘娘,奴婢迴來的時候瞧見錢貴嬪身邊的宮女取晚膳,聽兩人說話似乎對晚膳不甚滿意,錢貴嬪日子不大好過。”


    迎春遠遠聽了幾句,兩個宮女說話也沒個條理,想到什麽說什麽,盡悉發泄不滿。


    一會兒說禦膳房的人不把她們主子當迴事,膳食過於油膩,主子吃不進去,又不給重新做。說內侍省送來的茶葉不上乘,說炭火也不大夠用,送來的炭好壞交雜著,這幾日燒的炭火有煙。


    “不好過也是暫時的,總不會一直這樣下去,不鬧到我跟前就不管她。”


    錢貴嬪敢含含糊糊想把事情扣在她頭上,裴抒自然不樂意再管她。


    裴抒現在依舊對錢貴嬪肚子的孩子沒想法,若是能生下來就給這孩子另找個娘,可若是錢貴嬪自己保不住,她也沒辦法。


    迎春麵露不解,抱夏就把剛剛李德祿說的話說給迎春聽。


    迎春了然的點點頭,“看來賢妃對錢貴嬪勢在必得。”


    她就說主子提早都吩咐下去了,錢貴嬪又有身孕,縱使不受寵下頭的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磋磨,敢情是有人授意。


    錢貴嬪身邊提晚膳的宮人也迴了映月軒。


    飯菜擺了滿滿當當一桌子,雞鴨魚羊什麽都不缺,可就是沒幾道清淡的。


    錢貴嬪如今有四個多月的身孕,身形依舊纖細,穿著較為寬大的衣裳,肚子都瞧不太出來。


    她這幾日不舒坦,總想吐,看到這些油膩的就不想吃,就想吃些清淡的。


    瞧著桌上的飯菜,錢貴嬪沒什麽胃口,隻留下兩道素菜和沒那麽油膩的魚肉,其餘的都給下頭人分了。


    銀葉憂心忡忡,“主子,您不吃怎麽能行呢?這些寡淡的素菜能有什麽營養,為了肚裏的小皇子也該少吃些呀。”


    說著,銀葉生氣道:“禦膳房那群人真該好好整治整治,說了讓他們好好做,您吃不進去油膩的,還是成心送來這些東西。”


    “主子,咱們告訴皇後吧,求皇後做主。奴婢都替您委屈,過的這是什麽日子啊。”


    銀葉耷拉著眉眼,喪氣道:“吃也吃不好,炭火也不好,哪哪都不順心,長此以往,對小皇子也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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