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充媛簡直無地自容,就差手指著天發誓了,“娘娘放心,臣妾日後一定更加謹慎,周全做事,絕不勞累娘娘。”


    對此賢妃不置可否,總歸白充媛日後要是再給她辦砸一件事,她自然舍了白充媛。


    “你迴去吧,本宮去慈寧宮。”


    “臣妾恭送娘娘。”


    等到賢妃的身影變得又小又遠後,白充媛這才站直了身子,臉上的謙卑和羞愧也無影無蹤。


    “娘娘,玉竹活不成了吧。”丹草小聲道。


    “這是自然。”白充媛衝著丹草笑笑,“這世上,唯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固的,對活著的人而言也更安全。”


    丹草疑惑道:“賢妃怎會這般好心幫著咱們善後呢?”


    丹草早之前也和其他宮人一樣認為賢妃是個極好的主子。可上次賢妃狠狠打了她家主子一巴掌,而且丹草站的位置完完全全看到了賢妃眼中的狠辣,那眼神,可怖得簡直像是要吃人一般。


    丹草冷不丁瞧見的時候狠狠嚇了一跳,那之後她就不覺得賢妃是個好人了。


    “是啊,你猜一猜這是為什麽呢?”


    丹草不知想到了什麽,大驚,四下看了看,捂著嘴小聲道:“賢妃自己也有人要滅口?”


    “不然你以為她怎麽會這般好心替我善後,玉竹不過是順帶的而已。順水推舟,好讓我對她更加忠心不二。”


    昨日猛然聽說皇後讓人去織造司,白充媛一時著急之下腦子不太清醒,今早請安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勁兒。這事肯定還有賢妃的手筆在其中,保不齊問題就出在浣衣局。


    是以白充媛剛剛就沒將她知道玉竹把柄這事貿貿然說出來。事實也果然如她猜想的那般。


    丹草撇撇嘴,小聲道:“賢妃也就是有太後幫著。”


    “有人能替自己保駕護航,這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我投靠賢妃,幫著她做事,不也是想讓自己的日子過得更好一些。”


    賢妃的確是去了慈寧宮。


    她去的時候花房剛送來不少花,太後正指揮著人把不同的花放在不同的位置。


    瞧見賢妃,太後隨口問了一句,“昨日剛來過,你今日怎得又來了?”


    “姑母,您要幫我。”賢妃上前抱著太後的胳膊。


    太後不曾生育過,最親近疼愛的也就是她哥哥襄國公的幾個兒女,侄子侄女中她又最偏疼賢妃這個侄女。


    賢妃在太後跟前自在得很,全然沒有了在外麵的溫和,大剌剌要太後幫她解決兩個被送進內刑司的宮人。


    “早和你說了,這宮中不可能隻有周澤一個皇子,皇上還這般年輕力壯,皇子公主自然少不了。”太後無奈道:“你還能把所有懷孕的妃嬪的肚子都弄掉不成?”


    賢妃不服氣道:“那這幾年也沒人懷孕啊。”


    太後驚詫迴頭,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著賢妃,“你是傻了不成,皇上不過登基四年,前三年孝期,自然不可能有人懷孕。”


    “……”


    賢妃一時之間還真把這茬忘記了。


    “別盯著那些小妃嬪的肚子不挪眼,皇後和德妃才是你該關注的。”


    聽到皇後,賢妃瞬間就氣不打一處來,“皇上也不知是怎麽迴事,裴家都被江家退婚了,裴抒不過是個棄婦,皇上為什麽非要娶她當皇後。”


    “江家那個不知所謂的酒囊飯袋,好不容易攀上了裴家的女兒,得了這麽樁好親事。不珍惜也就罷了,為了個秦樓楚館的妓子竟要死要活退婚,他爹娘竟也沒打死他。”


    一口一個“秦樓楚館”和“妓子”,太後聽得頭大,“木已成舟,總是說這些幹什麽?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姑母,您想到讓皇後不能懷孕的法子沒?”賢妃恨恨道:“絕不能讓皇後生下皇子。”


    “你急什麽?那是皇後,可不是路邊的雜草隨你揉捏。”


    對皇後動手,事情須得做得一幹二淨,絕不能和襄國公府沾上一點點的關係。否則鎮安侯府可不是好惹的。


    端看鎮安兩個字都能瞧出些許端倪。


    前朝內亂嚴重,民不聊生,有義之士紛紛揭竿而起。初代鎮安公驍勇善戰,有勇有謀,一路跟隨著高祖南征北戰,乃是高祖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協助高祖創建了大晉朝。


    二十年前的鎮安侯府還是鎮安公府,三代降爵,到了現任家主時,才由公府降為侯府。盡管如此,卻也不容小覷


    現如今大晉朝實力強盛,國泰民安,海晏清和,武將地位自是不如之前。


    可還不等鎮安公府顯出頹勢,現任鎮安侯裴恆之自小便喜文,不靠家中蔭蔽,讀書科舉,硬是憑借著自身入仕為官。這些年更是官運亨通,不過四十出頭就已官至一品。


    自身能力強,家中又有勢力,這樣的人著實是不好招惹。


    “內刑司的事我替你了結了。”太後安頓賢妃,“皇後那裏,你切不可自作主張。”


    “是,姑母,我明白。”賢妃自己也不傻,自然不會貿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就是,姑母,還有織造司一個叫玉竹的小宮女,她也不能活著。”


    正輕輕撥弄著開得正好的百合花的太後瞧了賢妃一眼,“你倒是假大方,用哀家替你收買人心。”


    賢妃有些驚訝,“姑母,您知道這事啊?”


    “你派人去白充媛那走一趟,就說能幫她給玉竹帶兩句話,旁的做不了。”


    昨日皇後有動作之後,太後就讓人查了這事,果然和賢妃脫不了關係。賢妃來找她求助,太後也是早有準備。


    給自己侄女善後,太後沒什麽怨言,給那個白充媛善後,怎麽可能。


    “白充媛沒和我說實話?”


    賢妃立馬就想明白了,“清蓮,你去,就說突然一下子暴斃兩個人容易引起皇上皇後懷疑,白充媛手中若是有能讓玉竹閉口不言的東西,本宮倒是能讓人給玉竹帶個口信。”


    “是,娘娘。”清蓮應聲而去。


    太後突然問道:“這些花開得不錯,給你端幾盆迴去?”


    賢妃這才正眼瞧了瞧屋內擺放著的花,確實開得很好,還有幾盆極難培育,數量稀缺。


    她笑道:“姑母最喜歡花,這些花沒有兩盆一樣的,我拿哪個您不心疼啊?您自己留著觀賞便是,我想要就讓花房再送幾盆去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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