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整理的差不多了,明日就把東西送來鳳儀宮。”


    麗妃不帶什麽不舍,幹脆利落將手中的事交付出去。


    裴抒微微頷首,又看向下首不遠處默不作聲的德妃,也不等對方說話,直接道:“德妃明日和麗妃一並送過來。”


    德妃不舍得手中的權利,暗罵賢妃不中用,麗妃腰杆軟,讓一個初來乍到的小皇後就拿捏住了。


    德妃勉強笑了笑,“娘娘,臣妾那裏還沒有些沒能整理妥當,臣妾收拾好之後立馬給您送過來。”


    裴抒淡淡瞥了德妃一眼,“若是本宮沒記錯,德妃你隻管著采買司這一樁事,等閑小事下頭的人也不可能拿到你跟前,自己就辦妥了。如此這般,除了你管理能力一般,本宮再想不到其他可能。”


    說到此處,裴抒話鋒一轉,眼神多了些鋒利和審視,“亦或是德妃想要霸著宮權不肯放手。”


    裴抒話音剛落,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頭一次見皇後時眾人就覺著皇後娘娘似乎帶著幾分嚴肅,如今越發篤定了,皇後娘娘不是個好相與的,說話也忒不留情麵。


    有人暗覷德妃,德妃臉色果然不大好。


    “噗嗤”


    一陣憋不住的短笑打破了突然的沉默。


    裴抒眼神順著笑聲掃過去,隻見麗妃眉眼間俱是幸災樂禍的笑意,她拿手帕捂著嘴,“皇後娘娘恕罪,臣妾失態了。”


    “皇後娘娘您有所不知,德妃姐姐對手中的宮務可謂是認真負責,每月月初都要將采買司的管事叫去鍾粹宮呢。”


    說話的是白修儀,宮女出身,但勝在自小在皇上身邊伺候,又生了二公主,這才破格封了九嬪位上的修儀。


    白修儀和賢妃向來關係親近,擠兌和賢妃對立的德妃實屬正常。


    德妃一個眼刀飛過去,“想來二公主是大好了,白修儀都有心思說這些閑話了。”


    她可瞧不上白修儀,牆頭草一個,早些年還想依附於她,賢妃生了皇子之後又和賢妃沆瀣一氣。


    眾人皆知二公主身子孱弱,和德妃的大公主同樣都是五歲,瞧著可比大公主小了一圈,看著不過三四歲的模樣。


    白修儀就這一個女兒,自然是萬般疼愛。德妃拿二公主刺她,可真是在白修儀心上狠狠紮刀子。


    “二公主大好,白修儀該安心了,不必深夜去請皇上過去。”


    若是在這宮中誰是孫婕妤最討厭的人,非白修儀莫屬了,借著二公主的名號從她的夢竹殿截走皇上好幾迴。


    妃嬪最看重的就是子嗣和寵愛,孫婕妤沒有孩子,皇上的恩寵就是最重要的,不管白修儀是不是事出有因,白修儀分了她的寵,她自然恨白修儀。


    白修儀可不止截胡過孫婕妤,位分比她低的妃嬪幾乎都被她截胡過,自然有不少人恨她。孫婕妤打頭陣,其他大膽的小妃嬪也混在其中暗戳戳擠兌白修儀幾句。


    你一言我一語的,聽的裴抒頭都大了。


    “好了,後宮皇子公主不豐,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都不可忽視,看重些是應當的。”


    白修儀的肩膀瞬間就挺直了,得意地掃視眾人。


    賢妃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德妃也轉了轉眼珠子。


    裴抒自然沒錯過幾人的神色,她挑挑眉,若是打量著來截她的胡,那就來試試。


    “德妃,兩日之內把手頭的東西收拾好送過來。”


    德妃不甘不願地應了,“是,臣妾謹遵娘娘口諭。”


    “行了,若是沒什麽事就先散了吧。”


    說罷,裴抒扶著迎春的手站起身來。


    下首的妃嬪也都忙站起身來,“臣妾恭送皇後娘娘。”


    繞過連廊,裴抒迴了後頭房間,邊淨手邊問道:“拂冬那裏如何了?”


    裴抒帶進來的春夏秋冬四個各有各的長處,迎春沉穩心細,抱夏能言會道,念秋精通藥理,拂冬最會算賬。


    此外還帶了她的教習嬤嬤鄭嬤嬤一起入宮。


    迎春把手帕遞給裴抒,道:“已經看完一大半了,估摸著中午能全部結束,現在還沒發現任何問題。”


    裴抒擦了擦手,把手巾放在一旁,用打磨光滑的薄薄的梨花木片揩了些乳白色的手脂膏子擦在手背,一點點塗開。


    “知道了。”


    “娘娘,奴婢讓人煮了番薯板栗粥溫著,您要喝一些嗎?”


    珠簾碰撞發出輕響,念秋走了進來,她笑道:“現如今正適合吃這些,潤肺益脾,滋陰潤燥,對您身子好。”


    俗話說春吃花,夏吃葉,秋吃果,冬吃根,飲食和養生得遵循自然規律,念秋負責裴抒的日常飲食和入口的東西,總是按著季節和節氣給裴抒安排膳食。


    “吃點,現下倒是有些餓了。”


    裴抒早上起來的時候也吃了些東西,她吃東西速度不快,還沒吃多少妃嬪就已經來齊了。


    很快次間小桌就整整齊齊擺滿了東西,除了粥之外還擺列著時令小菜和瓜果。


    念秋想了想,提議道:“娘娘,這樣您每天早膳也吃不好,要不把請安時間推遲一些。”


    一旁的迎春補充出聲,“宮規中明文規定眾妃嬪給皇後請安的時間不得超出辰時四刻。”


    裴抒咽下口中的食物,虛點了點念秋,“讓你好好讀讀宮規,讀哪去了?”


    念秋縮了縮脖子,不好意思道:“奴婢讀的慢嘛,還沒讀到那,可慢工出細活啊,看過的奴婢都記住了。”


    說完這個,念秋又想起什麽似的說道:“娘娘,您對賢妃和德妃這般不留情麵,萬一皇上和太後覺得您過於嚴苛該如何是好?”


    “你多慮了,我按著規矩辦事,怎麽能稱得上嚴苛,皇上和太後不會放在心上的。”


    裴抒可沒想著和其他妃嬪保持表麵和睦的姐妹關係。換句話說,在裴抒看來,沒有領導會和下屬做朋友,尤其她和其他人都有一種隱約敵對的關係。


    其實就該彼此劃清界限,各在其位保持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與此同時,請安結束的妃嬪也都三三兩兩和自己相熟的人討論裴抒。


    “皇後娘娘看著倒是嚴肅,婕妤姐姐您瞧見沒,咱們請安的時候皇後都很少笑,心裏還真有些惴惴的。”


    說這話的是住在夢竹殿側殿的錢貴人,樣貌出眾,可惜性子過於靦腆,見了皇上都有些不自然,恩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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