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瑤與風逸塵、許仕林二人對坐,風逸塵沏了茶給林月瑤倒上,說道:“還是你細心,提早做了準備,否則隻怕下場難料。”


    許仕林抿了一口茶,說道:“我出發前京中並未發生異動,王了川說的’反賊’是什麽意思?”


    林月瑤端起茶杯,又輕輕放下,說道:“這迴恐怕是衝著夫君來的。”


    許仕林搖搖折扇,有些不可置信地笑道:“明鶴兄?反賊?”


    一旁的風逸塵緩緩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過是隨便安的一個罪名罷了。”


    林月瑤眉頭緊皺,輕輕搖頭,說道:“我看未必隨便,顯然他們是有備而來。”


    許仕林問道:“此話怎講?”


    林月瑤說道:“兩個月前我就不曾收到過夫君的家書,到了瀟湘才發現夫君被人刺殺。那日我同時遣了染冬去夜郎尋言鬆、王超迴上京去請你。按理來說,夜郎就在瀟湘隔壁,如今上京的你都到了幾日,夜郎那邊卻音訊全無。事有蹊蹺,想必夜郎那邊已被瑜王的人控製,應是早有布局,偽造證據嫁禍於人。”


    許仕林恍然大悟,接著說道:“如此說來,瑜王派人刺殺明鶴兄,是為了殺人滅口,好來個死無對證?”


    風逸塵道:“如今說的這些尚且都是猜想。”


    “阿塵所言極是。”林月瑤點點頭,又對許仕林說道:“仕林哥哥,不知夫君何日能記起掉入山崖之前的事,眼下我有一事需拜托你去做。”


    許仕林道:“你我之間還講什麽拜托不拜托的,盡管直言。”


    林月瑤道:“我對此事毫不知情,實在被動,以你的能力一定能避開那些守衛下山,有勞你先行迴京暗中調查,無論如何,也算是有些準備,能讓我有時間想些應對之法。”


    許仕林道:“好,待入夜之後我便起程。”


    暗室點著燈,林月瑤隻感覺心中悶悶的,腦子也亂得很,越想探究真相,就越找不到頭緒。


    風逸塵側頭看著眉頭緊皺的她,說道:“既然他們人都走了,不如上去吧。”


    “嗯。”林月瑤皺眉思索,隻是輕輕點頭。


    傅明鶴坐在輪椅裏,垂著眼思索,聽見腳步聲抬頭朝三人看去。


    林月瑤瞧了他一眼,似有似無地歎了一口氣,卻未跟他說話,隻是對一旁的茯苓說道:“茯苓姑娘,上去吧。”


    傅明鶴自落水後便極少與茯苓說話,隻是一味垂著眼,仿佛癡傻了一般。


    她走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問道:“阿威,你怎麽了?你別嚇我,你好歹說句話呀!”


    阿離推門而入,將手中的托盤放在窗邊的桌上,“晚飯,二位請慢用。”


    茯苓站起身,瞧了一眼阿離送來的晚飯,叫住阿離問道:“阿威的藥呢?”


    阿離駐足迴身,捂嘴作恍然大悟狀,“呀,忘了,我還有事要忙,有勞茯苓姑娘去廚房走一趟。”


    茯苓朝阿離“哼”了一聲,然後蹲下對傅明鶴說道:“阿威,我出去一趟,很快就迴來。”


    傅明鶴輕輕點了點頭。


    茯苓經過阿離身邊時,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阿離見茯苓走遠,這才走到傅明鶴麵前上下打量著他。


    她抬步朝傅明鶴走去,邊圍著輪椅緩緩地轉著圈子,邊低著頭打量著輪椅裏的他,“聽說,你是聖上親封的定遠大將軍?”


    傅明鶴猛地抬頭看向她,她卻笑道,“不過你好像不記得了呢,連天仙似的娘子都不要了,天天黏著那個山野村婦。”


    她斂起笑容,冷聲道:“不管你是阿威還是傅明鶴,不管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可聖上如今捉拿的是你!”


    阿離轉到傅明鶴麵前,蹲下來注視著他的,一雙眸子帶著三分殺意,“你若敢連累星塵山莊,我定饒不了你!”


    傅明鶴隻覺得頭疼欲裂,他雙手抱頭,頭上的傷口又滲出血來,染紅了紗布。


    阿離對此無動於衷,隻是冷冷地看著。


    茯苓端著湯藥進門就看見傅明鶴正痛苦地抱著頭,她衝過去一把撞開阿離,蹲下身去看著傅明鶴,問道:“阿威你怎麽了?來把藥喝了。”


    傅明鶴隻是痛苦地抱著頭,並不理會她。


    她站起身看向阿離,質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麽?”


    “我可什麽都沒做,是他突然犯病了,你還是快喂他喝藥吧。”阿離目光落到傅明鶴身上,冷聲道:“祝你早日康複!”


    林月瑤端著銀耳蓮子羹正朝傅明鶴的屋子走來,正巧撞上離開的阿離,“阿離姑娘。”


    阿離並未迴應,隻是斜睨了她一眼便匆匆離去,她隻當阿離不喜與外人說話,並未放在心上。


    她一進門,便瞧見一臉痛苦的傅明鶴,加快了腳步走過去,問道:“這是怎麽了?”


    傅明鶴睜開眼看了眼林月瑤又立即閉上,好似更痛苦了。


    茯苓轟趕著林月瑤,“走!你走!阿威不想見到你!”


    林月瑤將手中的銀耳蓮子羹放在床頭,深深看了傅明鶴一眼,轉身離去。


    許仕林離開之前囑咐過她,傅明鶴之所以得失憶症,是因頭部遭受過重擊,頭疼是常有的事,並無生命危險。


    可縱然如此,她還是放心不下,卻又無能為力。


    她端著銀耳蓮子羹站在風逸塵屋外,輕輕叩門。


    風逸塵坐在書案前拿著一些信件翻看,頭也沒抬,隻是說了聲“進來。”


    林月瑤笑道:“為何不叫人多點幾盞燈?仔細傷了眼睛。”


    風逸塵聽見林月瑤的聲音,這才起頭,隨著她越走越近,緊皺的眉頭緩緩地舒展開,“你來了。”


    “來,嚐嚐我做的銀耳蓮子羹。”林月瑤將手裏的碗放在風逸塵麵前,“昨日我們一起去摘的。”


    “好。”風逸塵舀了一勺送入口中,隨即笑道:“好吃。”


    林月瑤心笑道:“你喜歡就好,這蓮子羹有滋養補虛,強安心神的功效,以後可以叫阿離他們去荷塘摘了給你做,也不枉你苦心栽種。”


    要走了嗎?


    風逸塵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恢複如常,隻是低著頭往嘴裏送銀耳蓮子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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