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仕林尋過來時,風逸塵正在給林月瑤送簪子。


    林月瑤拿著木簪子左瞧右瞧,很是喜歡,她指著簪子一頭的並蒂蓮問道:“阿塵,這可是你親手做的?”


    風逸塵輕聲應道:“嗯。”


    林月瑤抬起手開心地摸了摸風逸塵的頭,“謝謝阿塵,我很喜歡。”


    許仕林佯裝咳嗽了一聲,搖著折扇而入,“就逸塵兄你還這樣慣著她,她伸手摸你的頭你就讓她摸啊?”


    許仕林又對林月瑤道:“逸塵兄又不是孩童了,你還以為像當年呢?”


    林月瑤微微揚起下巴,“怎麽,你的好兄弟沒給你送禮,你不高興了?再說了,我待阿塵如弟弟一般,當年是,如今也是,再往後三年亦如是,他就是變成一個白發蒼蒼牙齒掉光的白胡子老頭了,也有我這個姐姐護著。”


    “瞧把你給能的。”許仕林在二人中間坐下,說道:“他成白發蒼蒼牙齒掉光的白胡子老頭了,你還能好到哪兒去?還你護著。”


    林月瑤取下頭上簪著的樹枝,用風逸塵送的蓮花木簪重新將頭發挽好,說道:“你不懂。”


    風逸塵就這樣癡癡地看著。


    許仕林大叫一聲,指著桌上的空碗道:“你們昨兒夜裏背著我偷偷喝酒,今天一早又背著我吃獨食!你們……”


    風逸塵緩緩道:“仕林兄莫要誤會,我是怕驚擾了你,才沒叫人去喊你起床,白粥和小菜廚房裏還有的,我叫人給你送過去。”


    許仕林搖著扇子,說道:“罷了罷了,我這個做哥哥的總是沒有這個姐姐親,你陪她吃飯不陪我。”


    “仕林哥哥!”林月瑤佯裝怒道:“阿塵方才已經用過飯了,你還叫他陪你吃,是想撐死他嗎?”


    風逸塵沒說話,他倒是挺喜歡看林月瑤與許仕林鬥嘴,隻有與許仕林鬥嘴時她才像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而不是那個謹言慎行的將軍夫人。


    “哎呀呀,你心疼他撐著,就不心疼我一個人孤苦伶仃?”許仕林氣得將頭扭向一邊。


    林月瑤無奈地看向風逸塵,“你瞧瞧,他總是這麽多歪理,我總是說不過他。”


    風逸塵笑道:“我再陪仕林兄用一些無妨。”


    “哎,我不是強人所難之人。”許仕林用扇子遮住臉,擋住林月瑤的視線,悄悄對風逸塵眨了眨眼睛,小聲道:“我逗她呢。”


    風逸塵愣了一瞬,轉而揚起了嘴角。


    許仕林起身迴屋吃飯去了,風逸塵也起身道:“我給傅將軍買了個輪椅,此時應該已經送到他屋裏了。”


    林月瑤點點頭,“躺了這麽些日子,恐怕他也悶壞了,還是你心細,阿塵,謝謝。”


    兩人並肩朝傅明鶴的房間走去,林月瑤感歎道:“當年在山上遇見你,我本想帶你迴去的,隻是當時我有事在身,有些自顧不暇。”


    風逸塵接過話,說道:“若不是林姐姐當年出手相助,我恐怕已經餓死在山野間了,如今好好的活在這世上,還多虧了姐姐。”


    林月瑤笑道:“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你能有如今的成就,那都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與我不相幹的。”


    風逸塵內心說道:與你相幹的。


    二人談話間已走到傅明鶴的門前,嬉笑聲透過木門從房間裏傳來,風逸塵推開門,隻見茯苓正推著傅明鶴在房間裏轉圈圈。


    看見二人站在門口,茯苓停下動作,和傅明鶴一起看向二人,笑容一齊僵在臉上。


    林月瑤臉上掛著笑,說道:“怎麽隻在屋裏玩?趁著這會子日頭還不毒,不如出去走走,透透氣。”


    茯苓推著傅明鶴在莊子裏逛,林月瑤和風逸塵慢慢地跟在他們後麵。


    林月瑤側頭問道:“你不問我?”


    風逸塵道:“問什麽?”


    林月瑤道:“問我為什麽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夫君與其他女子相好。”


    風逸塵看向不遠處的二人,說道:“你這樣做肯定有你的道理,你不說自然有你的緣由。”


    他收迴眼神,側頭看向林月瑤,學著林月瑤的口吻,說道:“就如你那日與我說的,我又何必追問呢?”


    林月瑤沒忍住笑出了聲,“你個小機靈鬼。”


    走到荷塘處,林月瑤轉身問道:“阿塵,你這裏可有船?”


    風逸塵道:“有的,隻是怕莊子裏的小鬼頭劃去落了水,收在了倉庫。你若是想泛舟,我叫人去取來放下水。”


    林月瑤想摘些蓮蓬做蓮子羹,隻是瞧著靠近岸邊的蓮蓬都被摘沒了,才想著劃船去池塘中間摘一點,可風逸塵卻誤以為她想泛舟。


    不過是要個船,她也懶得過多解釋,遂答道:“好。”


    傅明鶴遠遠地瞧見風逸塵站在船上朝林月瑤伸出手,她竟爽快地把手搭過去隨他上了船,心裏滿不是滋味。


    他迴頭對茯苓道:“茯苓,我瞧著前麵荷塘的荷花開得不錯,我們過去瞧瞧。”


    傅明鶴能出來透氣,話多了,心情也好了許多,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她爽快地答道:“好!”


    風逸塵坐在船頭劃船,用自己的後背給林月瑤開路,密密麻麻的荷葉窸窸窣窣地打到他的身上,偶爾有受傷的荷葉在他白淨的衣服上留下一些綠色的汁液後,再分別倒向兩邊。


    到了荷塘中心,蓮蓬也多了起來,林月瑤說道:“停一停,待我摘些蓮蓬。”


    此時風逸塵才明白她並不是想要泛舟,隻以為她是想吃蓮蓬,便說道:“你若是想吃這個,說與我聽便是,我自會叫人摘了給你送去,何必你親自來,弄髒了你的手。”


    林月瑤邊摘著蓮蓬,邊笑道:“我哪有這樣矜貴?你莊子裏的弟弟妹妹整日忙得暈頭轉向的,我再拿了這些小事去勞煩他們?你不心疼他們,我還心疼他們呢。”


    正說著話,不知是荷葉底下的蟲子還是其他什麽東西,迷了林月瑤的眼睛。


    她扔掉手裏的蓮蓬正欲去揉,船身一陣搖晃,風逸塵撲了過去,“別動!”


    風逸塵抓住林月瑤的手,輕聲道:“手上有蓮蓬的汁液,入了眼怕是不好,來,我給你吹吹。”


    林月瑤輕輕“嗯”了一聲,閉著雙眼朝風逸塵仰著臉。


    風逸塵看著林月瑤粉嫩的雙唇,有一種吻下去的衝動,好歹是忍住了。


    從岸邊傅明鶴的角度看過去,像是風逸塵正彎下腰去親吻林月瑤。


    他心下一急,竟忘了自己的腿還不能走,身子一歪,跌倒在池塘邊,池塘岸邊的泥巴又濕又滑,他一掙紮又滑進了池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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