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著林月瑤服下解藥,突然飄過來一陣香味,兩人相繼倒下,暈了過去。


    等兩人再醒來之時,已經到了瀑布外麵的水潭邊。


    “姑娘,姑娘!”染冬搖晃著昏睡中的林月瑤,“快醒醒!”


    林月瑤撐起身子,扶著額頭道:“怎麽迴事?我睡了多久?”


    此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染冬道:“不知,我們剛到這裏,就看見你們躺在這裏了。”


    許仕林早先一步蘇醒,此時正帶著言鬆一行人去了瀑布後麵,卻不見了那個通往村莊的洞口,隻剩一麵嚴嚴實實的牆。


    言鬆道:“南疆的山中多有瘴氣,吸入之後會產生一些幻覺,或許,根本沒有什麽古滇國祭司,一切都不過是幻覺罷了。”


    “可是……”那感覺太過於真切,許仕林並不覺得那些經曆是幻覺。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快步跑到林月瑤身前,抓起她的手號脈,隨即眉頭一皺,“難道……真的是幻覺?”


    林月瑤體內的毒分明未解,可他懷中所帶的銀票也確實不見了蹤影,若不是幻覺,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們被莊橋蒙騙了。


    林月瑤問道:“什麽幻覺?”


    許仕林搖搖頭,道:“我會想辦法醫好你的,別怕。”


    一路無話。


    傅明鶴尚未蘇醒,梁軍還駐紮在撫仙湖旁。


    林月瑤走進將軍營帳,道:“商將軍,將軍不曾醒過嗎?”


    商徵羽坐在床沿正給傅明鶴喂水,他昏睡著怎麽都喂不進去,她拿帕子擦去他嘴角流出的水漬,歎了口氣,“將軍昏睡三天了,不曾醒過。”


    她站起身來,看向林月瑤,問道:“對了,聽聞你們找到了古滇國舊部,可有拿到解藥?”


    林月瑤道:“有的,商將軍,勞煩你去打點熱水來,給將軍解毒用。”


    “真的嗎?”商徵羽欣喜過望,一把抓住林月瑤的手道:“真的拿到解藥了?”


    林月瑤笑道:“真的,商將軍快去吧,將軍一會兒就能醒了。”


    商徵羽道:“我叫翎兒去……不,還是我親自去。”


    林月瑤支開商徵羽,坐在床沿上打量著昏睡的傅明鶴,半晌,才從袖中取出一顆紅色的藥丸,正是昨天夜裏莊橋手中的那顆。


    如今傅明鶴連水都喝不下,她隻能先將藥丸放入口中嚼碎了再喂給他。


    喂完最後一點藥,她剛起身就感覺一陣眩暈,又倒下去。


    傅明鶴悠悠轉醒,隻覺胸口一沉,低頭一看,是昏迷的林月瑤。他輕輕晃了晃她,聲音有些沙啞,“林姑娘,林姑娘?”


    “將軍,你真的醒了?”商徵羽將水盆遞給身後的翎兒,快步走到床榻前,還來不及高興,又注意到昏迷中的林月瑤,“林姑娘這是怎麽了?”


    傅明鶴道:“快,快去請許掌櫃!”


    許仕林的手指搭在林月瑤的手腕上給她號了號脈,撐起她的眼皮瞧了瞧,又捏開她的嘴查看一番,臉上竟浮現出一絲慍色。


    他一言不發地抓起傅明鶴的手腕,驚訝道:“你的毒解了?”


    傅明鶴道:“什麽毒?”


    眾人將他怎麽中毒,以及林月瑤如何為他求解藥的事情簡要的概述了一番,他再看向林月瑤的眼神裏充滿了心疼。


    他說道:“我再去尋他們去,既然古滇國的祭司尚在人世,那他一定懂得如何配製解藥!”他眼裏閃過一絲殺意,“若他們不給,那我必定要讓他們陪葬!”


    傅明鶴帶著軍隊浩浩湯湯地進山,被瀑布後的石牆擋住去路之後,叫士兵抬來火藥生生將那個洞口又炸了出來。


    許仕林眼中止不住的欣喜,隻是那山崖底下的村落早已人去樓空。


    言鬆伸手摸了一下桌上的茶壺,道:“我們來晚了一步,他們應該才走不久。”


    傅明鶴道:“追!”


    直至深夜,仍是無功而返,莊橋一行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沒留下半點逃跑的痕跡。


    眾人悻悻而歸,傅明鶴坐在林月瑤床邊,盯著她看了良久。他突然起身,抽出佩劍劃破了自己的手腕,拿過一旁的茶盞接在傷口處。


    許仕林震驚道:“你這是做什麽?”


    傅明鶴道:“我服了解藥,體內應當有解藥。”


    許仕林道:“話雖如此,但……”


    傅明鶴道:“許掌櫃還有更好的法子嗎?試上一試又何妨?”


    說罷,許仕林不再阻攔,傅明鶴走到床前,小心翼翼地給林月瑤喂著他的血,可她昏迷著,喂入口中的血又從嘴角流了出來。


    傅明鶴薄唇緊閉,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一仰脖將茶盞中的血全數含入口中,俯身下去覆上了林月瑤的雙唇,舌頭撬開她的唇齒,腥甜的血液順著他的舌頭全數流入她的口中。


    許仕林瞪大了眼睛,一把拉開傅明鶴,大聲吼道:“你在做什麽?”


    聽到他的這聲吼,帳外的人不知發生了什麽,烏泱泱進來一幫人。


    傅明鶴擦擦嘴角殘留的血,揮揮手道:“無事,你們都退下吧。”


    許仕林又驚又氣,氣到說不出話,指著傅明鶴,“你你你……”


    傅明鶴喝了口茶漱了漱口,道:“不這樣,喂不進去,還請許掌櫃不要說出去。”


    許仕林自然不會說出去,這要是說出去,林月瑤的清白還要不要了?


    他氣得直拍大腿,“怪我,都怪我!怪我學藝不精。”


    赫赫有名的定遠大將軍傅明鶴至此成了林月瑤的藥人,每天都要放一杯血給林月瑤解毒。


    言鬆心疼地看著傅明鶴纏著繃帶的手腕,“將軍,這樣真的能救林姑娘嗎?別林姑娘沒救過來,你倒是流血而亡了。”


    傅明鶴也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繃帶,道:“總得試上一試吧,若不是為了我,她也不至於落到此番田地。”


    商徵羽端著一碗湯藥走過來,道:“將軍,這是一些補氣血的藥,你快趁熱喝了。”


    傅明鶴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多謝。”


    商徵羽道:“我不過是送藥的,熬藥的是許掌櫃,你要謝謝他去。”


    言鬆道:“他為何不自己來,還要勞煩你來送?”


    傅明鶴笑了笑,便抬腳朝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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