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在青樓裏什麽駭人的場麵沒見過?很快便穩定下心神,“林月瑤可在?”


    小紅答道:“在的,就坐在大將軍的身側。”


    “士農工商,商賈之家在大梁原本就是地位最底下的,如今不知林月瑤用了什麽法子,竟攀上了定遠大將軍做靠山,嗬!真是好手段!”柳依依眼神裏閃過一絲陰狠,像是暗自下了什麽決定,“小紅,你去喜宴上請我的胞弟過來。”


    “是。”小紅也不敢多問,她生怕這個婆娘又發什麽瘋,趕緊一路小跑去請了柳依依的胞弟柳強過來。


    小紅剛帶著柳強過來,柳依依又命她去請林月瑤,“別說我請的,就說是老夫人有事相求,請她去後院祠堂裏說話。”


    小紅不敢怠慢,轉身就要去請林月瑤,隻是關門之時,瞧見柳依依給了柳強一包東西。


    小紅認出了那包東西,正是前些時日陪柳依依一起去花滿樓取的藥粉,小紅思緒飛轉,心下了然,柳依依絕對沒安好心。


    但她身為奴仆,主子的命令敢不從,隻得前去宴席上假傳消息,請林月瑤。


    不過走了幾步,染冬便警惕起來,“姑娘,這會子都天黑了,況且姑娘如今也不是她閻家的兒媳了,巴巴的叫姑娘去內宅祠堂做什麽?”


    繪春應和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林月瑤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我昨日夜裏受了風寒,出門時才吃了藥,這會子又吃了酒,有些不適,借著這個由頭,去透透氣,散散酒,也好。”


    染冬看著小紅的背影嘀咕道:“小紅這個丫頭,怎麽走那麽快?”


    染冬的話音剛落,前麵就傳來’哎呀’一聲,小紅摔了個四腳朝天。


    柳依依安排好一切,心情甚好,在洞房裏哼起了小曲兒,就等著時機一到,上演捉奸的好戲。


    席間,傅明鶴首先察覺到了不對,他壓低聲音對言鬆說道:“林老板離席甚久未歸,你去打探一下,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林老板呢?”


    “說是被老夫人叫去後院了。”


    院內兩個聲音一唱一和,聲音不大不小,正好令大家都聽見。


    張氏兩手一攤,“別胡說,我可沒叫她,我一直在與知州夫人說話。”


    聽到這裏,傅明鶴心下一沉,雙眼微眯,掃視著席間眾人。


    此時,一個婆子急匆匆走到張氏麵前,在她耳邊附耳了幾句,張氏的臉色眼見著變得煞白。


    隻對官員們的家眷說處理一些事情,馬上迴來,便匆匆離席。


    這邊都是深宅內院的婦人,素日裏閑來無事,最喜歡窺探別人家的八卦,眼瞧著新科狀元府上有事發生,便三兩相邀的跟了上去。


    才到後院,便聽見祠堂內傳出不堪入耳的呻吟……


    眾婦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明知故問道:“這是什麽聲音?好像是從祠堂那邊傳來的。”


    這時候人群裏又響起一個聲音,“此間隻有林老板林月瑤一人離席,裏麵該不會……是林老板吧?”


    “就是就是,聽這聲音,林老板好像很難受啊,怕不是受傷了,還不趕緊進去看看!”


    人群裏有人捂嘴偷笑,但凡已成婚的人都能聽出來,這哪裏受傷?分明是在行周公之禮之時才會發出來的聲音。


    所謂家醜不外揚,原本張氏聽見婆子來報之事,是想悄無聲息的將此事給解決了,奈何她低估了深宅婦人看熱鬧的心。


    眾人七嘴八舌的讓張氏騎虎難下,隻得厚著臉皮前去推門,可到了跟前,卻猶猶豫豫的下不去手。


    柳依依聽著外麵動靜,心中暗喜,一路小跑到張氏跟前,裝模作樣的一臉焦急的問道:“婆母,發生什麽事了?這裏麵是什麽聲音?”


    柳依依裝作一臉懵懂的樣子推開了祠堂的門,眾人一擁而上,唯恐錯過這場好戲。


    隻見閻家祠堂的地上躺著一個光溜溜的男子,那男子正抱著一隻花瓶大開大合,先前大家在門外聽見的呻吟聲正是他發出來的。


    柳依依定睛一瞧,體內的魂差點沒了一半,祠堂內哪見林月瑤的影子,分明隻有她的胞弟柳強在對著一隻花瓶做苟且之事。


    柳依依慌忙間想將門拉上,奈何擠上來看熱鬧的人太多了,大門根本就合不上。


    柳依依往外轟趕著人群,“別看了,大家別看了!”


    “大家在看什麽?”林月瑤帶著貼身丫鬟衣著整齊的站在院內。


    大家都隻說來抓林月瑤在祠堂行苟且之事,擠在外圍的人什麽熱鬧都沒瞧見,卻見林月瑤好端端的站在院子裏,於是對祠堂裏的光景更感興趣了。


    那柳強像是著了魔似的,被這麽多人圍觀,還不知羞恥的抱著身下的花瓶不鬆手,嘴裏仍舊發出不堪入耳的聲音。


    一些未經人事的女眷早早的捂著羞紅的臉跑迴了前院,更有膽小的,都被嚇哭了。


    傅明鶴所在的這一桌官員,並不知發生了何事,見自家女眷被嚇哭,隻當是發生了什麽見血的人命案子,便邀著一桌的官員一同前往閻家內院查看。


    言鬆跑過來在傅明鶴耳邊附耳了幾句,傅明鶴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人群裏不知誰認出了一絲不掛的柳強,便大喊了一句,“那不是狀元夫人的胞弟嗎?”


    眾人一陣唏噓。


    “閻家是造了什麽孽,竟在狀元郎的大婚之日出這種醜!”


    “就是,還是當著江州大大小小的官員麵,這叫狀元郎今後在官場如何立足?”


    閻良撥開人群,看見如此場麵,不顧柳依依的阻攔上去就給了柳強一個窩心腳。


    想來是氣過了頭,他閻良一介書生,竟生出巨力,將柳強一腳踹飛出去數米,柳強翻滾了幾圈,腦袋不知道撞到了哪裏暈了過去。


    剛踹完柳強,閻良轉身又給了柳依依一記耳光,“這就是你的好弟弟!”


    柳依依自知理虧,挨了閻良的打也大氣不敢喘,隻能捂著臉無聲的流淚。


    隨著柳強暈過去,世界終於清淨了,那花瓶碎了一地,還剩半個掛在柳強的命根子上。


    伍遠道上前看見這一幕,連連搖頭,“有辱斯文呐,真是有辱斯文!你們都別看了,散了吧,都散了吧!”


    眾人作鳥獸散,明日坊間又多了一份談資。


    沒見張氏鬧騰,原來是早早的被氣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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