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聖上當真這樣說?”言鬆一臉震驚,“瘟疫傳入宮中又不是瑞王造成了,怎麽能怪罪到瑞王身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傅明鶴垂著眼皮擦著自己的佩劍,“瑞王本就不受寵,做得好那是他分內的事,做不好那便是他的罪過了。”


    瑞王苦笑道:“我自小到大已經習慣了,隻是連累你們跟著我受苦了,若七日之後拿不出治理瘟疫的藥方,你們怕是要跟著我受罰了。”


    “此時就下此定論是否有些為時尚早?”許仕林掀開帳簾而入。


    林月瑤跟在許仕林身後進來,“還有七日,慌什麽?”


    “瑤兒,你怎麽不在府中休息?”傅明鶴伸長脖子沒在染冬手中看到那個熟悉的食盒,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染冬道:“夫人說,成天關在府中悶得慌,想出來走走,有沒有別處可去,就想著來看看姑爺。”


    眾人吃了一把狗糧,又甜又噎。


    玄清與傅明鶴相熟,聽過一些許仕林與商徵羽之間的事,迴想起離宮之時聽到的消息,便好意提醒道:“仕林兄,聽聞你與商將軍之間尚有一些淵源。”


    許仕林道:“卻有此事,隻是不知瑞王何故提起?”


    玄清:“我今早離宮之時,聽聞汐貴妃感染瘟疫,傳了商將軍入宮侍疾。”


    “什麽?”


    眾人齊聲驚唿。


    林月瑤道:“宮中婢女嬤嬤眾多,隨便挑一個也比常年征戰沙場的商將軍會伺候人,再不濟,還有眾多心思細膩的大家閨秀,為何偏偏傳了一個武將入宮侍疾?”


    玄清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許仕林沉思道:“既然瑞王聽說過我與徵羽的淵源,可是宮中的人也有聽說過?”


    玄清搖頭:“不知。”


    許仕林眉頭緊蹙,“如今也由不得我多想,我還是迴去多翻看翻看醫書,早些研製出治理瘟疫的藥方才是,許某先行告辭。”


    “哎喲……本宮頭疼,哎喲……本宮腿也疼……”段汐沅一會兒揉頭,一會兒又指腿的,忙得商徵羽手忙腳亂。


    她給段汐沅揉著腿,“汐貴妃,可有好些?”


    段汐沅道:“好是好些了,隻是有些犯惡心,身上還有些癢。”


    段汐沅白玉似的肌膚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子,有些甚至被撓破了。


    商徵羽取出藥膏,用鵝毛沾了一點一點塗在她的傷口上,“汐貴妃可有感覺好些?”


    段汐沅撓了撓瘙癢的地方,“嗯……不行,還是癢得很。”


    商徵羽撅起嘴朝段汐沅瘙癢的地方吹了吹,“汐貴妃可有感覺好些?”


    段汐沅道:“嗯……好像是有好些了。”


    商徵羽鼓著腮幫子吹了又吹,吹到頭昏眼花,段汐沅才懶懶道:“行了,你去看看本宮的湯藥好了沒。”


    支走了商徵羽,段汐沅朝身邊的婢女使了個眼色,“仔細點,別留下什麽馬腳!”


    “奴婢辦事,貴妃娘娘放心!”


    “行了,去吧。”


    商徵羽小心翼翼地伺候段汐沅喝完湯藥,她才懶懶地道:“商將軍,今日辛苦你了,我命人在偏殿給你收拾了一間屋子,你且去休息著,這裏有她們伺候著就夠了。”


    “謝過貴妃娘娘。”商徵羽行過禮之後,“那徵羽就先行退下了。”


    “嗯,下去吧。”


    商徵羽剛迴到房間打算喝口茶,一個婢女拎著一個食盒推門而入,朝她福了福身子,“商將軍,汐貴妃說,今日商將軍辛苦了,特意命我送了燕窩過來。”


    “嗯,你放那兒吧。”商徵羽隨手指了指麵前的桌子。


    那婢女卻站在原地不走,商徵羽上下打量著她,“你為何還不走?”


    那婢女道:“汐貴妃說了,要我親眼看著商將軍服下燕窩。”


    商徵羽腹誹道:這宮中規矩真多,吃個燕窩還得安排人看著。


    她端起燕窩送到嘴邊,似又想起了什麽,“我瞧著你眼生,似乎不曾在汐貴妃宮中見過你。”


    那婢女低著頭,答道:“迴商將軍,奴婢無福分在汐貴妃跟前伺候,隻是在小廚房中做一些粗使的活計,商將軍沒見過我也是自然的。”


    “哦。”商徵羽一仰脖將碗中的燕窩吃盡,“好了,你可以迴去複命了。”


    當天夜裏,商徵羽便上吐下瀉,身上奇癢難耐,生了許多紅疹子。更令人稱怪的是,汐貴妃的瘟疫竟一夜之間好全了,就連太醫也直唿奇跡。


    段汐沅剝了顆蓮子送到梁帝口中,“皇上,多虧了商將軍,臣妾才能好得如此之快,所以臣妾有個不情之請。”


    梁帝抬起眼皮瞧了段汐沅一眼,“你說。”


    段汐沅軟軟地道:“既然商將軍是因為臣妾才染病的,臣妾心裏著實過意不去,還請皇上能準許商將軍留在臣妾宮中養病。”


    梁帝眉頭微蹙,“換作旁的也就罷了,她患的可是時疫,是瘟疫!若在宮中蔓延開如何是好?”


    段汐沅嬌嗔道:“皇上,臣妾特地將偏殿收拾了出來,又命了專人伺候著,定不會叫這瘟疫傳開的。”


    她小心地觀察著梁帝的臉色,話鋒又一轉,“說到底商將軍也是因為給臣妾侍疾染病的,若臣妾能留商將軍在宮中養病,傳出去也不失一則美談,百姓們隻會說皇上教人有方,教會臣妾知恩圖報。”


    後麵這兩句話對梁帝很是受用,他砸吧砸吧嘴,“罷了,那便留在你宮中養著,隻是一點,切莫讓瘟疫在宮中蔓延開,否則,朕饒不了你。”


    段汐沅將身子軟軟地靠在梁帝身上,“否則……臣妾就任由皇上處置,搓揉撚壓都可。”


    梁帝刮刮段汐沅的鼻梁,笑道:“你呀你,可是要了朕的命啊!”


    ……


    “什麽?”許仕林從厚厚的一堆醫書中露出一顆腦袋,“徵羽染上了瘟疫,還被按壓在汐貴妃宮中?”


    玄清點點頭,“是,今日上午傳出的消息。”


    許仕林道:“汐貴妃這是為何?”


    玄清搖頭,“不知。”


    “不行,我得去找明鶴兄!”許仕林扔掉手中的醫術走出門去,又換了個方向,“不行,我還是去找林妹妹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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